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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等我报了仇,”楚戎抱紧她,“只要有了你的誓言,我便没有顾虑了。”

她试着挣脱,却挣脱不开,心中有气却又不知为何发泄不出来。

“即便你不跟我走,我也要听了你的誓言才能安心离开。”楚戎说。

她觉得他霸道的没有道理,恨不得跺他一脚,再给一拳,刀子扎他眼窝里......可她动不了手。

着实是舍不得。

姜宜叹息一声,感到搂着自己的那只手抱得更加紧了:“你我终将走上不同的路,爬不同的山,也会在某一日回到同一条路上。我可以答应你,等你,可我永远不会为你停下,所以你最好早些追上我。”

楚戎环抱她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好。”

追着二人的百姓聚在城楼下,看着二人相拥,大为不解。

终于有人认出了楚戎:“昨日就是这位郎君救了姜娘子。”

“哟,那岂不是打错人了?”

“闹了场误会。”

众人哄笑着,正要散去,就听长街尽头传来女子哭嚎的声音。

“姜娘子,救命啊。”女人怀中抱着个七八岁的孩子,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煞白的一张脸。

女人快步跑到了城楼地下,哽咽着语无伦次:“娘子救救我家阿二,她咳症犯了,城中又没了大夫,听闻娘子有一味灵药兴许能救我女儿性命。”

“我带你下去。”楚戎柔声在她耳边说。

姜宜轻声“嗯”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却被他握住,他把她的手放在了脖子上顺势拉进了二人的距离。

搂着她的细腰踏着凹凸形状的女墙,一跃从城楼上落下。

少女呼吸急促,呼气的时候喘声很大,但因为耽误得有些久,她已经快没力气了。

姜宜的手抚上女孩额头:“说句话来听听。”

“娘子你快些拿药救人吧,”女孩母亲催促道。

她仍不为所动:“说吧。”

女孩急促喘息着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还未说完便咳嗽起来。她便基本可以确认了,这是哮喘。

姜宜的手藏在袖子里,装作银针藏在袖子里的模样,扒开女孩前襟施针。

“姜娘子这是做什么?”女孩的母亲心慌不已。

尤其见女儿被银针扎入身体时,她伸手要拦。

姜宜又翻开女孩左手掌心在拇指下方鱼际穴的位置施针,她仍是面不改色问:“她可是有喘歇之症?”

“什么喘歇之症?我家女儿是一月前才从奶奶家接来的,我不知。”女孩母亲道,眼中满是慌乱,“娘子我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姜宜收起针包:“她有哮症,平日里注意别让她接触带毛的动物,少叫她碰灰尘,花粉。”

施针过后,女孩显见好了许多,小手拉住母亲:“娘。”

见此女人深深松了口气,感激看向姜宜:“多谢娘子,救命之恩。”

“救命谈不上,这病伴随终身,需得小心防治我在开副药,每月按时吃。”姜宜说。

女人面色忧虑:“若是一辈子这病都脱身不了,我女儿长大了还有谁能要,姜娘子你是好医生,你救救我女儿。”

“阿二他娘,你也别太为难娘子了,这病我奶也得过只发作一次便去世了,你家阿二还活着就不错了。”有人说。

“是啊。”

姜宜沉吟片刻,从空间里取出口罩,这是她闲暇时候自己缝的。将口罩交给女孩道:“遇到尘螨花粉的时候戴上会舒服些。只要防治得好,便能避免发作时间,记住我扎得这两个穴位难受时便按一按。”

“多谢阿姊。”

“姜娘子会医术,可否跟在下走一趟。”说话的一身锦缎长衫朝她作揖,“我那兄弟昨日领头抵御叛军,受了重伤,现在半死不活我本想出城找大夫,但只怕回来他都没气了。”

她想起昨日那个带头说个孩子们杀出一条活路的青年,想必是他了。那些叛军下的是死手,恐怕比这人描述的要严重得多。

“带我去。”姜宜起身说。

去到一处宅子里,那宅子是个两进的院子,男人便就在后宅里躺着。

无望看着头顶的穹顶,连喘声听来都有些沙哑。听见屋门被打开的声音,他嘶哑的声音虚弱道:“是梁兄回来了吗?不必忙了,我都是要死之人了。”

他偏过头,一道纤瘦的身影映在了屏风上,蹁跹走来。

竟是个清丽的女子,一袭紫衣,头上戴着一支款式简单的金雀步摇。

“你是....”屋子里昏暗他一时没认出来。

却听女子清冷的声音淡道:“把屋子里的灯都店上,要亮一些。”

“好。”不多时又一个男子浑厚磁性的声音温柔应她。

屋子渐渐亮了起来,女子走近他,他这才认出她:“姜娘子。”

“省些力气,别说话。”姜宜用烛火烧热匕首,那匕首立刻泻出锐利寒光。她借着油灯的光查看过男人的伤口,虽做了简单的包扎。

可包扎之人手法太差,不仅血没止住,还让空气无法进入伤口让伤口发白了。

“你撑到现在也是不容易。”她没忍住说。重新解开男人身上的纱布,溃烂的伤口需要做清创,再重新敷药。

期间全没用麻药,一是没有,二是空间里换出来太贵。

“姜娘子不必忙了我许是快死了,让我死得痛快些吧。”男子说道。

一旁楚戎举着灯发出一声低笑,姜宜抬头瞪了她一眼。

做完了清创,重新包扎了伤口后,男人已然昏了过去。疼昏的。

出来后她嘱咐了那个穿蓝色锦缎的男子几句。

男人反复向她作揖道谢说:“在下南北行走经商,途经此地,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事,他是跟了我许久的护卫,娘子救命之恩。吴容感激不尽,敢问娘子芳名?”此前只知道她姓姜,却不知道是哪个姜。

他必须得问清楚,有此等医术之人说不定日后还有联系。

姜宜明白,男人这是把她当成了人脉了,她倒是乐意结交这样南北行走的商人:“姜宜,生姜的姜,万事皆宜。”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吴容回味这名字,久久沉思着,彼时姜宜夫妇二人已经走远。

在南水城逗留了两日,姜宜便决心起程了。

曲江临看着客栈门前不断走过身背包袱的人,不禁感慨:“一座城就此人去楼空。”

沐云不禁白了他一眼:“不走?难道要在城里等叛军杀过来吗?”她的性子只有对着姜宜的时候是温柔不带刺的。

“走吧,快些到化州。”姜宜说,要上马车时楚戎殷勤扶了她一把。

沐云面露喜色:“是。”说罢要上马车,楚戎在前面把她挤了下去。

“主君主母做马车,丫鬟走路。”金楼二站在她身后,调侃她说。

沐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群兵鲁子。

“新买的羊乳糖。”楚戎小心翼翼打开一个小油纸包递给她。

姜宜尝了一颗,口感类似某山的软糖,不怎么甜有股很浓的羊奶味却不膻。她勾唇:“好吃。”

“我也没想到城里竟有从北方回来的商人,这糖我在西北时常吃。”他自己也含了一颗,神情里满是温柔,像是在怀念那时候的时光。

他抬头朝她笑了一下:“想听我在西北时的故事吗?”

“你说。”姜宜支着下巴,仔细听。

西北和她前世从诗词里听见的西北很像,漠北的荒原上,黄沙卷乱,牛羊遍地走。

夜里漫天的星星,没有敌袭时,练兵之余他便抱着阮琴与将士们在沙丘上喝酒唱歌。

唱大漠关山外。

千里驼铃声,英雄慕忠义。

说起龙镶军不破北狄誓不还的壮志,他说:“我只恨自己没有死在战场上,没能把他们的尸骨带回来。”

“兴许还不晚,他们还在等你。”姜宜含笑说。

楚戎向她勾唇:“我是一个极没用的人,龙镶军二十万将士,就剩下我这一个没用之人了。”

“我走的这条路注定漫长,要许久都难见一面,可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路要走。”楚戎揉了一下她的发顶,“我自私的希望二者兼得,想要你的心,做我的退路。是我想错了。姜宜,你一定要等着我。”

他恨不得在她身上烙上一个标志,告诫众人这是他楚断云妻子。

可他清楚,她是自由的。

“封州的州府就在前方五里地,将军该走了。”马车前方,曲江临提醒道。

他们已经商量好,由楚戎带兵贡献州府夺回州城,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姜宜的车队再通行。

这场杖必须打得隐秘,不能叫盛京的丞相知道。因此楚戎决定趁夜奔袭。

马车里,楚戎已经换上了铠甲。金纹的铠甲,护心镜是一只凶猛的虎头,肩头两个狮头吞臂,将他本就挺拔的身姿衬得更加雄壮。

他从怀里取出那张千疮百孔的旌旗,旗上蓝底黑子写着一个楚字,旌旗的边缘绣有金线勾勒的三爪金龙。

战旗上的图案往往代表着军队的品阶,而三爪金龙是大康国王师的标志。

“这是龙镶军的战旗。”他用一支长杆把旗子穿好,嘴角挂着一抹惨淡地笑意。

“我去去就回。”他背挺得笔直,眼中满是坚毅,看向她时却总是笑着。

姜宜轻声应他:“小心。”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一只手掀开了车帘。帘子外是她从未见过的人。他一身黑衣身手中提着长剑,朝她恭敬行礼:“黑耀见过夫人。”

“鸣笛三声,三声过后便说明我夺城成功,到时来接你。”楚戎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便下了马车。

她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时,楚戎正翻身上马,回眸看向她。

姜宜把手里的东西抛向他:“小心。”

那时一包浓缩的炸药,威力不大但足够保命,为做这个她把空间里留着保命的材料都用完了。

楚戎骑在高头大马上抬手接住她扔来的东西,笃定向她点头:“等我。”

军队中那支千疮百孔的旌旗立了起来,它在晚风中飘扬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