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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南洋番夷,找你做什么?”

从屏风后走出来,汉王朱高煦望向一个远去的背影,询问屋中坐着的镇抚使庞瑛。

庞瑛起身向汉王朱高煦行礼,恭敬地请汉王坐下,微笑着解释道:“殿下,您刚才在后面应该也听到了,他想做旧港宣慰使。”

“既然他是旧港宣慰使的嫡长子,只要等他老爹死了,那他自然便是宣慰使,又何必多此一举?”朱高煦有些不解,“若是本王也如他一般,本王才不会这般折腾。”

庞瑛知道,汉王这是在说他的那位太子哥哥。

如果朱高煦是嫡长子,那么,朱高煦自然就不必想方设法地争夺皇位继承权了。

“殿下有所不知,据我们锦衣卫探听到的消息,这施济孙在旧港并不受他那宣慰使的父亲重视,反倒是他妹妹更受他父亲与当地人信赖……”

“女子也可以继承权柄?”朱高煦有些好奇。

“异邦习俗似乎并不非一定要子承父业,”庞瑛又道,“还有一点,殿下可能不知道,这施济孙是辅国公的大舅子。”

朱高煦双眼睁大,微微一愣,随即又点点头:“看来,他是听说了郑海的死讯,这才重新有了争夺的想法。”

“正是如此。”庞瑛赞同。

“那你方才为何不答应他?”

“殿下,我区区一镇抚使如何敢应下,唯有陛下方能决定,”庞瑛又道,“不过,既然他随西洋诸国使团前往北京,到时纪大人自会从中斡旋。”

“对了,你们可有李千户与那些马匪的下落?”

“唉!谁能想到那白虎寨马匪竟与海匪有联系,自从他们遁逃海上,我们便一无所获。对了,殿下您的伤……”

“已不碍事,只是本王咽不下这口恶气,”朱高煦右手轻轻摸了摸左臂,似乎有些疼痛,脸上的皮肉抽了抽,“本王定要将他们彻底铲除!”

庞瑛站起身,向汉王朱高煦行礼:“殿下放心,我锦衣卫已在各地探查,一有马匪的消息,定第一时间通知殿下。”

站起身,告辞后,朱高煦走出锦衣卫衙门。

庞瑛找来一名锦衣卫,轻声吩咐几句后,那人快步走出房间。

天黑后,庞瑛换上一身黑衣斗篷,走出锦衣卫大门,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最后在百花楼后门停下,庞瑛从后门走进百花楼。

“大人,庞瑛去了百花楼,而且,走的是后门。”

“走后门,那就不是去风花雪月,说不定是去见什么人,你派人盯着。”

“大人,百花楼有咱们的暗桩,属下已经派人盯着。只是像庞瑛这样的人物,要想靠近只怕……”

“四顾,不必探听他们说了什么,你只要吩咐他们,查明与庞瑛碰头的是什么人。”

“属下明白。”孟四顾刚要转身离去,又回头道,“对了,大人,今日庞瑛还见了一个人。”

见孟四顾有些欲言又止,郑海主动询问道:“他还见了什么人?”

“夫人的哥哥,施济孙。”

“嗯,我知道了。”郑海冲孟四顾点点头。

孟四顾离开后,郑海微微皱眉,抬眼望向窗外的黑夜,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施若绮的哥哥,他的大舅哥——施济孙为什么会去找锦衣卫镇抚使庞瑛。

难道是去锦衣卫打探他的消息?

可为什么不找国公府的孟四顾,他却偏偏去找与自己势不两立的锦衣卫呢?

郑海实在想不明白。

他以前也只在旧港施家与施济孙见过几面、吃过几顿饭,对这位大舅哥真谈不上了解。

在施家,宣慰使施进卿是家主,而施家的所有生意与关系几乎都是由施若绮打理,施济孙更像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正因为这样,郑海往来旧港时一般只与老丈人和自己媳妇打交道。除了坐在一起吃一顿家庭酒宴,他与施济孙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这次,施济孙代表旧港出使大明,直到郑海北上北京时,施济孙都未曾上门与郑海联系。

他真不知道这位大舅哥私下与锦衣卫见面是出于什么目的。

既然想不明白,郑海就不再劳神去想这件事。

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的一处假山前,他伸手探进一个石孔中,按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使劲一拧。

嚯——

旁边假山的石壁上,一个石门悄然打开。

这个院子是郑海秘密购置的,但并不在郑海名下,而是蛟龙卫的一处秘密据点。

蛟龙卫创建于建文帝朱允炆时期,由郑海秘密设立。

当初,郑海离开南京投奔朱棣后,蛟龙卫就彻底潜伏下来。等到朱允炆失踪后,除了郑海,就没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个秘密组织。

就算是锦衣卫也不知道,郑海手里除了飞龙卫,还有这么一支潜藏的谍报力量。

走进石门,里面是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的石壁上点着油灯,一级级石砌的台阶向下延伸。

走过幽深的通道,一排排木栅栏出现在视野里,这是一个地牢。

走进地牢,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郑海眼前。

“大人,您来了。”王伍抱拳行礼。

“他有没有招供出纪纲的那些罪行?”

“大人,这李春是个硬骨头,关于纪纲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说……”

“用刑了吗?”郑海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王伍。

“大人,能用的刑罚,我们都用了,”王伍微微低着头,脸上有些惭愧,“可他硬是没有咬纪纲,若不是大人说要留着他的狗命,属下真想活剥了他……”

“活剥这种事情,你们干不来,不过,有人可以。”

听到郑海的话,王伍不再说话,只是怔怔地打量这郑海,心想:大人,不会真的要把这李春给活剥了吧?

王伍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以前跟随按察使周新也审讯过犯人。衙门中的大多数刑罚,他都见过,可活剥人皮这种事情却是未曾见过。

他也不敢往这方面去想,毕竟,实在太恐怖了。

郑海并不知道王伍在想些什么,只是往前走,来到被捆在刑架上的李春身前。

李春低着脑袋,似乎晕过去了,面庞消瘦,头发散落,身上的白色单衣遍布一道道长条形的血痕,鲜血从伤口处渗出。

“大人,他晕过去了。”旁边一名黑衣人向郑海禀告。

郑海点点头:“弄醒他。”

一瓢水浇在李春脑袋上。

半死不活的李春睁开眼睛,缓缓抬头,迷迷糊糊中看到眼前站着的人,他猛地睁大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郑海。

“你……你……你!”

李春满脸错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郑海!原来是你!”他咬牙切齿,狠狠地瞪着郑海。

郑海嘴角一勾,打趣道:“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没死……你没死……你居然没死!”李春几乎癫狂地发笑,“呵呵呵,呵呵呵,我竟被你骗了……

“所有人都被你骗了!

“你实在狡猾,太狡猾了!

“我知道了!

“是了……是人皮面具……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