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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颜白和大肥收拾好就要出了门,准备去参加今日在尉迟府举办的聚会,颜白也不知道准备什么,就抱了四坛子酒。

出门时,碰到了大嫂,她拉着颜白打量了一会,然后就眯起了眼睛:“大肥去把陛下赏赐的那把剑取来给大郎挂上!”

“嫂嫂我今儿不进宫,用不着那玩意!”说着拍了拍小白:“这儿搁着马槊呢,就算回来得晚遇到贼人也不怕,打不过我也能跑得过!”

大嫂一下子就板起了脸,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挂不挂?”

“挂,挂,挂,长嫂如母,长嫂如母,颜白听嫂子安排,听嫂子安排!”

大嫂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官服过大,你皮肤白净其实你穿官服更好,浅绯色,应当好看!”

看着颜白若有所思的模样,大嫂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记住少喝点酒,喝醉了就找大肥,别有的没的胡乱说!”

“记住了! ”

走到了朱雀街,颜白才终于挺直了腰杆:“大肥,大嫂你怕不怕!”

大肥摇了摇头:“不怕!”

“我觉得你应该谁都不怕!”

大肥憨声憨气道:“我怕小七儿!”

颜白不解地看着大肥:“你怕她干嘛,她没有你腿高,你站起身来她跳着都打不到!”

“她抢我的糖吃!我不给,她就说我的糖有蚂蚁,她说她帮我吹吹,吹吹吹,就不见了……”

颜白哑然,想到大肥的情况心里面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主动牵着大肥的手,心疼道:“下次躲着她,或是留在夜里偷偷的吃!”

“不成!”

“咋了?”

“留不到夜里!”

颜白不知道是因为大肥自己吃得太快,还是他愿意被小七儿骗留下的不多,他拍了拍大肥的手:“走,今儿给你买一大包,你等我的时候可以慢慢吃!”

“好!”

颜白骑着马,大肥骑着驴,两人拐了个弯儿朝着东市走去,大肥太高了,骑着驴脚都要挨地了,看着贼好玩。

“来,你骑小白,我来骑驴。”

路上,看到老四这群正在劳动改造扫大街的青皮,他们也看到了颜白,快速的挥舞着手里的扫把,心里期盼着这样的日子能早些结束。

可是他们注定失望,颜白仅仅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这样的人颜白不会给他们留一点的情面,既然自己选择了造孽,那就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这一辈他们注定要扫大街,一直扫到他自己干不动为止。

衙门的人都知道,但他们谁也没有往外说。

给大肥买了糖,好大一包,直走了约三炷香之后就是鄂国公府,来时特意看了看宫门,没看到小鸡守门,估计他今儿也会来。

到了鄂国公府前,颜白以为自己到了东市,府门两侧的路边停满的马车还有骏马,在门口等候的各府家仆都有好几十人。

知道的是聚会,不知道还以为来吃席呢,这一个简单的聚会,宝宝到底喊了多少人啊,闻着还有香味,难不成有女孩子?

陈三远远就看到了颜白,立马就迎了上去:“大郎可算来了,小公爷都来门前看了几次,他生怕你不来,走走,快快进府歇息,大家都在花园呢,走走!”

进了府,自然有人带着颜白前往聚会花园,拐了几个弯儿入眼的第一人竟然李晦,这家伙应该又是想钓鱼了,看着鱼池发呆。

听到脚步声,他扭头就看到了颜白:“呦,名动长安的大诗人来了,你可知不知道因为你那首词我大兄险些真被打断双腿。”

就知道这家伙会冷嘲热讽,颜白回道:“李晦你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再胡说八道你信不信以后只要你钓鱼我都往里扔石头,你以后要是能安心我走路倒着走!”

李晦笑了笑:“走走,跟你开个玩笑,走走!都来得差不多了,咱们兄弟几个就你来得最慢!”

“东市市令你到底做不做,崔渺不干了,人家现在是黄门侍郎。”

“做,吏部的文书都下来了,不去也没有办法。”

.........

进了花园,好家伙,那一坛子一坛子的酒码得比假山还高,这院子里除了几个相熟的还有一大半不认识,宝宝见到了颜白赶紧走了过来,一一介绍,这个是哪个府上的,那个是哪个府上的。

好家伙,他介绍的时候都说的这个人姓家字,颜白原本想在脑子里套圈认识几个耳熟能详的,结果就套住了一个,大唐绿帽子王房遗爱。

其余的对不上号,名字是记得七七八八了,可是谁的儿子,谁的孙子,家里排老几这些一概不知道。

反正年岁都差不多,也没有那么生分,有宝宝在中间介绍,一句句久仰之后,大家混了个脸熟,也慢慢地活络起来。

最后颜白竟然看到了李泰,这没得说,昨日谝了一下午算是个熟人,挥挥手算是打招呼。

人应该是到齐了,尉迟府的仆役开始往地上摆铺垫,开始陆陆续续地有人上菜上糕点了,这菜品明显是特意安排的,香料味很足,远远都能闻到。

看着颜白提溜着两个酒坛子,程怀默嗅了嗅鼻子,悄声道:“一杯倒?”

颜白有些不确信道:“如果是大杯子应该是一杯倒,用小酒盅怕不行。”

“来来!”程怀默急不可耐地就要上手:“尝尝,看看是不是真如你说的那么玄乎!”

“说好啊,喝出了事儿可别怪我啊,这两坛子是我今儿特意带来的,不过我建议你先别喝,因为我也不知道度数,我建议你找个人先试试!”

程处默点了点头,突然神秘兮兮道:“今儿我怀疑是有人在给房遗爱相亲,别回头啊,咱身后假山后面的那个小楼听说来了不少各府未出阁的贵女。

她们今儿被宝宝的妹子邀请而来,也是聚会。你说巧不巧,咱们也在,她们也在,要说这不是有人故意安排打死我也不信。”

颜白点了点头:“这酒注意,我尝了,极猛,上头!”

看着颜白小心翼翼的模样,程怀默眼珠骨碌一转,突然大喝道:“房遗爱!”

“你想咋?”

“我这儿有烈酒你敢饮呼?”

房遗爱不屑地笑了笑,背起手:“我喝酒虽然不行,但却是敢喝,有何不敢,来!”

程怀默直接给倒了一大碗,房遗爱接过,闻了闻,皱起了眉头:“闻着挺香,但味儿却很冲,我先尝尝!”说罢一饮而尽,片刻后他猛地张大嘴巴:“烧烧烧,水水水……”

颜白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度数不是很高,灌了几口水,房遗爱打了个酒嗝:“老天爷,这是藏了多少年啊,这味道简直了......”

程怀默神秘兮兮道:“小白从家里偷偷拿的,我估摸着好几百年!”

众人闻言发出一声惊呼,看着酒坛子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好几百年的酒,偷拿的,不行,咋么都得尝一尝。

宝宝开始安排众人落座,他第一个叫到的就是颜白,随手一指,颜白看到了就过去坐好,殊不知他坐的这位置刚好就面对假山,也面对对面的阁楼。

阁楼上,窗棱被挑开一道缝隙,一老妇笑道:“小娘子,正对面白衣挂剑白衣少年就是颜县男,啧啧相貌不差,小娘子可以来看看!”

小娘子有些含羞,不敢去看,轻声道:“奶娘,这么做妥吗?”

“哎呦我的小娘子,今儿这么大的局就是为您准备的,家里老爷子也说了你的婚事由你做主,你要相中了就好,你要相不中也不会有人去嚼舌根子。

颜家老祖宗都说了这事儿由您说的算,所以您心里的所担忧的都不用去想。

你看了后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剩下的就交给老奴来安排!小娘子这是您的福气,这世间有多少女子能自己选择自己的郎君,来看看吧,不用太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