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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城边边 > 第29章 收苞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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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收了,李雪春、杨湘琴和姚二娘来到了茶园里,来收茶地里的苞谷。其他地里也有人在忙着。

姚二娘一人在上坎的茶地里,湘琴和雪春在一起,边摘边说着话。这阵,她俩多是在说龙顺礼,也提到过田志清。有时湘琴有意说出吕德虎,湘琴清楚雪春的心思,她主动和自己说吕德虎,做过哪些他的梦,也要讲出来。是对吕德虎思念心切,好像不是她说给她的,是吕德虎在听雪春的心里话。这些,湘琴是有感受的。中间如果湘琴取笑她,雪春又不放过她,一阵笑过一阵地在茶园追赶着。

一会儿,雪春的背篓、口袋摘满了,她已经装好捆好。湘琴背起一背篓走出茶地,和雪春摆在一起。然后,湘琴清理茶地,将包谷杆抱出,丢在地脚边。雪春拿着柴刀,挑选有甜味的包谷杆,砍掉两头,抱了一些,走来插在背篓里,带回家送给绍伟、邵波还有田朝军去尝。

姚二娘从上面地里下来,喊道:

“湘琴,你们摘够了吗?摘不完的,送一趟会去,吃过早饭还要再来的。”

姚二娘下坡,将背篓靠在土坎上摆稳。湘琴应着,二娘已经来到了她俩背篓边。再对她们看去,见到满脸是汗,对女儿说:“那一脸汗,快擦擦。”之后,叹息一声。湘琴轻声地说:

“娘,有什么让你想不通的?”姚二娘十分干脆地回答道:

“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人生在世,有什

么福,有什么难,都会轮到眼前来的。怨言没有用。湘琴,我可惜你,读了不少的书,不能像政府里的那些人,把读过的书用到那份上去。晓得如今有这样的自由,当初不该把你留在家里。你姐姐更是飞天了,她现在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信也不来,来了信,也不提到,唉。”她伸直腰,又叹息一声。湘琴说:

“娘 ,你又替姐姐唉声叹气了。没有提到她如何如何,说明她还是一个人。像我,你也不要操心操的那么深。答应了龙顺礼,你想,我还有几个月在你身边?我嫁去葫芦镇,我不在乎是天意,还是什么的。每一步,我要走好;每一天,我要过好。我还这样年轻,我怕什么?这日子,我觉得有奔头。”

姚二娘听到女儿的话,她笑了。看着她在理干活时弄乱了的发辫。站在一旁的雪春,也在整理头上的乱发。她说:

“姚姨,是湘琴姐那么说的。一个人,不要和自己过不去,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比什么都满足。”

“雪春,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有悟性了,你徳虎哥到朝鲜打了胜仗,回到常古城,见到了你,他会多高兴。”

“你说什么呀,跟在你后面,不聪明才怪。”

姚二娘看到湘琴对雪春笑着,忽然,想到 玉菡,她说:

“要是玉菡通解这些道理,她不会孤孤独独的一个人了,她心里很苦的。还有彭亮,从外表,哪个看出他内心的孤独 ?”二娘说着,走去地里,将几根包谷杆抱起,往地边一甩,很有意思地朝雪春看着,雪春没有注意,她在湘琴身上拍打着。一边说:

”彭亮是该有个家了。姚姨,那些送布来的,没有给他介绍?他也没有看上谁?”

湘琴看见母亲在笑,眼睛却看着雪春,湘琴好奇地问道:

“娘,你笑什么?”

“肚子饿了,回家送包谷去。”

姚二娘见不能再往下说,将背篓送上她俩的肩,走出了茶地里。

晨风凉爽,阳光已经洒开。湘琴和雪春在下坡。走在前面的湘琴,突然喊道:“哎呀,田大妹她摔倒了。”

她俩看见前面背包谷的妇人倒在了地上。背篓里的包谷往坡下滚去。湘琴和雪春将背篓放稳在路边,湘琴走去捡着包谷,一边问道:

“大妹姐,脚伤着了吗?”

妇人叫田大妹,见雪春和湘琴在帮助自己,非常感激,坐在背篓边,对她俩说:

“没事,脚踩滑了。”

很快,她们找来了滚落的包谷。雪春望了望她;人单瘦单瘦的,头发灰燥发黄,肤色白里带黄,五官端正。看上去,昨晚没有睡好,打着哈息,说着感谢她们的话。

田大妹见湘琴将口袋摆在了背篓上,再瞧了瞧她的脚,田大妹说:

“没有事,”

她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笑起。田大妹松开了自己 发辫,拿手梳理起来,一边说:

“昨晚没有睡好,睡不着,我屋有山去了朝鲜打战,我心里担心着他,”再对湘琴看去说,“湘琴,你这个千金小姐,变化这么大。我来地里一回,看到你一回。三十天,没休息一天。天上的太阳晒不晒,对你没用,看你脸,白里透红,让人越看越喜欢看。是不是,你天生有小姐相。”

“说什么呀,我现在跟你们一样,是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但是,我还是不如你们,你单瘦,我比你高点,你背我的两倍。瞧我,背那么一点点。”田大妹说:

“你真会夸人。我屋有山去了朝鲜,他是个孤儿。现在家里的,地 里的,所有工夫,都得手手做到。说实在的,有时也想休息,看到工夫,又一分钟也舍不得坐一坐。我想,把家里料理到好好的,他打起战来,也好放心。”

田大妹说话是的温柔,和流露出对她丈夫思念的害羞,湘琴看在眼里,心里却在佩服着她。雪春见她在发呆,唤道:

“湘琴姐,在想什么?”湘琴看着田大妹说:

“我们三人,都有在朝鲜打战的亲人,”她指着雪春说,“她的是未婚夫;我的是对象,大妹姐,你的是丈夫。”说后,抬头望向天空:“我的他牺牲了。”田大妹心事重重地说:

“有时,我从梦里惊醒,担心有山会断脚断手,会不会死了。想着想着,一个人哭了起来。我想他回来,完好地和我见面。”雪春马上说道:

“大妹姐,我跟你一样,我也是你那么担心的。希望我徳虎回来是好好的一个人。”田大妹“唉”地一声说:

“女人;结了婚,有了对象,不同 了。他的一言一行,你都会在意。有些男人粗心,做事随便,做女人的得填补他的这些不足。那些一点点,一滴滴,男人看不上的事情,女人要做得周到,有些还是非做不可的。双方性格一天天慢慢的揉和,彼此之间,越来越离不开谁了。做事,再累也不觉得累,再苦也不觉得苦。”雪春听出了其中的味道 说:

“照你这么说,两个人在一起也不容易。”湘琴笑道:

“你以为有一张秀气的脸,穿一件花衣裳,扎一对长辫子,自己标准了,我俩还没有走到大妹姐这一步哩。”起初,她们忍住笑,后放开了她们的嗓子。

她俩把大妹的背篓提起,让她背上肩。她说着感激的话,一边走下坡去。

湘琴 在背篓旁边,扯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打着转。雪春走来,很有心事地坐在了路边。湘琴站在她身边,弯下腰说:

“雪春,怎么不说话?刚才大妹姐说的话,让你有了心事。”

“我在想,如果你结婚了,你的日子不会有那么难吗?”

“是在说你自己吧?你徳虎哥把你看成像他妹妹,他会让你吃苦吗?”

“那你呢?龙顺礼才进你家,在家里忙里忙外,谁见了都羡慕。”

“噢,那你是在想徳虎哥,这回,我说准了吧?”

“我也有大妹姐的忧虑,在心里希望徳虎哥,归来时,哪里都好好的。我做梦时,都是好梦,我都从梦里笑醒。我和徳虎哥,还没在一起过日子,我常想与他如何如何地生活。你说,今后,我和徳虎哥,会有我想得那么好吗?你说,徳虎哥会带着残疾的身体回来,还是,他,他、、、、、、。”

雪春不敢往下想,使劲地摇着头。湘琴的手摆在了她的肩上,摇了摇她几下道:

“你呀你,乱想什么呀。怎么不对我说说龙顺礼?你徳虎哥和你,从小已认定了的婚姻,她喜欢你,胜过那些一对对的夫妻。”

“龙顺礼也好喜欢你,只差对你说,湘琴,你答应我吧,我愿为你做牛做马。”

她俩呵呵笑起,湘琴忽然想到说:

“雪春,你觉得怪吗?我俩说来说去,尽说男人来了。他们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他们要和我们搭个伴,我们也高兴。”雪春点着头道:

“是的,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他们要和我们搭个伴,我们也高兴。”

雪春重复着湘琴的话,湘琴举起手,雪春见了,也举起手,两人的手拍在一起,然后,呵呵笑着。

坡上面,彭亮、王绍箫扛着锄头,往下跑。看见她俩坐在路边,王绍箫说:

“我以为谁在笑哩,原来,是你们两个。”说后,对彭亮看去。彭亮说:

“你们这两个常古城的调皮鸟儿,怎么傻坐在这里?包谷杆绊伤了你们的脚,跳不起了?还是累得不想闹了?”湘琴马上说:

“如果想做好人,背篓上那两口袋包谷,交给你们了。”

杨湘琴毫不客气地说完,雪春和她悄悄在笑。王绍箫看着彭亮说:

“有人要我们做好人,何乐而不为呢?这个机会很少遇到,彭亮,你帮谁?”雪春说;

“我还是自己背。是湘琴姐说要你们做好人的。”

他们见雪春这么说,尽量忍住笑,彭亮还是笑出了声,说:

“哎呀,这做好人,还要人家同意。不同意,还好人都做不成。绍箫,做好人,是你答应的,又是湘琴喊做的。你扛湘琴那一袋算了。”

“你呢?”

“人家不要。”彭亮说完,雪春接着说:

“你们都是常古城的人精,我说不过你们。”然后对彭亮说,“他,肩不挑二两,只会将人家的新布,撕成一片一片的,力气没有我大。”彭亮拖着调儿说:

“莫说我,听你说话声,像个背书包上学校的小丫头,还不肯认输。”

彭亮说着,站在了雪春的背篓边,雪春要上前,被湘琴将她的手一把牵住,把彭亮手里的锄头,送给雪春拿着。王绍箫已背起了湘琴的背篓,唤彭亮跟上他。彭亮高兴地应道:

“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