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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能有什么好说的?”

“他自己什么斤两,难道他不清楚?”

三长老、四长老冷笑着开口,企图用贬损的语气压制夜玄的气势。

但夜玄的反应,却让他们感到意外!

已经沉默了片刻的夜玄,拱手道:“宫主大人的旨意,夜玄本不该违抗,但几位哥哥的质疑,实属人之常情,恰恰因为他们都有一颗忠于夜鸣宫的赤诚之心,才会当面提出质疑。

对于哥哥们的态度,夜玄实在是无话可说!”

“夜玄!?”

“你……”

三长老、四长老一时语塞。

这夜玄,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把话怼到了脸上,对方竟然还一副换位思考、理解、认同的说辞。

看起来,似乎真诚得无可挑剔,但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虚伪?

二长老眯了眯眼角,斜瞥着夜玄的眼神,不由得转为正视。

夜玄担当九长老之职,已经有数十年之久。

他也从来没把对方,当成是一个威胁——毕竟两人位次悬殊,一个仅次大长老,一个居于九大长老之末,怎么看都不会对他形成挑战。

是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二长老甚至都没怎么正眼看过他,在诸多事务上,都以上锋的身份和语气对夜玄安排、指使。

说到真神丹这件事,面对群起质疑的局面,他本以为夜玄会忍不住道出委屈,甚至愤而说出以往一次次出让功劳的隐情……但如果夜玄真的这么做,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套严厉的说辞,用以指责夜玄颠倒是非,为得丹药不惜污损他人名誉,强行霸占早已写入纪事典册的功劳。

正所谓口说无凭!

《夜鸣宫纪事典》上早已记录在册的一笔笔史料,当然更具说服力,绝不是夜玄一张嘴便能够改变。

他只需顺势而为,寥寥数语,便能让夜玄有口莫辩,掉进无法拔身的陷阱之中。

然后再群而攻之,便能将夜玄轻而易举地踢出真神丹竞争者的行列。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夜玄竟然反其道而行——半点委屈也不诉,半点苦水也不吐,就那么生生承受了众人的攻击和非议!

这让他准备好的严厉说辞,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不简单啊!”二长老想。

以前没看出来,现在或许要重新认识这位九弟了。

而随着夜玄这番回答,殿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余下几位长老早已准备好的话,此时也不好再说了。

因为,过犹不及。

夜玄既然已经表现出了他的“诚恳、谦虚、开明”的态度,那么无论是真是假,此时都不宜再过度攻击,否则只会适得其反,让夜华反感,甚至难堪。

而一旦惹恼了夜华,他大可就此封存真神丹,让所有人都扑个空。

那绝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局面。

打从林玄赐下这颗真神丹开始,二长老就已经把它视为了囊中之物——大长老夜华,得林玄赐丹上位,他二长老,怎么也该出头了!

无论是往日交情,还是出于面子,以及为了夜鸣宫的稳定大局着想,这颗真神丹的主人,都不做第二选。

但谁能想到,夜华竟连问都不问,便要把它赐给排行最末的夜玄?

也正是因为这明显出乎常理的决定,才让众人更有质疑的底气。

夜华纵然不悦,他必然会不悦,但对于众人底气十足的质疑,却也不能轻忽视之。

尽管局面已经有些僵持,且跟预计中有明显的偏差,但二长老夜恒,依旧保持镇定。

因为这点小小的变化,于他而言并不难以应对。

且在他看来,此时最该头疼的,应是宫主夜华才对!

真神丹非同小可,夜华初登大位,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便会埋下诸多隐患,于其绝无好处。

他实在无法理解,夜华为何会做出如此不智的决定。

面对这些声音,夜华却只是淡然一笑。

“夜玄,看来几位长老都不相信你的能力,既如此,你便拿个态度出来,好让大家‘放心’。”

最后这两个字,刻意加重了语气,使得在场之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揶揄和深意。

与先前的表现不同,此时的夜玄,极其恭敬地向夜华施礼。

然后又转向以二长老为首的一众长老,拱手道:“小弟完全理解几位哥哥的心情,但小弟同样有一颗忠于夜鸣宫的赤诚之心,是以,小弟未必一定要争抢这颗丹药……”

“既然你不想抢,那就直接拒绝,怎么还这么多废话?”三长老大声斥道,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四长老等人心头一松,甚至都想恭喜二长老了。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全部愣住。

夜玄说道:“真神丹无论被谁得到,小弟都无异议,但在那之前,得丹之人须得展现出足够的能力才行,否则便是明珠蒙尘,暴殄天物!”

这一下,谁都听出了夜玄话中深意,也感受到了他的锋芒。

“嗯?”

“夜玄,你什么意思?!”

七位长老齐齐看着夜玄,目光凌厉,气势逼人。

空气中仿佛泛起火药味儿。

夜玄洒然一笑:“无他,只想领教哥哥们的身手,好教小弟心服口服,也好让小弟放心,那颗真神丹归了明主!”

“好一个心服口服,老九,你长能耐了!”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便成全你!”

四长老站了出来。

夜玄年轻之时,他不止一次指点对方修行,哪怕在其晋升九长老之后,也不时点拨一二。

说起来,夜鸣宫这些长老之间,相处都还不错。

但真神丹价值太高了,没人能抗拒它的诱惑。

纵是亲兄弟,也要争一争!

“有劳四哥指教!”

“少废话,这是你自找的!”

四长老夜梦气势汹汹,一步抬掌轰出。

夜鸣宫秘传绝学——夜幕掌!

势如夜幕倾落,威如天穹崩塌!

在夜之意志归了林雪儿、夜天子残魂消逝之后,曾经以黑暗为基调的夜幕掌,此刻成了光明之掌。

如同一轮灼灼大日,携着无尽光刺盖压而下。

曾经,夜梦凭借这一掌无数次碾压夜玄,收获他的崇敬。

这一次,定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