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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杨振邦公然提出要纳妾,还以下堂来做威胁,林氏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接着,浑身的血气翻涌并咆哮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更是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吼:“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林氏尖声大叫起来,伸出一双长长的,涂满了指甲油的长指甲来抓杨振邦的脸。

杨振邦的脸中招了,撕拉一声脸上就冒出了五条血痕,不一会儿就冒血出来。

“你个泼妇,当真是疯了,疯了……”杨振邦怒得浑身都在颤抖。

“想要纳妾?除非我死了!”林氏眼睛猩红如兽,咆哮着,开始砸小老杨太太屋子里的东西。

老太太洗脸的木盆被她举过头顶砸成了两半,她又接着去砸老太太喝茶的茶壶和茶碗……

杨振邦上去拉,林氏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块碎裂了的碗片指着杨振邦。

“你放下那碗片,这是要搞出人命来不?”杨振邦吼道。

林氏整个面孔都狰狞起来:“你个负心汉,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给我发誓,当着你儿子,还有你这个老不死的娘的面发誓,说你不纳妾,终身不纳!”

杨振邦气得也是脸白入如纸,压根就想不到自己娶了个疯子!

“好,你不说是吧?行,那我接着砸,砸到你说为止!”

林氏再次发起疯来,比刚才还要疯狂,杨多才早已护着吓得花容失色的小林氏躲到了屋门口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杨振邦,小老杨太太,以及龟缩在床角的那个请来伺候小老杨太太的妇人。

杨振邦从镇上赶回来,带了一个马夫两个家丁,全都候在门外。

屋子里,杨振邦站在床前伸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去把小老杨太太护在身后,不让那些飞溅的东西砸到老太太。

杨老太太躲在杨振邦身后,看到这情况,老太太眉头一皱,突然抬手捂着胸口,惨叫了一声:“啊!”

然后两眼一翻白,直挺挺晕死过去。

“娘,娘你咋啦?”杨振邦趴在老太太身前,大喊着。

杨多才和小林氏也都跑了进来,围拢在床前,‘奶奶,奶奶!’的大叫着。

就连那边的林氏也暂懵了下,手里刚拿起老太太的一件衣裳,另一手拿了一把剪刀,都暂忘记剪了。

杨振邦朝门口的两个家丁怒吼:“你们两个都是死的吗?还不快些进来把这个泼妇给我绑了?”

外面的两个家丁,是杨振邦自己的心腹。

听到这话,赶紧冲进来,两个大男人一把就将林氏手里的剪子和衣裳抢下来,并把林氏的一双手臂扭到了林氏的后背。

林氏大吼,“你们两个大胆的奴才,畜生,我是你们的主母,你们是想死吗?”

两个家丁求助的目光投向杨振邦。

杨振邦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林氏头上的发髻,把林氏的脑袋往面前的桌子上用力磕了一下。

“你把我娘都气晕过去了,我娘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杨振邦已松手,突然又再次伸手揪住林氏的头发提起她的脸,照着她的脸上狠狠啐了一口:“呸!”

然后,嫌恶的松开手,对两个家丁道:“把她绑了双手,锁到后院柴房里去……”

“爹……”

“你闭嘴!”杨振邦直接吼断了杨多才:“等会再跟你算账。”

杨多才一脸焦急,想为林氏求情,被小林氏使了个眼色并拽到一边去了。

这边,杨振邦继续叮嘱两个家丁:“没有我的吩咐,谁来都不准开门!”

“是!”两个家丁赶紧带着林氏下去了。

这边,杨振邦又吩咐杨多才,“快,去把老村医福伯请过来!”

杨多才赶紧去了。

杨多才赶到福伯家的时候,福伯才刚刚给凤枝包扎完伤口,让周生驮着鬼叫鬼叫的凤枝赶紧家去养伤去了。

福伯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洗呢,看热闹的人也都还没散去,其中杨华忠和小老杨头他们也都还在,便见杨多才慌慌张张闯进了屋子。

“福伯,快,快去趟我家,我奶晕过去了……”杨多才急声道。

“多才侄子,你奶咋啦?”杨华忠赶紧问。

还没有离开,正准备跟福伯这些结算凤枝医药费的小老杨头听到孙子这话,也惊愕住了。

“多才,你奶到底咋啦啊?我离开家门那会子她还好好的啊,咋就晕过去了呢?”小老杨头问。

杨多才看着小老杨头,不敢说是因为娘在屋里大闹,把奶给气晕了。

“福伯,求求你,快些去我家吧!”杨多才接着跟福伯那里央求。

福伯道:“好,你先拿着我的医药箱子过去,我洗把手就来追你!”

杨华忠他们也都跟着一块儿去了小老杨头家……

……

“先前福伯给凤枝包扎伤口的时候,我挤过去看了一眼,啧啧,那口子挖得可深了,我看八成不得好!”

村口的老枫树底下,此刻是午后,枝繁叶茂的老枫树像一把大伞,底下都是阴凉。

于是,刘氏等一众妇人还有男人们都围聚在老枫树底下,或站或坐,听刘氏在那眉飞色舞的描述着凤枝的伤口。

“要我看啊,凤枝那伤口八成难好,这天又这么热,要七八天不能沾水,”

“要是沾了水就要溃烂,到时候那脚趾头都要烂到一点渣渣都不剩了……”

刘氏添油加醋的话,引来众人一阵接着一阵的唏嘘。

刘氏话锋一转,又说起了杨振邦家的事儿。

“那个林氏真是不得了啊,听说把她婆婆的屋子砸了个精光,还把婆婆给气晕过去了。”

“这下被杨振邦关到了柴房,说要休了林氏……”

“休了林氏?那是不是要娶凤枝呢?”有人好奇的问。

其他人道:“别瞎说,凤枝又不是寡妇,人家有男人的。”

起先那人又道:“唉哟,快别提周生了,那像个爷们吗?有他等于没他,没两样啊!”

众人一阵哄笑,周生的懦弱,现在在全村都出了名。

老枫树底下哄笑成一团的当口,村南头的小老杨家的堂屋里,却是愁云惨雾,小老杨头拿起手里的旱烟杆子,照着跪在屋子中间的杨振邦的头上狠狠敲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