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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风棠回过神来,对辰儿竖起了大拇指:“好小子,当真有两下子啊!”

然后,他接过辰儿递过来的弓箭,笑着道:“虽然你的成绩让人望而却步,但不战而降可不是我骆风棠的风格!”

说完这话,骆风棠大步流星来到辰儿方才站过的地方,潇洒利落的拉弓射箭。

将骆风棠那站位,拉弓的姿势看在眼中,辰儿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一看就是老手啊!

当看到骆风棠眯起了眼,已经准备要射击了,辰儿藏在袖底的小手下意识轻轻捏起了拳头。

若是老爹也射中了靶心,那到底算谁赢呢?

难不成再另外加一局,来个一箭双雕的射击吗?

可是,一箭双雕目前还没完全练到炉火纯青,十回里,总有六回会失手。

而看老爹这架势,这臂力,这稳固的下盘,这瞄准靶心蓄势待时沉静磅礴如同泰山般的气势,

作为内行人的辰儿有种预感,这局若是赢不了老爹,加局,输的人八成是自己。

这比试可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是输了,真丢脸啊……

就在辰儿心下悬着的当口,骆风棠已经开始要射击了,眼看着那根羽箭正飞的旋转着试图从满月的弓和弦上以固定的轨道滑行出去的时候,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嘶哑的鸟叫声。

只见一只灰褐色的鸟雀从那边过来,目的地似乎是他们身后的那棵筑着鸟巢的大树。

辰儿自小习武,眼力异于常人,一眼便看清了那只鸟雀嘴里叼着一条毛毛虫。

辰儿心中忽地想到了什么,正要出声制止骆风棠的射击,但箭已离弦……

辰儿心下一凉,竟有些不敢去看接下来即将生的事儿,千钧一之际,却只见骆风棠手腕突然一转,那弦弹了一下,

刚巧碰到了那跟羽箭的箭尾,这微末的力度,却让羽箭震了震,在呼啸而出的同时,轨道生了细微的偏离。

那根羽箭,几乎是擦着那只鸟雀的羽毛飞射而出,因为度太快,那鸟雀甚至还没感知到它跟死神刚才已插肩而过。

它翅膀一掠,落到了众人身后的那棵大树树杈上,鸟巢里,顿时响起了幼鸟们的叫声。

一张张淡黄的小嘴仰天张得大大的,就好像一朵朵盛开的喇叭花。

鸟雀把嘴里的毛毛虫喂到其中一只幼鸟的口中,随即又有一只鸟雀从另一个方向飞过来,也同样落在树杈上,也同样将嘴里叼着的食物喂到另一只小鸟的口中。

两只成年鸟雀喂完后便又飞走了……

这一切,全都看在辰儿的眼中。

那边,小朵惊讶的喊了起来:“啊?姐夫竟然射偏啦?辰儿赢啦?辰儿赢啦!”

大安和小洁还有杨若晴几个也全都跑到了那个靶子处细细的看了,然后又返回。

“棠伢子,你射偏了一点点,这一局,确实是辰儿赢了。”杨若晴道。

骆风棠神色不变,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他来到辰儿跟前,把箭还给他的同时道:“好了,你赢了,我输了,愿赌服输,往后我不会强求你喊我爹,但我们是亲父子这件事,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辰儿没有伸手去接那箭,脸上也没有半点因为赢了而该有的激动和喜悦。

“辰儿,你赢啦,你胜过你爹啦,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傻孩子咋不笑呢?”

杨若晴诧异的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先前,她这个内行人也看清楚了骆风棠指尖的动作。

若不是他那弹了一下,这一箭也是稳稳入靶心的。

其实骆风棠就算是骑在马上,都能一举射中靶心,杨若晴亲眼目睹过好几回的。

这回,估计这做爹的是故意让着儿子,也或许是因为那只突然飞过来的鸟雀,让他手下留情了。

但不管怎样,两父子,儿子赢了也是好事,长江后浪推前浪,儿子有出息,做爹娘也欣慰。

“辰儿?这傻孩子,是不是高兴坏掉了呀?”

杨若晴又笑着问道,并伸手轻轻碰了碰辰儿的手臂。

辰儿方才回过神来,他看了眼骆风棠递过来的弓箭,小眉头皱了皱,道:“要不,再开一局如何?”

若是真的再开一局,自己可能就会赢家变成输家……

岂料,骆风棠却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先前就说好了,一局定输赢,今日比试到这里就好。”

“若是你愿意,改日我们父子俩再切磋一番就是了。”他道。

然后,他把弓箭再次递到辰儿的面前,“你这弓箭有点沉,这弓的弧度设计的也有点不太适合你目前的手臂长度及力度,回头我给你量身打造一副弓箭,保证你好使……”

“为什么?”辰儿垂下双眸,站在那里突然问道。

“啥?”骆风棠问。

“我都看到了,”辰儿依旧盯着自己的双脚脚尖,闷声道。

“你明明可以射中,明明可以赢我的,为何要为了一只鸟雀让自己输掉这场比试?”他接着问道。

“你是不是故意让着我的?我告诉你,我骆星辰做事凭自己的本事,不需要任何人刻意的相让,我不仅不会领情,反而还会觉得这是你对我的羞辱!”

听完辰儿的这番话,骆风棠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宽厚一笑。

“我不是刻意要相让,我是真心不想因为我们父子之间的一场小比试,就让那些幼鸟们失去娘亲!”他道。

辰儿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都是震惊。

果真,他果真是妇人之仁才输掉的比赛。

如果他先前没有那份仁慈,那此刻他也赢了,但那鸟雀必定毙命。

在辰儿呆的当口,骆风棠的声音再次传入了耳中。

再说了,在你我父子之间,输赢真的有那么重要么?”他俯身,盯着辰儿的眼睛问。

“是男人都想要赢,都想要打败对手!”辰儿抬起头来,道。

骆风棠扬眉:“你老子我带兵打仗那么多年,从未想过跟任何人争个输赢。”

“我只跟自己争,自己比!”

“什么意思?”辰儿仰头,眼中都是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