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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你说我们的平儿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一道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入苏平耳中,苏平微微睁开双眼。

眼前是两张带着焦急且关心面孔,让他微微一愣,感觉到有些陌生和熟悉。

眼中出现茫然的神情,直到半晌,才看着两人开口问道,“爸?妈?”

“平儿,我是妈妈,我的平儿,你终于醒了!”

苏母脸上滴下的泪水落在他的脸庞是那样滚烫,粗糙的双手摩挲着苏平的脸庞。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苏父激动的来回踱步,不停的念叨着这两句话。

苏平这才四处打量起来,头顶是洁白的天花板,上面挂着长形的白炽灯。

身上盖着的是医院特有的被子,写着S市康复疗养医院,床边还竖着输液架,手背上传来冰凉的感觉,正有药物输入他的体中。

“我,我不是死了吗?”

“呸,傻孩子,你说什么话呢,才刚醒不许说这些话!”

苏平眼中的茫然之色更甚,“妈,我这是怎么了?”

“傻孩子,让你在家不要乱跑你不信,你非要去参观什么博物馆,恰巧遇到地震,你被倒塌的墙壁压中了大脑,就此昏迷不醒。”

博物馆,地震?

苏平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但又头痛万分,什么都想不起来。

“医生说你可能一辈子都是植物人,我,我.......”

苏母说到这里抽泣起来。

“老婆子,平儿醒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就不要哭了。”

苏母依旧抽泣着,苏父为他讲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受伤后,已经昏迷十年了,医生无数次的劝他们放弃,但他们都坚持下来了。

苏平却还在想着博物馆,地震的事情,头越来越痛,痛的他不停的用手敲打着脑袋。

“医生,医生!”苏父大声的吼着。

苏母紧紧抓住苏平的手腕,不让他继续拍打脑袋。

医生见到苏平醒来,啧啧称奇,给苏平打了一针镇静剂,然后带着苏平做了各种检查,确认没有大碍后就办理出院了。

回家的路上苏平沉默不语,父母却是没有带他回到记忆中的房屋,而是到了一处破旧,像是危房一般的农家院子。

苏平问了后才知道,为了负担医院的费用,还要有人照顾他,母亲辞去了工作,但单凭父亲的收入还是不够,就卖掉了父母辛苦打拼一生才买下的房子。

得知苏平苏醒,弟弟也是高兴,这些年弟弟已经结婚生子,带着一家人赶过来团聚。

她的小侄女围着他上蹿下跳,十分开心,说着在他昏迷时还给他讲过幼儿园学到的故事。

看着其乐融融的场景,母亲端上了最后一盘菜,大家开心的举杯庆祝。

“你们说这个世界有仙人吗?”

就在大家酒杯碰到一起的时候,苏平端着饮料,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让气氛有些尴尬。

“傻孩子,这个世界哪儿有仙人啊。”苏母急忙说道。

“可是,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仙人,我好像就是他们中的一员,但我又好像忘记这些,忘记了他们。”

“大哥,你都说了是梦,梦中的事情记不住很正常,哪儿有什么仙人,你好不容易苏醒,就不要想那些了,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好!好!好!”

看着笑容满面的家人,苏平脸上也露出笑容,但是心中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从这天后,苏平越发的沉默,整日闭在家里搜索关于仙人的消息,任凭他看了多少典籍,浏览了多少网页,都没有找到一丝仙人的踪迹。

每当他感觉就差一丝就会想起一些什么的时候,看着父母殷切的眼神,来自他们的关爱,又迷茫起来。

一直没有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看着逐渐老去的父母,苏平也开始劝说自己逐渐放下了这一切,认为他可能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如果不是梦的话,为什么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苏平也开始出去工作,可在医院昏迷十年,早已与现在的社会脱轨,加上他沉默寡言的性子,也只能做一些收入微薄的工作。

只是不管他如何努力,仿佛都还是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好像他不应该在这里一样。

期间,父母也为他张罗着人生大事,说讨个媳妇后就会好一些,相了无数次亲,但苏平最终都是一个人。

直到二十年后,父母双双离去,让他心中的孤独感达到了顶峰。

弟弟一家越发忙碌,就连可爱的小侄女都已成家立业,几乎常年不得相见,他安静沉默的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

而他自己的身子也逐渐衰败,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这天,大雪纷飞,他知道,他的身子走到了尽头,坚持不下去了,在生命的最后尽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陪着父母说说话,像是一个执念一般。

他步履蹒跚的抱着一瓶酒来到了父母的坟前,“爸,妈,你们说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仙人吗?可是我总觉得我失去了什么。”

无人回应,喝了口酒之后,依偎着墓碑坐了下来,遥望着星空,他还想对星空说说话,问问星空,到底有没有仙人,那边的仙人还好吗?

也许我就这样离去,也是很好的。

“对,你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在父母的坟头离去就是你最好的归宿,苏平,你快死去吧,死了就可以开始新生,彻底忘记一切,不再感到孤独和迷茫了。”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让苏平抬了抬眼,四周除了飘落的雪花和风声,没有一个人影。

“呵呵,人之将死,连幻听都出现了。”

苏平自嘲一笑,身体越来越疲倦,靠上墓碑,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开始模糊,好想就这样沉沉睡去。

他已经听不到风声了,感受不到雪花的冰冷了,看着星空,眼中带着莫名的留恋。

突然,一道星光垂下,让他有些冰冷的身子暖和一些,苏平又有些力气抬起眼皮,不可置信的看着越来越多的星光化作一道道光柱垂下。

随着星光垂下,他身上也有点点星光亮起,让他的身体越来越温暖,心跳也快了起来,濒临死亡的身躯重新焕发了生机,好像本能一般的盘膝坐下,双手结着法印。

一股莫名的气息从身上荡出,睁开双眼,目中露出精光。

想起来了,他一切都想起来了。

我是苏平,我在渡元婴劫!

抬手一挥,周围的景象不停变化,口中缓缓吐出一个字。

“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