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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内。

被派过来的太医以白启书为首。

毕竟平日里弘煜的头疼发热都是由白启书看顾的,最是了解弘煜的身子状况。

弘煜出痘后,状况比之普通天花病人好上许多。

即便同样是发热,也并非高烧不退。

众太医很是惊喜,如果按照这个状态下去,六阿哥十有八九是能挺过来的!

真是老天保佑!

太医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纵然有人觉得弘煜的症状有些奇怪,但也不会多嘴。

再说了,旁人都说六阿哥是福泽深厚才天花症状没那么严重,偏你说这天花不对劲。

怎么,你是觉得六阿哥不配有这福气吗?

反正白启书才是主要负责的太医,他们都是打下手。

若是六阿哥挺过来,那大家都有功。

若是没挺过来,那也是白启书责任最大。

抱着这个心态,太医都不敢多言,只专心致志的跟着白启书医治六阿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安陵容也一天天的接近临产。

就在弘煜即将康复时,安陵容发动了!

好在承乾宫上上下下早就有经验了,且东西准备齐全。

安陵容在痛了半天后,用尽全力生下了三公主。

和弘煜凑成了一个“好”字。

因着封宫,皇上进不来,只听说安陵容生了,又是揪心又是欢喜。

揪心于安陵容生产自己却没陪在其身旁。

欢喜于安陵容的平安。

至于生下来的是公主也好,阿哥也罢。

在皇上眼中,都没有安陵容平平安安来的重要。

当即赐封号为灿阳,有灿若骄阳之意。

封安陵容为贵妃,以后她就是娴贵妃了。

因着要坐月子,弘煜康健后,承乾宫也没有解封。

而在这期间,皇上也没闲着。

他说过要给安陵容一个交代,就绝不会再姑息。

当即让苏培盛和夏刈联手,一点一点的挖掘真相。

因着皇上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便让苏培盛和夏刈重点查探皇后。

如果没有目标的查探,真相是很难找到的。

可如果事先已经有了答案,再根据答案去找寻线索的话,那就会容易一些。

不是所有人都像剪秋一样,致死不认。慎刑司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

景仁宫。

当皇后发现有关六阿哥出天花一事的人被抓起来时,顿时心中说不出的慌乱。

直到投放手帕的太监被抓到后,皇后彻底坐不住了。

她狠狠的将茶具全都摔到地上,往日端庄贤惠的脸上满是厉色。

“该死的,娴贵妃怎么还没死?!六阿哥怎么还活着?!”

都已经出天花了,为什么还不去死?!

皇后只恨自己没能早早的解决娴贵妃,才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心腹大患!

如果不是娴贵妃,自己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下场!

“娘娘,兴许皇上并不会做什么呢?你是皇上的发妻,皇上对你最敬重不过了,又岂是娴贵妃能比的?”

剪秋的话只是听着好听,实际上根本站不住脚。

皇后悲凉的闭上双眼。

若皇上当真看重她,根本不会任由这些贱人爬到她头上来耀武扬威!

昔日的华妃,今日的娴贵妃。

哪个是好相与的?

区别只不过是华妃嚣张跋扈,从不掩饰自己恶毒的心思。

可娴贵妃不同。

娴贵妃整日里装出一副良善的模样,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比谁都有手段。

不然怎么能屡屡逃脱算计?

正当皇后发泄自己的愤怒时,苏培盛来了。

“皇后娘娘,皇上要见你。”

皇后愣了愣,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

她强笑了下:“本宫去换件衣服。”

苏培盛点了点头。

不过是件衣服,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皇后忙让剪秋把一件压箱底的衣服拿了出来,好在她这些年身形未曾走样,倒是穿的下。

又找了个手镯,那是她有孕时,皇上给她的。

当时皇上还对她许诺,只要生下阿哥,就立自己为福晋。

可后来……

皇后摸了摸衣服,暗暗祈祷。

希望皇上还能记得这件衣服。

皇后装扮好后,随着苏培盛去了养心殿。

刚进养心殿,一本厚厚的折子“啪”的一声,砸到了她脚边。

“朕可真是娶了一位好皇后!”

皇上阴沉沉的盯着皇后,脸色黑如锅底。

弘煜出天花一事,他已经彻底查清楚了,就是皇后的手笔!

皇后见状,知道大势已去。

她跪在地上,轻声道:“臣妾一时糊涂。”

“糊涂?朕看你是太过清醒了!”

皇上怒极反笑,直到这个时候,皇后还想狡辩!

“皇上!”

皇后突然抬起头,看向皇上。

满脸的悲哀之色:“皇上,臣妾这么做,只不过是太过气愤!皇上,自从娴贵妃入宫后,你对其百般宠爱,可还记得姐姐?!你这样,对得起姐姐吗?!”

皇上被问的愣住了。

他……他当然记得纯元!

皇上张口想反驳,但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心虚。

“这和你屡屡算计,陷害娴贵妃和六阿哥没有关系!”

“怎么无关?!”

皇后睁大眼睛,仿佛真的是在为纯元鸣不平。

但到底是为了谁鸣不平,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凄凉的笑了笑:“皇上,你还记得臣妾这件衣服吗?”

皇上看了看,剑眉紧皱。

这件衣服确实眼熟,但是却想不出在哪见过了。

皇后扯了扯唇角,满是嘲讽道:“皇上,这件衣服,可是姐姐当年亲手做了送予臣妾的。”

纯元做的!

皇上恍然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皇上如今连姐姐的针脚都认不出了,还敢说自己没有忘了姐姐?”

皇后紧盯着皇上,言语中步步紧逼。

“宫中妃嫔,哪一个不曾给你做过寝衣,你都只穿一次。唯独娴贵妃,她做了寝衣,即便是普普通通的样式,远比不上姐姐的寝衣精妙。可皇上你却从一开始的偶尔穿,到后来的常穿,再到如今,竟然再不穿姐姐做的寝衣!”

“皇上,你当真还记得姐姐?”

皇上被问的心头大震,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皇上,臣妾是害了娴贵妃,但臣妾是太气了!臣妾与姐姐姐妹情深,当年你对姐姐的深情臣妾都看在眼中。如今却将姐姐忘在脑后,臣妾怎能不怨?!臣妾以为,只要没了娴贵妃,你就会重新记得姐姐……”

“闭嘴!”

皇上狠狠咬牙,一时之间心底百般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