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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曹家。

高士林被罢官刺配流放,牵连到了妻儿老小。

曹国舅为了安抚高士林,也为了堵住对方的嘴。

不但花了大笔钱打点上下,好让高士林在流放的路上舒坦些。

毕竟流放么,若是出点什么意外,谁也说不准的。

曹家又为其妻儿老小安排了好的去处,又是一大笔开销。

毕竟高士林是被官家亲自处罚的,曹家想帮忙可比寻常时候更加费力。

可又不能置之不理。

明眼人都知道,高士林是为了曹家办事,为太后效忠。

如今高士林出了事,若是曹家不管不问,这让旁人怎么看?

不仅会被政敌看笑话,还会寒了其他太后党羽的心。

本来太后党羽就没剩多少了,若再寒了心,转投官家。

那曹家还玩什么?

干脆直接放弃算了。

曹家不想放弃,所以也只能尽全力帮忙。

没办法,太后不给力,每天就会喊头疼。

一问就是头疼。

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曹家上下打点,竟然支出了不菲的开销。

其实这也是赵策英安排授意的。

既然想打点,那不让其大出血怎么成?

这一下,看着支出的账户,曹国舅的儿媳妇有些心疼。

如今曹家是由她主持中馈,曹国舅是外戚,曹家又是个大家族,人情往来的支出都是大头。

虽然曹家也是开国重臣,家底雄厚。

可架不住曹国舅的爷爷曹彬,太能生了啊!

作为开国名将,曹彬作战能力毋庸置疑。

同样的,他造人的水平也毋庸置疑,光儿子都有七个!

这要是先帝有这水平,哪怕只一半的水平,哪还有当今官家的事啊?

所以,尽管曹家家底雄厚,很是富贵。

但都被分了。

况且如今曹国舅的曹家,又不是嫡系。

曹国舅的爹曹玘非嫡长子,甚至连第二、第三都排不上。

能力不出众,出生又靠后,怎么和前面的兄长们相提并论?

五个手指头尚且有长短,更何况曹彬有七个儿子。

曹彬对曹玘不重视,自然而然的,也不可能把家产分给其大头。

曹国舅所在的曹家,如今能有今天的风光,全拜家里出了个曹太后所赐。

饶是如此,曹太后为了声名,并没有过多的厚赏娘家。

而先帝呢,对曹太后也并不重视。

先帝当初偏爱张贵妃,也就是后来被他追封的温成皇后。

但凡先帝对曹太后有敬重之心,也不会搞出生死两皇后的事来。

这何止是打脸?分明是把曹太后的脸直接摁地上踩踏摩擦了!

所以,曹国舅家里看似风光,光鲜亮丽。

实则家底并不算殷实。

就连那强买田地的事,曹家都没敢做,生怕毁了太后的声誉。

没办法。

曹太后当初就是靠着好名声,才被朝臣推荐为皇后的。

曹太后一生并不受先帝爱戴,甚至更多的时候只被对方当个工具人。

还有传闻说,曹太后一辈子都没有受到先帝的宠爱过,所以连子嗣都没有。

这样的处境,曹太后又怎能不谨慎小心,爱惜羽毛?

况且前头还有个被废的郭皇后。

说实话,这也是曹家为什么要支持太后争斗的重要原因。

因为曹家眼看着,太后好不容易熬出头了。

先帝没了,没人能压得住太后了。曹家终于可以崛起了。

结果还没享受多少,就被官家给打懵了。

若是太后真的被斗倒了,曹家以后就是普通的外戚。

那连现在的状况都很难维持了。

曹家怎么可能甘心?

自是要斗的。

反正斗输了,他们也有太后兜底。

斗赢了,不就让曹家更上一层楼吗?

结果一出手,不但折进去了一个姻亲,还花出去大笔的钱财。

这让曹国舅的儿媳妇崔大娘子只觉得无语。

“今年的支出,真是一笔烂账。”

崔大娘子揉了揉额角,只觉得头疼。

她现在有些羡慕大嫂,直接跟着大哥去了任上,不用管家。

哪像自己,每天为了开源节流而头疼。

可恨老太太老奸巨猾,等她进了门后就直接把中馈交给了自己。

美曰其名是为了她好。

实际上,就是想把这焦头烂额的事推自己身上!

这么多年,崔大娘子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比刚成婚时稀少许多了。

她心腹女使看着很是心疼。

“大娘子,这笔账是国舅爷支出的,不如你去请教请教老太太,看她有什么主意?”

“她?”

崔大娘子冷笑:“定然又要哭天抹泪了,说自己没用了。”

她顿了顿,有些发愁的问:“先前田掌柜说的那墨条,可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

心腹女使低声道:“田掌柜的多方打探,终于探听出墨条的来历,那墨条出自雍丘。”

“雍丘?”

崔大娘子皱了皱眉:“离汴京有些远了。”

“也不算远,就在汴京附近呢!”

“继续说。”

崔大娘子点了点头。

女使道:“田掌柜的亲自去了雍丘,找到了一家富户。说是墨条就是他们家祖上的手艺。”

崔大娘子更是不解:“若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为何先前这墨条全然不出名?”

女使低声解释:“田掌柜的也觉得纳闷,后来经过打探才知道。原来这户人家的祖上的确靠着墨条发了家,买了田地。谁知就此惹了人红眼,遭了祸事,险些家破人亡。后来其子孙便不敢轻易沾染墨条的生意,生怕再出事端。若不是这些年,祖上留下来的田地被达官显贵一再侵犯,险些没了活路,他们也不会再次做墨条了。”

崔大娘子想了又想。

“田掌柜打探出来的,可保真?”

“应是不假。”

女使也不确定:“但田掌柜蹲守在人家外面,的确看到对方不停的做墨条,还给那些书坊供货,想来做不得假。”

崔大娘子想了想:“田掌柜可跟人谈过了,多少银钱对方肯卖方子?”

女使提到这就一脸不忿。

“这富户不知好歹,竟对田掌柜说千金不卖!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打死也不能卖。”

“这样啊……”

崔大娘子手指轻敲了敲案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