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伟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眼看还有两个多月这长达十年的运动就要彻底结束,现在也是两派斗争白热化的时候,很是敏感。
稍有不慎,就能当典型抓起来,成为两派斗争的攻击对象和牺牲品。
可现在祁光荣杳无音信,他心里也着急。
“陈哥,我必须得去,祁哥就带了那么几个人,又是去了别人的地盘,我们都知道他那人的脾气,就是死,也不会答应再给对方任何的货,从而牵扯上我们这些兄弟。”
陈达哪里不懂这个道理,就因为知道,现在才这么沉重,左右为难。
“陈哥,现在你是不能轻举妄动,要不然这么久的布局就要前功尽弃了。但祁哥那边我们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变被动为主动。要是再这样等下去,祁哥有可能真的会出事的。所以,我得去春城,放心,我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周立伟道。
陈达看他坚定的模样,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对策?”
周立伟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陈哥,他们不是想要货想要罐头和衣服吗?那我们就成全他们,给他们衣服和罐头。”
陈达诧异地看着他,“你疯啦?”
周立伟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也直直地盯着陈达,“不,陈哥,我没疯。”
“我在京都军区有认识的人,我会联系一下,送一批物资给他们。只是走到春城的时候被一群劫匪截了,到时候你们直接报警,让公安和武装部直接捣了他们的老巢。”
陈达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将计就计,将这批军用物资送去春城,到时候货送到了,却说是被劫了,利用公安和武装部将对方干掉?”
周立伟颔首,“没错,当然,在交货之前,我们得让他们放了祁哥一行人。他们求的是货不是人,应该会放人。但我们也要做两手准备,很大可能他们会扣住祁哥。”
“如果祁哥被扣住,到时候就说他是跟我的车一起的,我走的时候,从哈市这边带封他的介绍信。”
陈达蹙眉思索这个方法的可行性,沉默不语。
林丛和张亮两人屏气凝神,直直地盯着陈达,等待他的回答。
半晌,陈达终于开口,“你事先跟京都军区也说明一下这批物资有百货的一份,这样光荣跟你一起才算说得过去。”
周立伟微微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陈达又道,“还有,出卖光荣的那个人,别让他跑了。”
说到这人,周立伟的眼里寒光一闪,“放心,跑不了。陈哥,到时候你安排几个身手好的跟我一起,好有个接应。”
“我去。”
“我去。”
还不等陈达说话,张亮和林丛就异口同声地说道。
陈达,“你俩就乖乖地在哈市这边等消息。”
两人都不乐意,据理力争。
最后周立伟发话,“林丛就守在百货,说不定那边还会传来什么消息。亮子跟着我,到时候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去报警。”
两人一听,张亮顿时点头如捣蒜,只要让他跟着,干什么都行。
林丛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想到周立伟说得有道理,也就没反驳。
事情说定,周立伟就将电话打到了京都军区。
“你好,我找白承锋白营长。”
没错,周立伟要找的就是白承锋。
现在这人成功调回了京都军区,还从副营提升到了营长。
通过一年半的书信考察,周红也终于答应了白承锋的追求,两人正式处了对象。
所以,现在严格来说,周立伟也算是白承锋的未来大舅哥。
“你好,我是白承锋。”
没多久,电话再次接通,传来了铿锵有力的声音。
周立伟的嘴角抽了抽,听这嗓门,不见人都知道这是个当兵的。
“我是周立伟。”
短短几个字,白承锋菊花一紧,下意识地就想抬手敬礼。不过手握着电话,到底提醒了他。
他可知道周红同志是如何看重这个哥哥,他妹妹白雪也说了,以后想要顺利娶到媳妇,就得首先搞定未来这个大舅哥。
因为周红说过,他哥结婚了她才会考虑结婚。
白承锋明白了一个道理,想要早点将媳妇娶回家,还得全靠未来这个大舅哥。
所以,对待周立伟,必须得像对待领导一样尊敬客气。
只是,今天这个领导,哦不,这个未来大舅哥有点奇怪,怎么会主动打电话给他?
他可是从来没主动联系过自己。
难道是他要结婚了,通知自己喝喜酒?
那可真是太好了!
“哥,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是不是准备结婚了,我听周红说嫂子今年毕业了?”
语气一本正经,哥也叫得贼顺口。
周立伟咬牙,这人简直无语得很。自从和他妹子确定关系后,就直接改口叫他哥了。还说是他家里人说的,这叫礼貌。
鬼他妈的礼貌,不就是想占老子便宜,还扯礼貌。
他真想问一句:你特么真礼貌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谁告诉你我要结婚了?还早着呢。”
“哥......。”
“你闭嘴,听我说,我知道你们部队训练挺辛苦的,你们军人保家卫国很值得敬佩,这不马上到建军节了吗,我挂职的罐头厂还有一直合作的哈市百货说愿意给你们捐赠一批罐头啥的物资,以表示对你们的感谢。”
白承锋感动了,是真的在电话那边敬了一个军礼。
“周立伟同志,我代表我们京都军区所有军人向您,以及罐头厂和哈市百货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白承锋心里美滋滋,觉得这是周立伟认同了他这个妹夫,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将物资捐给了他们部队。完全不知道人家是在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周立伟虽说有利用他的成分,但物资也是真打算捐的。
到时候那批物资肯定会送到京都军区,只是过程曲折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