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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付此时的心情也颇有些激动。

翌日,闻人付与单轩商量好要将灵凌带回到启明国的府邸中。

在与天宗阁众人告别时,不想灵凌醒了过来,她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一脸茫然的看着众人,那齐齐都是防备与厌弃的神情,疑惑问道:“大伙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众人:“……”

观灵凌语言、神态与数日前截然不同,众人明白,她这是恢复正常了!

“哇……凌,你终于恢复正常啦,你是不知道前些时日你有多讨人厌啊……”东方柔音抱住床榻上的灵凌开始吐槽心中的不快。

很快从东方柔音单人说变多人说,从吐槽变成‘批斗大会’。

众说纷纭下,灵凌倒显的很是淡定。拱手向各位赔着不是,似乎处理这样的事不是头一次。

众人心中一阵叹息,好好一姑娘,怎得有如此怪异的毛病,哎!

灵凌‘捣蛋’之事,就此告一段落,天宗阁上下人人终于舒了口气,日子总算又恢复到往日的安宁。

之后闻人付、单娘子和灵凌三人长谈一次后,闻、单二人便离开了天宗阁。而灵凌则是选择留在了天宗阁中。

这里藏书这么多,她岂会放过。

~~

别看发生了这么多事,也不过过去短短十日左右时间。与熊孩子冷禅约定三个月的时间期限也已到来。

冷禅在自己破屋里,紧握手中钱袋,里面装有二十五灵币十一两。十一天里他就比上一次多赚了十四枚灵币。

输了!

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大义凛然接受死亡还是逃?

逃!逃的了吗?他可是在修仙者中都出名的人物呀!冷禅苦笑,暗自想着。

自那日以后,他终于知道自己口口声声要杀之人是何人,而那人有多大本事,自己是亲眼见到那几座山是如何被他夷为平地的。

“怎么办?怎么办?我还不想死……”冷禅一下蜷缩到床角边,嘴里不停嘟喃念着。

“二十五枚灵币,你输了哦。”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冷禅全身不由一颤,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已经找到他,来取自己的性命了。

“灵,灵仙师,冷禅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请饶小的一命……”冷禅连忙跪地磕头认罪。

“哟,冷小爷说话如此客气,灵某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呀。”灵凌一脸笑容,落坐于椅子上,眼睛始终盯着他。

这一盯,冷禅更加害怕了,身子俯地,脑袋抵于地上,“灵仙师,求您饶我一命,求您,求您了……我……我还不想……死……”

这样的回答在灵凌预料之中,她像没听到一样,答非所问,说道:“现在与你曾经最瞧不起的人吃住在一起,是什么感觉?”

冷禅闻言,动作一顿,缓缓直起身体,一双小手紧紧揪住膝盖处的裤子上,“巫马哥和腓腓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帮了我,他们是好人。没有他俩,我,我可能已经饿死街头。”

看着这个七岁孩子,说到二人时,眼神、言语间自然流露出了几分柔和。

灵凌微微一笑,话风一转道:“今日我心情不错,如果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不杀你,还可以给你一枚长生不老丹。”

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冷禅猛然抬起头,两眼放光,“真的吗?请灵仙师吩咐,我冷禅一定照办。”

“哈哈哈,我还没说何事,你就答应的这般爽快。”灵凌阴恻恻一笑,随后一个瓷瓶飞到冷禅跟前,“好吧,今日晚饭过后,你想办法将瓶中之物给他二人吃下。”

听到这,七岁的冷禅似一下明白灵凌的意思,但又很迷惑,“灵仙师是想让我将他二人毒死?”

之前她不是救过二人吗,怎么现在又想毒死他俩呢?

只见灵凌摇摇头,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并非毒死,只是让他们入睡而已。”

入睡?夜晚他们睡熟就好,何必用药?实在是古怪,冷禅想着。

“我,我不明白?”

灵凌看出冷禅所想,轻咳几声道:“好吧,我就与你直说吧。他二人都是妖,驼背是龟蠚,女孩是狸狐。我此次炼的丹药中就差二人当药引,你用药将二人迷晕后,子时取出心脏献与我即可。”

“啊……”冷禅听到二人是妖,眼睛瞪的老大,一脸震惊。这两个半月以来,自己竟与妖同吃住在一起?

靖宗城不是百年无妖吗,想想都不可置信,他质疑道:“我,我不信。”

“无妨,”灵凌站起身,“你让二人吃下药后,自然就会明白。”

“你,你法力那么高,取二人性命易如反掌,为何让我……来做……此事。”冷禅跪在地上,双手指节握的发白。

“因为他二人信任你呀。我出手是很容易,只怕惊了二人,影响我的丹药,所以……”话未说完,拍了拍冷禅的肩,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此事你不做也可以,我们就按你输掉的游戏规则来就可以了。”

冷禅一下瘫软在地,灵仙师意思很明确,不是巫马泽和童腓死,便是他亡……

该怎么办呢?

冷禅看着眼前的瓷瓶犯了难,久久未动。

天色渐渐暗了,残阳如血,将他的斜影拉的很长很长。

“天狼,”屋外传来巫马泽的声音,“你在屋里吗?”

这一声将冷禅惊的回过神,看到屋内漆黑,他竟不知不觉枯坐了一整日。

他迅速将瓷瓶塞入怀中,应了一声,“在,我在的巫马哥。”

如往日一般,巫马泽做好饭菜端于桌上,童腓盛饭放于每人跟前。

巫马泽和童腓看着一脸写满烦心事的冷禅,问道:“天狼,有事吗?说出来,看看我们能否可以帮到你。”

“嗯,嗯。打遇见你时你就不停苦钱,是要买什么吗?”童腓道。

冷禅抬起眼皮,仔细打量起了二人。

简直胡说八道,他二人怎么看都不像妖呀!

“怎么,我俩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巫马泽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

“没,没事。”冷禅收回打量的目光,往嘴里猛扒了几口饭。

见他不想说,两人也没多问。看他只吃白饭不夹菜,于是二人一人夹了一筷子菜到他碗里,没多说话,只是对他笑了笑,继续吃饭。

冷禅的心颤动了一下,看了二人一眼,咬了咬后牙槽低头扒饭。脑中却不断回想着灵仙师的话语。

……终于,他说服自己决定一试。说服自己的理由很简单——为靖宗城除妖!

趁着俩人不注意,他将瓷瓶中的药加在壶水中,带着不安,端给了巫马泽和童腓喝。

二人喝后不久,便打着哈欠,躺在炕上沉沉睡去。

不多时,冷禅亲眼见到两人变成一龟一狸……万分惊恐的他,跌跌撞撞跑出屋外,跌坐在石井旁。

就连小黄狗靠近他,都被他推到一旁,小黄狗夹起尾巴,委屈的发出呜咽声。

灵仙师说的果然是真的!

如今他应该怎么办?杀了二人为民除害吗?

此时,冷禅脑袋里乱糟糟的,如一盆浆糊。尔后,他慌忙冲入厨房,随手拿起一把菜刀就冲回屋中。

双手高高举起手中的刀,大叫着要往童腓身上刺下去时。

这时童腓梦呓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小身子一个翻身,四仰八叉的露出白绒绒的小肚皮,长长的尾巴摇动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副幸福可爱的表情。

冷禅的双手滞在童腓心脏两寸处,慢慢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

除妖!

这两个字一直浮于他脑海中。

除?还是不除?

想起过往,他二人就算被人欺负了,也都从未伤害过任何人,还救了自己一命,这样有善心的妖,有除的必要吗?

嘡!

他将刀扔于地上,痛苦的抱头痛哭起来。

相反,那灵仙师却因为炼丹,却就要杀害无辜的他们,相比而言,他,更加可恶、该死!

我绝不能让那红毛找到他俩!

想到这,冷禅擦干眼泪,背起大龟和狸狐就往柴房跑,将它俩藏了起来。

一阵忙进忙出,自觉将二人隐藏很好的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向自己屋子走去。

刚推开房门,黑暗中一道修长、休闲的身影坐于椅上,翘着的二郎腿轻轻点着,红唇轻启问道:“忙完了吗?”

“……”那道冰冷的目光,盯的冷禅直打哆嗦。他瞬间有些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帮了他俩,不就意味着自己要死了吗!

“看样子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好,好的很。”说着,灵凌眼眸中闪烁了一下,冷禅顿感身体如被绳索捆绑一般,动弹不得,然后一下子拉扯到了灵仙师面前,接着一龟一狸平稳浮空飞从屋中。

“你,你说过不伤他俩的。”冷禅想要挣脱束缚的挣扎起来。

“笑话,我何时说过?”

“你说此事我不做便按输掉的游戏规则来就可。那不就是我死他俩就活吗。你想耍赖不成?”冷禅吼叫起来。

“哈哈哈哈哈!”灵凌大笑起来,“我说的是此事你不做,便按输掉的游戏规则来。但我何时说过不杀他二人的?不杀二人我如何炼制那长生不老丹呢?”

冷禅听闻顿时傻了眼,回想之前的话语,他确实未曾说过放过巫马泽与童腓,是自己想当然会错了意。

“你这卑鄙无耻下流的修仙者,之前表面仁义道德的救下他俩人,原来是想暗地里杀他们来炼丹。你真是虚伪恶毒之人,不,是妖道。”冷禅似乎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起灵凌来。

“五十步笑百步。你想学人除妖,却又下不了手。不想除又何必给二人下药。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我看你死一千遍都不冤”。

“你就是一个混蛋妖道。欺负一个七岁的孩子算什么本事。”

啪!

灵凌一巴掌甩了过去,把冷禅打的有些发懵。

还真打,这激将法不管用呀……

啪啪啪!

灵凌又甩给他几巴掌,不屑道:“就欺负你,你能奈我何!”

冷禅:“……”

没等冷禅张嘴骂人,灵凌便封住他的嘴,让他发不出声来。

灵凌擒着一抹邪魅笑容,道:“子时已到,在你死前,让你看看我如何除妖的吧。”言此,她身边便浮现出各种工具。

那些工具中散发出的那丝丝的恐怖寒意,看的冷禅一阵心惊。

……

接下来就是剖腹取心的血腥场景……

冷禅惊恐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想叫叫不出,想吐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脑海中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不断嘶叫狂吼着——住手,你给我住手!不要呀……求求你,住手吧……

扑通!扑通!

两颗鲜活的心在灵凌手中有规律的跳动着。

“是不是很美!”黑夜中的灵凌,异常恐怖和妖邪。

那种斜睨狞笑,冷禅发誓不想见第二次。

他在万分惊惧中看着对方一只血淋淋的手伸向自己,接着就听到,“现在轮到你了……”之后,他便在一种疼痛中失去了知觉。

……

“红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阵痉挛过后,冷禅的身体从地上弹了起来。

夜空,繁星点点,一轮皎白月光散落大地。

夜,宁静、悠远透着神秘,不时传出昆虫鸣叫声,身旁小黄狗舔着他的手发出阵阵呜咽。

冷禅摸摸自己的身体,惊讶而道:“……我,我这是没死吗?!!!”

他似在问自已又像在问小黄狗。

坐在院中,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屋内荧荧烛光闪烁,一瞬间想到什么,连滚带爬冲入屋内,只见巫马泽和童腓好好睡在炕上,睡的那叫一个香甜。

童腓好似梦到好吃的,不停咂嘴说着‘好吃’。

冷禅‘吧唧’一下瘫坐在地的啜泣起来,抹着眼泪喃喃说着:“太,太好了,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还好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可,可这梦好真实!真实的有些可怕!

放松下来后的冷禅在桌上豁然发现一本书——视妖录,和一行未干的水迹——游戏结束,恭喜通关!

看到这行字时,一道惊天之雷在冷禅脑海中炸响,顿时傻眼干愣站在原地。

游戏结束,恭喜通关!

……之前那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灵仙师给他的一次考验。倘若他之前选择杀死巫马泽和童腓……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后背已然湿了一大块。

久久,冷禅恢复一点精神后,拿起桌上的那本‘视妖录’缓缓翻开。

龟蠚,人面龟身,貌丑,耳大,眼睛大小不一,鼻大而短,嘴巴大而厚,食死人之怨念。无害。

腓腓,像狸又似狐,身披鬣毛,长着一条白色的尾巴,饲养它可使人解忧。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