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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时,她身上衣裳尽湿,头脸全是水。

颜芙凝低头瞧了眼自己,湿透的衣裳贴着身形,遂慌乱用手去遮。

奈何手小,压根遮不住,急中生智去捂傅辞翊的眼。

与此同时,挣扎着想要逃出浴桶。

却不想浴桶太深,此刻身子歪坐在水里,水面晃动,竟无着力点。

再加方才被他拽进来,这会子脑袋还是懵的,屁股摔坐进浴桶导致发麻,连带着双腿不听使唤。

她一时爬不出去。

傅辞翊听闻她单手扒拉桶边的声响,与水的晃动声,可以想象她此刻的模样可爱又好笑,遂忍不住轻笑出声。

颜芙凝怒了:“登徒子,笑什么?”

如果说适才衣裳湿透,她怕被他瞧见,因此羞恼。

此刻全是怒气。

男子任由她遮着自个的眼,薄唇轻启:“你不是想瞧么?既如此,来水里瞧个仔细。”

颜芙凝气得胸脯急剧起伏:“我只是在确定你有无围棉巾。”

如此帮他搓背时,也好有个数。

谁稀罕瞧他那啥玩意?

男子不接话。

今日他没围棉巾。

颜芙凝侧头看架子上挂着块大棉巾。

没多想,胳膊一伸,直接将棉巾扯过来,盖在自己身前,这才收了遮在他眼前的手。

须臾,情绪稳定下来,腿脚也听了使唤,哗啦起身出了浴桶。

殊不知,衣裳贴着她的后背、臀部与双腿……

瞧得浴桶内的男子,浑身紧了又紧。

脑中倏然想起适才她落进浴桶时,身前鼓鼓囔囔的美好,浑身的血液仿若流往了一处。

真是自作孽。

如是吐槽自己,闭眼静心数个来回,这才敛了心神。

就这时,床边传来她的声音:“我要换衣裳了,你不许看。”

“呵,有何好看的?我不看。”他清冷道。

细听之下,嗓音含着些许暗哑。

颜芙凝捏着大棉巾,又开始气恼。

若不是他此刻在沐浴,而她身上全湿透,否则她是绝不会在他在的情况下更衣的。

为保险起见,她拉了一道帘子,去了帘子后换衣裳。

傅辞翊垂着眼眸。

屏风虽说不怎么透,但可观大致轮廓。

至于床旁的帘子与纱帘一般,实则较透。

他坐在浴桶内,视力又好,撩起眼皮,只瞥一眼便瞧见了她朦胧的娇美身形。

喉结滚动几番,这一眼所见的身形与方才被他拽进浴桶内的身子重合。

无比深刻地印在了脑中。

颜芙凝脱下湿衣裳,换上干爽衣裙,因头发也湿了不少,遂取了块干棉巾擦拭。

一边走,一边与屏风后的他道:“今日我不帮你搓背了。”

男子“嗯”了一声。

颜芙凝有气,但此刻又不好发作。

谁知道在水里的疯批又会有什么疯批行径?

只好压着情绪,又道:“我去寻彩玉帮我拭干头发。”

男子淡淡应声。

听到她出门关门的声响,傅辞翊终于自浴桶起身。

大棉巾被她拿走扔在床沿,她不走,他没法起身。

低头瞧了一眼自己。

也不是说他身上没穿短亵裤,只是裤子为白色,浸水全透。如此起身贴着身形,穿与不穿相差甚微。

如此状态被她瞧见,大抵真要被她落实登徒子的名号了。

此刻彩玉房中。

见自家小姐发丝湿了大部分,衣裳也换了一套,彩玉不禁疑惑:“小姐今日怎么这般早沐浴?”

“还没沐浴。”颜芙凝不想说被某人拽进浴桶,只垂眸道,“他泼我水,衣裳湿了,就换了一身。”

彩玉跟着生气,接过棉巾给颜芙凝擦拭头发。

“姑爷太过分了,怎能如此不怜香惜玉?”

自家小姐好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饶是她同为女子,都不禁多看几眼。

“还是别吧。”

颜芙凝微微摇头。

彩玉叹息:“也是,姑爷对小姐不动心,自然行事与大男孩一般。”

“如此最好。”

颜芙凝也不多说。

方才的事情想起来,此刻不免面热心慌。

湿掉的衣裳紧紧贴着身形,倘若他起了心思,在浴桶里对她做点什么,她喊救命都无用。

大抵过了一刻钟,发丝大部分干了。

颜芙凝也不打算回房,就在彩玉房中一直待到快用晚饭时。

在彩玉的陪同下,她才回房梳妆。

此刻的傅辞翊已在看书复习。

听到她回来的声响,他头也不转。

颜芙凝瞥他一眼,坐到梳妆台前。心里仍有气,鉴于他还有最后一场考试,她不打算与其吵嘴。

彩玉拿起梳子给她梳发,不多时发钗重新插回发间。

“姑娘每日只戴这一件首饰,该置办些。”

颜芙凝应声:“到时候你帮我去选。”

如今自己有些银钱,穿戴美美的,心情也好。

彩玉应下,嬉笑道:“姑娘貌美,好看的发饰戴起来,可不得将人迷得神魂颠倒的?”

“你这嘴。”颜芙凝随口道,“我去迷谁?”

彩玉笑:“还能是谁,自然是姑爷呗。”

颜芙凝瞪她一眼。

彩玉自知自己说了不对的话,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皮子,凑到自家小姐耳畔,低语:“我是想说未来的姑爷。”

认真看书的傅辞翊,原本心无旁骛。

自颜芙凝回房,他莫名有些一心两用。

眼睛虽盯着书页,耳朵却是听着房中动静。

彩玉分明压低声说话,却一字一句地进了他的耳中。

所以颜芙凝期盼两年期到,彩玉是很清楚的。

主仆果然一条心。

忽而门外响起敲门声,李信恒道:“公子姑娘,该用晚饭了。若是去晚,空位就要没了。”

颜芙凝正要开口,却听得傅辞翊先道:“你与彩玉先去寻座。”

李信恒称是,等彩玉出门,两人下了楼。

颜芙凝缓缓起身,直言:“你把他们支走,是有话想说?”

他若道歉,她可以考虑原谅他,毕竟这几日以考生为重。

哪里想到男子行至她跟前,清冷的眸子上下打量她,良久才轻吐两字:“无话。”

颜芙凝惊愕,小脾气登时上来。

“我原好心好意想给你搓背,消除这几日的疲惫。你倒好,竟然……”

往日娇软的嗓音含了爽利,显然怒火不小。

傅辞翊捏了捏眉心,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怀里拉。

突如其来的拥抱,教颜芙凝不知所措。

好半晌,反应过来,质问:“你这是什么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