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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野岭,广袤丛林!

有夏蝉呱噪,有野鸟鸣啼,时不时的还能碰到一只采笋的大熊猫。

一人一马于林中穿行,行动极为不便,但仍尽可能的速行三日三夜,一刻不停。

好在刘封有系统空间,里面储存了各色零食,药品饮料,也有各式各样的生存道具,就算在从今中待一年也死不了。

的卢马也常能吃到鲜嫩的野草和竹笋。

带着一匹大马,也不能总在林中穿行啊,他想找条路走下去,可又怕碰到杨怀部队。

索性找个安静的地方,化个妆。

拿出道具胡子,化了个中年妆,换了身道袍,藏了倚天宝剑,再弄点高档染发剂,把白马弄得如奶牛一般,黑一块白一块,弄的的卢很不自在。

不过这身份的问题解决了。

这年头,常有登山远游,寻仙访圣的道士,刘封这身装束在哪遇到都不奇怪。

又往前走了几日,偶然遇到一座小庙观,旁边开垦出一片农田,有个老道士正在给禾苗浇水。

刘封知道,应该离大路城镇不远了。

他上前稽首作揖:“无量天师,师尊见礼了,敢问这是何处?”

老道士也回身行了一礼:“原是天师道道友,道友不在汉中传道,怎来此地?”

刘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汉中生乱,为避祸端,故而寻访名山望寻一拜仙之处,不想来到益州,怕此地军爷怀恨我们天师道,便不敢走大路也!”

“理解。”

老道士一边浇水,一边说道:“我原本师从太平道,想求个长生,怎曾想却成了祸乱大汉的一员。其实,作乱的是那些打着求道旗号行禽兽之事的军爷,受苦的却是我们这些真想踏踏实实求道的老实人,唉!”

老道士摇摇头,满脸的苦色。

刘封点点头:“是啊,时逢乱世,连我们这些修道之人都找不到一个安居之地,那穷苦百姓又何以为家?仙长还未告诉我,路该怎么走。”

老道士放下水瓢,轻捶了两下老腰:“从这里,往西走四里地,便能见到大路了,大路往南走不远有一路口,路口西南走乃去往成都,往正西方走可去绵竹,往东至乃至广汉郡。”

“多谢仙长!”

刘封看看天,见天色已晚,有心在此留宿一晚。

便说道:“仙长,贫道可否在此留宿一晚?”

那道长点点头:“我正孤独无伴,你说能在此留宿,贫道再高兴不过。你跟我来。”

当即给刘封倒出了一间房,又做了些豆饭,从地下挖出个坛子,取出一些咸菜。

饭间闲聊,一问才得知,这间房原本是他徒弟的房间,后来山匪横行,官兵清剿不利,徒弟出门上山采药被山匪杀了,尸首被带到山寨,洗净扔到大锅里煮了吃了。

死时才十六岁。

饥荒年代,穷人饿到极处恨不得易子相食,更别提别人家的孩子了。

想起曾经的徒弟,老道士掩面痛哭,泪水止也止不住。

刘封问道:“刘璋辖地,不是民丰富足,百姓安居,夜不闭户吗?”

“哎……”

老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苦笑摇头:“你说的那是成都,刘璋的眼皮子底下,可这益州却不只一个成都啊。”

“哦,愿闻详细。”

“刘璋看似仁厚慈善,实则软弱无能,赏罚不均,忠奸不辨。心情好的时候啊,你犯了天大的罪他都能原谅,成就了他的仁慈之名,却毫不顾忌那些受了委屈的人啊!”

刘封点点头:“赏罚不均,最寒人心。”

“他治益州,看似益州平安富足,然而动乱四起。先有沈弥、娄发、甘宁等人入匪为贼,后有杜濩、朴胡、袁约等人反叛起事。他用外地来的东州兵镇压,却任由东州兵欺凌百姓,抢夺财物,欺男霸女,他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惩戒东州兵之暴行。这仁慈宽厚,乃是对施暴者的仁爱宽厚,却对受害者残酷无情啊!”

老道士说得哀怨不已,老泪纵横。

刘封心中暗暗感慨:“自古仁道,当建立在法治健全,执法严格的基础上,烂好人般推行的仁道比秦之严苛酷法危害更甚。”

“也难怪有人对刘璋忠贞不二,有人却对其阳奉阴违!”

……

刘封在老道士的小庙观里住了三天,帮这老人种种地,干干农活,也不知道这老人有一天知道了,帮他干农活的是名震天下的大公子刘封,他又会是怎样一个心情。

刘封约莫时间差不多了,给老道长留下了一锭大银,便告辞老人要往西南而去。

是的!

他没有想法子去回汉中,而是继续南行往刘璋的大本营成都而去。

一路上经常遇见官兵,有时也能遇见追查刘封的杨怀部,但就算和刘封面对面也没人认得出他来。

在这个时代人的认知中,假胡须这种东西他们闻所未闻,自然不相信这胡子下面是一张无比年轻的脸。

另外,大多数杨怀部队都去了北方。

在他们看来,刘封跑出来了,最有可能的就是暗中回汉中,谁能想到刘封非但不往汉中去,还默默的目的地定位换了!

刘封在大道上又走了几日,碰到了一波人马。

这波人马有二三十人,都是益州官兵制服,中间拉一囚车,囚车上坐着一个矮小丑陋的中年人。

他披头散发,形容枯槁,唉声叹气,狼狈异常。

照理说,这就应该是个土匪什么的,被官军抓了。

可仔细一看竟然穿着蜀锦长袍。

土匪可不会穿着这种东西。

便凑过去和押送官兵闲聊。

这押送官兵没那么高的觉悟,觉得有些事说了也没啥。

“哦,这车上坐的乃是一卖主求荣之辈,乃前益州别驾张松也!”

“张松?”

刘封立刻想起了向刘备献图的张松张永年。

他的确做过卖主求荣的事!

权且说他“卖主求荣”。

就是认为刘璋守不住益州,然后把益州之图献给了刘备。

后被其兄张肃告发,至其三族被夷,身首异处。

所以,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骂这个张松卖主求荣,但偏偏你蜀汉的人不能!

因为说张松虽叛主,却只叛了刘璋,自其认刘备为主之后,直至到死都没有一点对不起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