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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靠老夫子承认了。”对弈完成后,李星群起身对贾玄行礼说。这一场棋下的特别久,贾玄年纪过大,执白子下了3个半时辰,而李星群下的2个时辰多一点。两人下了足足有半天的时间,对于贾玄这样的老人来说,下接近6个时辰的围棋,几乎让他油尽灯枯。中间李星群都提议休息一下,都被贾玄给拒绝了。

贾玄无力的靠在后面:“小友不用如此客气,能和小友这样的人下这样一局围棋,老夫也是死而无憾了。”

李星群慌张的说:“老夫子可不得胡说。”

贾玄无力的摇了摇头:“自己的极限自己知道。”

看到贾玄的样子,李星群的心里非常难受,劝慰说:“老先生还是需要多多休息,小子明后天再来拜访老夫子。”

“咳咳。“贾玄咳出一大口的鲜血,在贾玄旁边侍奉贾玄的人,渡了一些内力给贾玄,贾玄这才缓过来很多了。贾玄这才说:”小友不要走,老夫已经时日无多了。”

看到贾玄这个样子,虽然和对方不是很熟,有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悲,李星群直接坐在了贾玄的旁边,李星群说道:“老夫子,我不走,你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贾玄抓着李星群的手说:“小子你很不错,我没有看错你,咳咳。孙子不用浪费你的内力给我了,没有用的,人的寿元到了光是靠内力是续不上来的。”贾玄背后的中年人一愣神,还是全力把内力渡给贾玄。

中年人哽咽着说:“爷爷我把内力渡给你,是为了完成爷爷你的最后的想法罢了。”

贾玄叹气说:“你呀,从小就跟着我,只是可惜你对着围棋没有兴趣,不然凭你的性子应该是最适合学习到我棋艺的人了。”

“爷爷,你还是尽快和这位小友讲你要说的事情吧。”

贾玄这才回头对李星群说:“小友,不好意思,年纪大了,话就很多了。”

李星群摇了摇头说:“没事的,老夫子你要是想说,就多一会儿吧。”

“小友啊,我知道让你用毕生的时间去追寻围棋之道确实太过于过分了,但是根据我对小友你的了解,小友你先天不良,武学资质也不算特别好是吧?”李星群点了点头,看到老人家那个凄惨的样子,李星群不想打断贾玄。贾玄继续说:“老夫当初刻苦钻研弈秋之道,在60岁的时候,一朝顿悟,直接就从一名普通人成长为了一个你们说的绝顶高手境界,本来我还能更进一步,只是,唉,我这辈子就和那个故事一般,过于执着一些事情了,说是不追求美名,却又一直以不赢出名,说是追求功名,却又偏偏和他人下负棋,就算是现在老夫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所以过去了那么多年,我的实力一直没有突破到道境之中,不过!我曾经听说就在这学宫之中,就有人和我的经历一样,一朝顿悟之下,直接突破了道境。”

“突破道境!”李星群倒吸一口凉气,本来打算不打断贾玄说话的人,但这个信息量确实过于大了,从一个普通人直接进入道境,任谁听说了都会大惊失色吧。

贾玄点了点头:“没有错,直接就进入了道境,因为有老夫亲身的体验,老夫认为这个消息绝对没有可能是假的,所以我认为,老百姓的一句话说得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道同归,你说武学之道,文学之道、弈秋之道,这3个行,是不是看起来互相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但是我要说我不是国学大师,你问问学宫之前我带出过的弟子,他们谁敢承认?也就是说在围棋之道走到一定地方后,武学、文学都差之不多。所以我认为任何行业都有自己的道理,所有的道理都是可以触类旁通的。”

“道在屎尿中?”这话出自于《南华经*知北游》之中,庄子和东郭子两人对话的文章,这话的意思,很简单道存在于所有的物中。因此,道即周,道即遍,道即咸。周、遍、咸,是说道是无所不在的,它并不离开众物而独存。道虽然是无形无象的,但是,在有形有象的物中却可以体悟到它的存在。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看来小友对道家文化也有涉猎,你的棋力已经很不错了,说明小友你在弈秋之道确实很有天赋,那有没有可能通过弈秋之道触类旁通之下,提升自己的武学和文学水平呢?”

李星群陷入犹豫之中,贾玄的孙子说道:“小友不用犹豫,你看我现在什么实力?”

李星群抬头一看,中年人全身气势一逼出来,李星群眼眸微微一动:“绝顶高手!”这一段时间好像看到的绝顶高手有点多。

中年人继续说:“当初我也卡在宗师境界很久都不能突破,在爷爷的建议下,我放弃了江湖中的所有事情,老老实实在乡里教学20年,一朝顿悟之下,这才突破到了这绝顶高手之境,”

“只是可惜了,要不是你担心老头子我,说不定继续钻研下去,突破道境也不是没有可能。”

“爷爷你在说什么?人这辈子也就那么多年,要是关心自己的人都死了,就算长生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关心自己的人死了,长生也没有意思了。听的李星群脑袋一阵嗡,确实自己总是想着长生,好好想想要是刻苦钻研追求长生,那自己这辈子来说不就没有任何体验了,就算修炼到绝顶高手境界,等到临终前一看,难道就是不停的闭关,不停的修炼吗?就像前世同学说的一样,读书,工作,结婚,生子,养孙子,何等无聊的一生,如果在追求长生的情况下,折腾一下哪怕不能长生,至少到老时,也没有遗憾,那个时候和茹梦生的孙子孙女们李星群也好有一个吹嘘的,你爷爷我啊,曾经也是朝廷中的一品大员,整个大启举世无双的对弈国手。

“咳咳,麻烦你了,你父亲走得早,要是没有你照顾老夫,老夫可能早就死了。”

“爷爷就不要继续废话了,还是继续和小友说吧。”

“哦,对,老糊涂了,小友啊,你也看到了,这些东西都是可以触类旁通的,所以还望小友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可是我担心丢了老人家您的脸面。到时候别人说贾玄的徒弟不过如此。”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的棋力已经是在国手水平了,而且属于国手偏上的水平,只不过你的棋道很迷茫。”

“棋道很迷茫?”

“你知道相学大师吗?”李星群点了点头,贾玄继续说:“还是那一句话,触类旁通,先贤曾经说过一句话,见字如见人,同样的,见棋如见人,你的内心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你的棋风就会变得特别奇怪,开局的时候,你的棋风锐意进取,攻势十足,中局的时候,你的棋风就变得畏手畏足,瞻前顾后的,收盘的时候有变动老辣果断,完全不似年轻人应该有的棋风,很明显那不是你的棋,所以你的棋风很乱,就如同你的思想一样,想到哪里就做哪里,老夫可有说错?”

“老夫子你没有说错。”

“找到你自己的道路,并坚定的去实现他,不然日后无论你怎么钻研,你的实力只会止步在宗师境界之前,就算是在文学领域来说,能考中举人就是你的极限了,没有坚定的信仰是走不回走到最顶尖的境界的。”

“小子受教了。”

“既然如此,你可愿意拜我为你的棋道大师?”

“我愿意。”李星群心悦诚服的跪了下去,“哐哐哐”的磕了3个响头。

“好好好!”贾玄高兴的点了点头对孙儿说:“孙儿还快把星群给扶起来。”

贾玄的孙子把李星群扶起来,李星群坐在了贾玄的旁边,贾玄欣慰的拍了拍李星群的后背说:“是我的好徒弟,星群,这是我多年的围棋经验,你把这个拿去。”贾玄从怀里取出一本书,亲手交给了李星群的手上。

“多谢师父。”

“好了,你回去以后多多的钻研。”

“师父!”

“勿要多言,回去之后你也不要过来找我了。”

李星群不解的问道:“师父为什么你要这样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拜我为师坏处远远大于好处。尤其那方赢此人心胸极小,容不下人,现在他在学宫还颇有几分势力,经过今日的对弈,相必他也会对你放松警惕,你也不用过于担心这件事情了。”

“学生不敢,学生既然拜师父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安危,而疏远了老师。”

“胡闹!咳咳咳咳,你认为对于我这样的人,是自身的安危重要,还是道统重要?”

“道统重要。”

“所以你还不快滚!”

“是,师父切莫生气,徒弟告退。”

“今日除了我们3人之外,谁都不能说你是我的徒弟。”看到贾玄老头子情绪激动的全身发抖。

“徒儿告退!”李星群就这样离开了贾玄的房间。

“爷爷,快快休息。”在孙子的搀扶下贾玄躺卧了下去,闭目养神起来,大概过了1个时辰左右的样子,贾玄开口说道:

“今天这一场棋已经用完了我全部的生命力了,没有生命力的我,应该是活不过今晚了,幸好年轻的时候,从他那里得到了这一枚丹药。孙儿啊,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贾玄从袖子里面取出一颗红色丹药,毫不犹豫的把丹药给吃了下去。吃了丹药之后,贾玄全身神情一凝,仿佛一个石像一般不动了起来。

看见爷爷吃下了药的孙子这个时候也是笑出了声:“方兄可以出来了。我爷爷已经服下了丹药。”

方赢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进来,看到仿若石像的贾玄笑道:“想不到这老东西还真的把丹药吃了。”

贾玄的孙子说道:“如他所说的一般,对于他这样要死的人来说,道统比什么都重要,居然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把棋艺托付给了那李石小儿。”

“毕竟在他的眼中,我可是勾搭了别人女儿,谋害了自己老丈人,偷学了别人棋艺的小人罢了,就算是死也不会把棋艺传给我的吧。”

“这和我没有关系,方兄我要的东西你带了吧?”

“贾兄这是答应你的报酬。”方赢取出了3枚丹药,丢给了贾政。

贾政把玩着手中的丹药说:“这个药是不是我祖父吃的那个药吧?”

“是与不是,你可以找个人来试药,时间不多了,他这个身体可支撑不了多久。”方赢对贾玄说:“把这几日写下来的棋谱重新给我写一份出来。”贾玄直接拿起了手中的笔,开始默写棋艺。

“贾兄还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助?”

“你是想说李星群那小子?”

“我不想这个世界上有两本这老头子的棋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报酬!”

“脑尸丹,效果你现在也看到了。”贾政没有答话,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一直快要到天亮的时候,贾玄终于默写完了最后的一个字之后,方赢轻轻一弹,贾玄就倒了下去。而贾政也早就回到了屋内。他并没有找到李星群,李星群仿佛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般,贾玄还打听了周清真,周清真都说不知道李星群去哪里了

方赢问贾政说:“这个老头子怎么处理?”

“这件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你说我能不能利用你爷爷给李星群找点麻烦?”

“凭你的势力,又何必为难一个小子,他的棋力今天你也看到了,差你差的太多了,而且这件事一旦捅的太大,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

“那个棋谱在李星群的手里一日,我心里不安就多一日,这一次的计划只准成功不许失败!”

“这可是照顾我多年的亲爷爷,当着我的面干掉他,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是自然!我加钱。”

哈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起来,殊不知房顶上已经站了一个人脸色阴沉的看着两人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