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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杀队约有数百人。】鳞泷左近次沙哑的声音徐徐述说着一切。

【是没被政府正式承认的一个组织。】

圆月之下,站着无数身着黑色队服的剑士。

【但是自古就已经存在,如今仍在狩猎着鬼。】

离月亮最近的高崖上,立着几个漆黑的人影。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那穿着双色外袍的黑发青年———富冈义勇。

【然而究竟是谁率领着鬼杀队,一直被包裹在谜团之中。】

【鬼,主食,人类。会将人杀死来吃,不知是何时起从何处出现的。身体能力极高。伤口也能立即痊愈。能与被切下的肉保持联系,也能生长出新的手脚,也有鬼能改变身体外形,或是拥有异能。

不依靠太阳光,或是用特别的刀刃砍断颈部,无法杀死他们。】

【鬼杀队凭借着血肉之躯对抗着鬼,因为是人,所以伤口治愈的速度也很慢,失去的手脚也无法恢复原状。】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对抗着鬼。】

【为了守护人类。】

满堂寂静。

“看样子…”,一番介绍完毕,许久终于有人说话了,轩辕朗摩挲着下巴:“每个世界的人都不容易啊。”

哪怕是他们修仙之人,也要同妖魔进行生死搏杀。但是鬼杀队却更辛苦。明明是凡人,却要对抗堪比妖魔的食人恶鬼。

目光转向杀阡陌,却见他美目一瞪,没好气道:“看什么看!”

我又不吃人!

“怎么,人不是也吃兽吗?”后头的妖兽们忿忿不平:“我们是野兽化形,为什么不能吃人?”

更何况,他们从来都只吃心肺肝脏…谁像那些食人鬼,一点都不挑!

这话是十分不客气了。

轩辕朗却丝毫不惧,只冷笑一声,周身帝王气势大开:“再不放尊重些,朕就拿了你的脑袋!”

“你!”尽管还是不服气,但其中又不是没有聪明妖:如今是在仙道的地盘,何苦现在就把关系闹僵?

一群妖魔鬼怪小心翼翼瞥了眼前排无动于衷的魔君大人,只好忍气吞声了下去。

清晨,狭雾山上,一人正在满是落叶的林中奔跑。前些日子鳞泷先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我是“培育师”,培养着剑士。世上有很多培育师,都在各自的地方,靠各自的方法,培养着剑士。想要加入鬼杀队的话,必须在“藤袭山”举行的最终选拔里活下来。】

【你能不能参加选拔,由我来决定。】

{我一定要加入鬼杀队!}

炭治郎咬牙跃过一条隐藏的绳索机关,继续向山下奔去。

就在此时,蔚蓝的天空中闪出道耀眼璀璨的紫光!

“要来了吗?”东方彧卿死死盯着屏幕。

白子画也是抬头,他目光灼灼,竟一下都不肯挪开眼睛。

“那是什么?”

杀阡陌同轩辕朗先前被拦在外头,没见过那紫光,此时诧异又茫然地望着屏幕。

“还能是什么,带花千骨逃走的法宝。”摩严嫌恶道。

不枉他一直坐在这边,只可惜那孽障身处另一世界,暂时无法擒拿。

“啊!”此时,后排的弟子们也发现了异状。或惊异,或困惑,但大家的眼睛都一直盯着那光芒。

紫光不负众望,酝酿了一会,吐出一个血糊糊的人后便自顾自地消失了。

包子头加上长留山的服饰……虽然遍体鳞伤,脸也被血迹覆盖看不清楚,但这个人,长留山的弟子都再熟悉不过————“是花千骨!”

轻水捂住嘴巴,眼泪啪嗒啪嗒掉,这次却是喜极而泣了:太好了,她还活着!

火夕、舞青萝一众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只有霓漫天脸色暗沉,盯着屏幕里那小小的人影:倒是命大。

“小不点!”

“千古!”

忽然看见心心念念之人,两人猛然振作。

“伤的好重…”

杀阡陌低声呢喃道,他恶狠狠地望向白子画,双目猩红:“她是你的徒弟,你居然下这样的狠手!”

“做错了事,当然要受到惩罚。”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小身影,白子画心中隐隐抽痛,表情却冷峻无比,嘴上丝毫不让。

二人僵持不下,轩辕朗心中也憋着火气,正要出言为花千骨说话,身遭却突然浮现一个白影。

几人定睛一看:这书生模样的人————不正是东方彧卿吗?

“诸位,稍安勿躁。”

东方彧卿嘴角噙笑,看上去温文儒雅,此时,身形微晃,已是上前来了。

目光落在在白子画身上时,他不可抑制地顿了顿:好一个长留上仙,千骨犯下这么大的错都是为了他,也不知道在白子画心底能有几分重量。

缓了缓神东方彧卿继续道:“神器虽还在半空,却已经停止了动静,天灾也被安抚了下去。连外头那些个四处作乱的妖魔,也是暴毙的暴毙,晕厥的晕厥……”

几人面面相觑,这才突然察觉到大地已经停止了颤动,就连那滚滚的雷云也都已经消散了!

见杀阡陌似乎还想说什么,东方彧卿又是一笑:“左右如今也没有法子。人间也已是无忧,只需安抚即可,诸位不如先看着?”

东方彧卿……白子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兀自坐下了。

“……”杀阡陌心中郁火难消,却也不得不暂时忍气吞声。毕竟,若真的打斗起来,说不准先前那股力量会不会再度出手 。

轩辕朗也甚是恼火。

几人心中不快,又都压着火气,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在场的气氛,越来越充满火药味了。

座位稍后的落十一眼睛微微发亮,那不是糖宝的爹爹吗?

他如今在此,那糖宝?却见那温和的书生不动声色地望向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他心中猛然下坠。

就算现场的气氛再僵硬,屏幕也全然不顾。

凭借自己着优秀的嗅觉,在下山途中,赫发少年及时找到了一息尚存的花千骨。一个用力将人背负在身上。

顾不得什么锻炼,他连忙寻找没有陷阱的另一条路下山。

在他腰侧,一只白皙的手无力垂落,蜿蜒的血流从如玉指尖淌下,滴滴答答染红了一路的白雪。

【鳞泷先生!】

还未进门就高声喊人,瞧见熟悉人影出来,炭治郎这才松了口气。

【鳞泷先生,我在下山的路上发现了她…】

稳重如鳞泷左近次在看见炭治郎肩上之人时也惊了一下:【快,将她放下。】

【能够活下来真是个奇迹。】被请来的医女感慨万千。

【怎么有人对小孩子下这样的毒手?】看上去也就跟祢豆子差不多高,想必岁数也相差不远。

炭治郎站在一旁,作为哥哥,狠狠带入了自己的弟妹,他的表情非常愤怒。

小孩子?对,花千骨的身量定格在十三四岁,看上去当然是个小孩子。

但她是咎由自取!

摩严冷笑连连,眼看花千骨就要得救,他并不着急:左右只是凡人的药物,于销魂钉的伤,又能有几分作用?

他却不知,花千骨体内的销魂钉已经全数被那紫光拔除了,就连妖神之力,也叫时空风暴削得十不存一,更不用提白子画替她画的封印了,早在第一个照面就被吞噬得干干净净。

也就是说,花千骨如今只剩下自己辛苦修炼的浅薄修为了!

“吉人自有天相。”

东方彧卿好像知道花千骨会没事一般,一点都不着急。旁边的轩辕朗看得心痛,只恨当时自己没能及时拦下白子画。

若是真的救不回来,我就屠了这长留山满门!

杀阡陌瞪了摩严一眼,见他不为所动,气急之下又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他也知道没有真气同灵力,花千骨的伤根本好不了,正是眉头轻蹙,忧心忡忡。

紫薰看着花千骨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她对这个孩子并无恶感,此时幽幽启唇叹了口气:像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仙,岂是我们这些又傻又卑微的女子可以恋慕的?千骨,你既然逃了,就千万别再回来了。

【炭治郎,你回山上去,今天的练习还没有做完。】

看着已经换了药和干净衣裳的女孩,鳞泷左近次一面拿着帕子替她擦拭额头,一面说道:【这个女孩我会照顾的。】

炭治郎愣了一下,随即应声:【是!】虽然担心,但他也知道自己留着这里没什么用,便又回到山上准备继续练习。

———————————

{好冷…}

恍惚中好像又躺在绝情殿的寒玉床上,花千骨直打哆嗦————销魂钉本就是寒凉之物,虽说已经拔除,但寒气入骨,加上那满身的血窟窿,怕是得好生蕴养个一年半载了。

虽不知她为什么一直喊冷,鳞泷左近次略一思量,将人连被褥一起转移到了火灶旁边,黑乎乎的药汁刚熬好。

他就拿勺子一点一点给人喂了下去。

尽管苦涩,一碗药下肚也极大地缓解了体内的寒意。

加上持续散发着热气的火灶,花千骨终于安静下来,呼吸逐渐平缓。疲惫不堪又伤痕累累的身体得到疗养,她略侧头,沉沉睡去。

果真是祸害遗千年。

看着那安然入睡的女孩,摩严眼中暗光流转,其中一抹狠戾闪过,不知在想什么。

“看样子暂时是没事了。”

杀阡陌、轩辕朗乃至一直担心着花千骨的一众弟子,也终于放下了高高悬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