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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楠整个人都处在兴奋状态。

她眼睛放光,抓着江小艾的手臂,很大声地跟在场的所有人说道:“女法医好厉害,证明了宋元朗的清白。”

“女法医说了,今夜她的身子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更离谱的是,女法医还说了一句……”

秦楠诡异一笑,故意顿了顿,吊足了在场所有人的胃口后,才又继续开口。

“女法医说郑若梅的身子是半年前的破的,不可能今夜又落了红,草堆上的血渍,肯定有问题。”

王芳和冯晓敏几个女知青也掩面笑着,都是姑娘家,性子不如秦楠那么野,也不好意思大张旗鼓的多说什么。

胖子则是听得一脸兴奋,跟秦楠说道:“你们几个刚才进屋了,你们不知道,刚才那个男公安去检查了草堆子,说是那个血啊,其实是猪血。”

胖子说完,又一次笑出了猪叫声。

知青老大哥则是头大,知青点出了这种事情,大队评先进肯定泡汤了,整个大队的人都会恨知青点。

大队支书也在,此时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这时候,屋里出来一个女知青,又说道:“女公安让我出来问一下,报案的陆同志对郑若梅这件事的处理态度?”

“啥意思啊?”胖子一副不解的样子。

“蠢!”秦楠翻白眼,“意思就是这种如果陆同志追究,郑若梅今天就是诽谤,是犯法的,肯定要把人带走;如果不追究,就是民事纠纷,私下调解一下,这事情就翻篇了。”

大队支书急忙开口,“都是年轻人,偶尔思想跑偏了,我们会帮着教育。不如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会给她安排最脏最累的活儿,也算是惩罚了。”

为了评先进,支书也是心力交瘁。

知青老大哥明白大队支书的考虑,也附和了一句,“如果真出了这种案子,大队评先进肯定没指望了。要不,咱们别追究了。”

“怎么能不追究呢?知青点容不下这种恶心玩意儿。”一个女知青忍不住说道,“一想到她就睡在我旁边,我就恶心的想吐。”

好几个女知青纷纷附和,都觉得郑若梅太脏了,要求把她带走。

陆少霖和江小艾对视,他们能理解大队支书和知青老大哥的顾虑,但郑若梅也确实可恨。

虽说心里想严惩郑若梅,但还是犹豫了。

秦楠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宋元朗,问道:“宋元朗,今天你是受害者,你怎么说?”

“我听知青们的。”宋元朗说道。

他马上就要回城了,但这些知青还要继续和大队上的人相处,他做事情不能太自私。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秦楠站到一把椅子上,用最大的声音喊着,“各位知青同志们,现在紧急召开知青大会,举手表决对郑若梅的处理。”

胖子则是主动请缨,“我去把男知青都喊出来。”

秦楠继续喊着:“大家迅速过来集合,不要耽搁公安同志的宝贵时间。”

男公安点着头,心说这些知青倒是懂得体谅他们这些基层公安,读过书的人,确实不一样。

要换做以往下乡处理事情,那是鸡飞狗跳,死缠烂打,芝麻绿豆的小事情,能耗一整天。

其实,经过一晚上的闹腾,知青们几乎都没有睡觉,很快就集结在一起了。

秦楠依旧站在椅子上,把事情的经过简单陈述了一遍,而后又解释了利弊。

“如果秉公处置,让公安把人带走,就是莲花大队的污点,评先进铁定没戏了。”秦楠看了一眼大队支书,继续说道,“依着莲花大队的尿性,咱们知青必然会被穿小鞋,被安排做最苦最累的活。”

“但是,如果放过郑若梅,这么不干不净的人,一肚子坏水,留在知青点也是个祸害,今天是宋元朗,那明天呢?后天呢?不知道谁会被她算计。”

“给大家三分钟时间商量和考虑。同意从严处理的,站到我左手边;同意息事宁人的,站到我右手边。少数服从多数。”

王芳第一个站到了左边,“我宁可被穿小鞋,也不想跟个祸害住一间屋,那脏了身子的东西,保不齐有什么病,万一被传染了,那才是亏大了。”

冯晓明站到了王芳身边,也附和了一句,“二十块钱那件事情都没有说清楚呢!这种下三滥的人品,保不齐下一个坑谁呢!”

秦楠站在椅子上,不能去站队,就直接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一贯和郑若梅不对付,我肯定选择从严处理。而且,王芳说的有道理,别被她传染上什么了。”

大队支书又一次插话,说道:“如果你们嫌弃郑若梅太脏,让她去住山口子的草棚子,不跟你们同住同吃。大家给个面子,大队评了先进,大家脸上都有光啊!如果评不上……”

支书没把话说完,但却有一丝威胁的意思了。

胖子冷笑一下,压根儿不理会支书的话。

他作为郑若梅昔日的舔狗,也觉醒了一般,调侃道:“男知青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我怕她下次来扑我,我可还是货真价实的童子呢!”

而后,他又突然正经起来,“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来,是要把先进的思想带过来。如果我们为了自身利益,姑息养奸,纵容恶人,那我们下乡的意义何在?”

“先辈们能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而我们却胆小怕事,只是为了怕干累活苦活,就连最基本的正义感都没有了。如果这样做,对得起先辈们打下的江山吗?对得起自己读过的书吗?”

“我们这一代知识青年,勇敢,坚强,有文化,有担当。”

“如果大队上,真的因为我们做了有正义感、做了合乎法律的事情,而故意刁难我们。那是莲花大队的错,不是我们的错。”

“我们去公社反映,如果公社不管,我们去明市,明市不管,我们去京市。我相信,总有讲道理的地方。”

“说得好!”秦楠带头给胖子鼓掌。

这一通话说完,几乎所有的知青,都选择了从严处理郑若梅。

秦楠笑着,看向胖子,“胖子,认识你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你这么正经。够爷们!够气派!”

“就按你说的,如果大队上给咱穿小鞋,咱也绝对不能逆来顺受,大不了一级一级的往上告。”

大队支书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你们一群知青闹什么?那个郑若梅又没有讹上你们,人家苦主都没有说什么。”

宋元朗站到了左边的知青队伍里,“大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现在正式表态,要告郑若梅诽谤。请公安同志处理。”

而此时,郑若梅从屋子里冲出来,她其实一直在偷听,她寄希望于知青们认怂,不敢得罪大队。

但现在,她已经慌了,她不能被抓走,档案上如果留下污点,比流言蜚语更要可怕,那是毁一辈子啊!

郑若梅此时早已没脸没皮了,她跪在一众知青跟前,“我错了,我错了,我求求大家,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