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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鑫毫不客气,许是在刀尖上的日子过久了,时时刻刻眼底都会出现一股杀气,夜舟望着他没有答话,双方在暗中相互较劲,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一旁的沈秀虽大大咧咧惯了,却也是个心细的,一下便察觉出了这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笑着打破了僵局。

“安鑫这家伙说话就这样,凶巴巴的样子最不讨人喜欢,叶姑娘千万别介意。”

夜舟收回目光:“无碍,之前曾有幸与安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大概是有些误会。”

安鑫闻言眉头轻挑,显然他的心里依旧怀疑夜舟,却也不愿在这个地方多说太多。

沈秀依旧和善地笑着,瞧见夜舟的面前有好几坛美酒,笑问:“叶姑娘很喜欢饮酒吗?倒是很有眼光,这酒名叫美人醉,是这家酒楼特有的,也算是融城一大特色了,此酒入口醇厚,酒香清幽,乃是上品。”

夜舟平静地回答:“一个人待的日子久了,总得有点东西慰籍心里,我也是听闻此处的酒难得,所以过来尝尝,果然是名不虚传,不比天都的差。”

“叶姑娘莫非还去过天都?”

“实不相瞒,在来融城之前我便在天都住过一段时日,此次前来八方混界也是为了历练。”

“难怪呢,我瞧着叶姑娘气质独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贵气,倒是有贵家之相,若是从天都来的,便也说的通的。”

沈秀盈盈地笑着,对夜舟的兴趣更上了一层楼。

面对此人注视的目光,夜舟也毫不在意,她之所以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跟安鑫套近乎,只是安鑫这个人十分谨慎危险,若直接接触恐怕会出事。

好在她运气不错,出现了一个沈秀,看样子这个沈秀和安鑫的关系不一般,起码安鑫对此人是绝对信任的,并且沈秀为人和善,若是从这人的身上下手,应当会有不小的收获。

“说来我在八方遇见的药师极少,见到沈公子着实意外,恰巧我对药师也很好奇,不知方不方便让我去沈家的药堂瞧瞧?”

夜舟突然问了一句,沈秀自然是乐意的,笑道:“当然可以,即便叶姑娘不说我也正有此意,恰好你与安鑫相识,那咱们也算得上有交情了。”

“那就有劳沈公子带路了。”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便一同离开了这家酒楼,沈秀带着夜舟来到了沈府,沈府的位置离天权公会的领地很近,只相隔了一条街,府邸看起来不算壮阔庞大,却也是极为厚朴**的。

沈府伺候的下人不多,一进入府邸便能闻到空气中浮现的草药香,不远处也能看到一些药田。

夜舟虽不是个大夫,但从前在战场上厮杀得久了,受的伤数都数不清,为了保命一些基础的药理她也是懂的,所以很容易便分辨出了这些草药的功效。

“不愧是融城第一的药堂,这壬甘草极其稀有,生长条件很是苛刻,市面上的壬甘草已经被炒出了天价,而沈府却种植了许多,可想在药理上是下了不小的功夫的。”

夜舟突然的一句话让一旁的沈秀有些意外:“怎么叶姑娘居然也通药理?”

“行走江湖总得会些保命的东西,况且壬甘草珍贵,我自然听说过。”

“没想到叶姑娘年纪轻轻会的本事却不少,难怪可以孤身一人在融城立足,说来你这样的人才居然去了陀弥公会,未免太可惜了,倒不如来天权公会,正好安鑫是那儿的副会长,有他帮忙你也轻松些。”沈秀道。

夜舟笑而不语,若她真想去天权公会,之前便直接在天权城留下了,又何必来融城的分会。

“原本我初来融城的时候时想来天权公会的,只可惜那儿的人没收我,倒是陀弥公会给了我一个歇脚的地方,卸磨杀驴这样的事我可不好做。”夜舟回答道。

沈秀恍然大悟地点头,笑道:“叶姑娘倒是挺重轻易,便宜陀弥公会了,说来你也不必叫我公子,直呼名讳就好,我这儿不讲究那些规矩,安鑫也是一样。”

夜舟颔首应了一声,问道:“我刚来融城不久,对这儿的事还不太清楚,你们似乎都很不喜欢陀弥公会?我与陀会长相处了一段时日,他的为人是不错的。”

沈秀张了张嘴打算说什么,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身旁的安鑫便抢了他的话,说道:“陀千霜虽表面和善,却是个心性不定的人,看着他的脸你却猜不到他背后是什么意思,好在此人平庸,掀不起什么浪花来,也是陀弥公会败落了,否则他可不会如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老实。”

安鑫说这话时眼底闪过明显的不屑和嘲讽,明显对于陀千霜是厌恶的,这倒是让夜舟有些疑惑了。

“原来是这样,说起来我与陀会长的接触到底片面了些,他的为人到底如何我不清楚,不过他身边的两个心腹我却很是相熟,林狼心直口快,却是个爽快人,安吉稳重机敏,若没有他,陀弥公会的处境会难过许多,这二人倒是很不错。”夜舟说道。

“林狼也不过是个愚忠的蠢货罢了,放在天权公会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只是陀弥公会实在没人用了,倒显出了他的本领,至于安吉。”

说到安吉的时候安鑫停顿了一下,眉头明显地皱了一瞬间,继续道:“也是陀弥公会实在败落了,竟连安吉这样的人都成了主心骨。”

夜舟瞧出了不对劲,引诱着问了一句:“你似乎很不喜欢安吉?”

“呵,我只是觉得他可悲,永远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却从不听人劝,站错了队伍。”说着安鑫别过了脸,不愿再说更多,许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他的脸色不大好看。

夜舟见状也收回了目光,这时候问得越多只会越引人怀疑,点到即止便可。

“我说你们,来到我沈家的地方就不要再议论这些了,前些日子家父从天都带来了上好的茶,方才喝多了酒,喝点茶润润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