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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户部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京城的街道上也风声鹤唳的,不过这对周越来说没有太多的影响。

“今晚吃的什么?”刘致远散值回家后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不秋收了嘛,我想吃乱炖了,就亲自下厨做了一锅。”周越把两小只抱到婴儿餐椅上,又拿出围兜给两小只系上。这婴儿餐椅是木器作坊里刚做好的,下午孔璟才送过来的,因为团团和圆圆吃饭时总不老实,周越就想到了这个,画了图纸给孔璟,就当这一期宝贝木器产品的主推。

“很香!”刘致远洗好手挨着周越坐下,由衷的夸赞了一句。周越现在很少下厨了,但每一次下厨,刘致远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因为周越做的饭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别人是做不出来的。“这是?”刚准备动筷子,刘致远就发现了婴儿餐椅,好奇的发问。

周越扬了扬眉毛,“怎么样?不错吧!我新画的图纸,才做出来的。”

刘致远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点头道:“确实不错!”既能约束孩子的动作,又能方便大人照顾小孩。

两小只虽然很好奇这餐椅,但现在肚子饿得不行,爹爹和阿父还在那说话,不给他们饭吃,实在是太过分了!

“啊,啊啊。”愤怒的拿起木勺敲击着桌面,两小只瞬间就吸引了大人的注意力。

周越和刘致远相视一笑,得了,先喂饱两小只吧!

乱炖里有软糯的土豆、茄子还有十分入味的五花肉,周越就一样挑了些放在碗里,把它们弄碎,接着舀了一勺米饭和菜搅拌在一起,然后递给两小只。

团团和圆圆接过后就自己拿着勺子吃了起来,那猴急的样子看得周越好笑不已。

“你说他们俩是不是故意的?明明学其他的都很快,就是不愿意开口说话?”两小只已经开始吃了,周越和刘致远也动了筷子。

这用勺子吃饭的事,周越就只教了两小只几回,然后他们就学会了,对比每天都在教的说话,这速度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刘致远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记得在一本书上看过,说是有些聪明的孩子说话就是会比一般的孩子晚许多,有的甚至两三岁了都还不会说话。”

周越也知道这个说法,但有些时候,看着两小只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他有一种感觉,两小只就是故意不开口说话的。

“算了,反正他们俩也不是哑巴,想什么时候说话就什么时候说吧!”他就不信两小只能装一辈子!

刘致远笑,给周越夹了一块五花肉,周越的看法就是他的看法。

“户部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很快,两小只就吃完了一碗米饭,还叫嚷着要吃第二碗,周越害怕两小只晚上吃多了会积食,就再给一人弄了小半碗,把两小只安抚住了以后,才抽空问道。

刘致远虽人在翰林院,但户部的事闹得那么大,很多人都在关注,他也就知道了些消息。

“户部一半的官员抄家流放,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判了秋后斩首,只余下一小部分没有被牵连到,但也没什么好结果,不是辞官回乡就是被下放,想要再回到京城,难!”上了皇帝和太子心中黑名单的人,如无例外,这一辈子都没有再起复的希望,“为首的户部尚书在狱中交代了出了幕后主使,很意外的不是韩源兴,而是韩家的一个表亲。”

“表亲?”周越筷子上的土豆滑落在碗里。

“对,表亲!”刘致远拿出帕子给吃花了嘴的团团擦了下脸,继续道:“一个身有闲职但却十分贪财的人。”

“韩源兴这是想壮士断腕以保全韩家大部分的基业。”周越肯定道。在一开始,周越就猜到皇帝和太子根本没想凭借户部把韩家彻底除去,虽然所有人都知道户部是被韩家操控着,但却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更何况,这样危险的事,韩源兴也不会亲自参与其中。

“没错!”刘致远一脸愤愤然,户部的惨状再一次证明了韩家的野心,韩家凭借户部得了那么多的利益,一朝事发,却拿始作俑者毫无办法,这其中的憋屈真是令人难受。“韩家推了一个替死鬼出来,就想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

“哦?”周越好奇,这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就算一开始是韩家的那位表亲做的,他就不信韩源兴会一点都不知道,这打着韩家的名义行事,若没有得到韩源兴的允许,这事能成?

刘致远说起这个就更生气了,“调查结果出来后,韩源兴立即在朝堂上撇清了和这位表亲的关系,称自己完全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但这事儿毕竟是韩家人做出来的,所以无论皇帝怎么惩罚,韩源兴表示韩家都接受。”

“据说,韩源兴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后,好多官员都跳出来说此事韩源兴是被牵连的,根本不应该被定罪!皇帝还应该看在韩源兴大义灭亲的份上对韩源兴多加赞赏才能显示皇帝赏罚分明,对外才能服众。”

“哈?”周越一脸不可置信,难不成站到韩家那边的人也都是些脑子被门挤了的货色?这都脑残到一起去了!

怪不得他始终与韩家不对头,原来因为他是一个正常人!

“虽然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刘致远不知道脑残这个形容词,但他认为帮韩源兴说话的这些官员是因为害怕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们早早的就上了韩家这艘大船,哪怕现在有些后悔,也不是想下就能下的,保全韩家就等于保全自己,他们也无可奈何。

周越觉得还好自己不用去上朝,否则他肯定会忍不住动手的,天天和这样一群脑残共事,心情可是会很受影响的。

还是当一个甩手掌柜闷声发大财的好!

周越如此想道。

因为有人站出来帮着韩源兴说话,皇帝也不好对着韩源兴发难,只能以治家不严的名头让他回家闭门思过。

这闭门思过听着不是一个很大的惩罚,但对于马上就要参与政事,一心想要夺嫡的三皇子来说,这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因为皇帝根本没说韩源兴闭门思过的时间!

万一韩源兴一直这样闭门思过下去呢?没了韩源兴这个丞相帮他顶着,韩思恒一个小小的翰林能做什么?

没怎么犹豫的,三皇子就去找了韩贵妃,想让韩贵妃去求皇帝手下留情,免了韩源兴的禁足。

韩贵妃一开始根本不想去,后宫不得干政!且户部的事韩家本就说不清楚,现在韩源兴被罚,怎么着也算是有个交代,只要过段时间,这事淡下去了,再找个机会向皇帝求求情,解了韩源兴的禁足,这事就这样过去了,韩家还会是以前的那个权势滔天的韩家,实在是不必急于这一时。

可三皇子不依,眼瞧着太子与皇帝日渐亲近,太子也没了往日的优柔寡断,若不在刚接触政事时就做出成绩就让皇帝和众大臣好好看看,他哪还有机会夺嫡啊!

韩贵妃觉得三皇子说的也有道理,韩思恒虽能帮衬三皇子,但现在的职位太低,起不了什么作用,而她更是,现在已经被皇帝厌弃,活得跟个透明人般,想帮三皇子也是有心而无力,若没有韩源兴,三皇子哪还有依靠?

被三皇子洗了脑的韩贵妃就这样去乾清宫找皇帝求情了。

皇帝正因朝上的事生气呢,韩贵妃就这样一头撞了上来,亲手把一把可以砍掉韩家臂膀的刀递到了皇帝手中。

努力压下嘴边的微笑,皇帝怒斥了韩贵妃的行为,以后宫不得干政的宫规撤了韩贵妃的称号,还直接贬成了连一宫主位都不是的贵人。就连三皇子也受了连累,因为有韩贵妃,哦,不对,现在是韩贵人了,有韩贵人这样无视宫规的母亲,皇帝觉得三皇子恐怕也没有被教好,大手一挥看推迟了他接触政事的时间,让他重新回书房跟着师傅学习。

至于韩源兴那边,皇帝十分好心情的送了口谕过去,念在三皇子是份上,罚韩源兴闭门思过半年。

三皇子接到这个消息后怔愣在原地,事情怎么会这样?

韩源兴在韩家接到这个消息后气愤的摔了所有能摔的东西,怒骂道:“她是白痴吗?亲手把刀递给皇帝?为我求情,我不过是被罚了禁足,与户部的事已经撇清了关系,她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看着双眼发红的韩源兴,韩思恒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姐姐会笨到这个份上。

“你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去找她,把事情的利害关系说清楚?”韩源兴质问韩思恒,摆明了就是迁怒。

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荒山那边的事还没解决,高产粮食的事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失了利,就算是韩玉儿要求的那么一点点小事,也久久的没有做成。自韩源兴被上任丞相看中以来,还从未受过如此的屈辱。

“是儿子的错,没有想到这一点!”韩思恒完全不反驳,此事确实是他没有考虑周全。

韩源兴发了一通脾气后,总算是找回了理智,“给宫中传信,这段时间安分守己,若没有我的吩咐,绝对不要轻举妄动,如今天这样的事,我再也不想看到!”理智回笼后,一些事韩源兴也看明白了。看来皇帝是找到了什么倚仗,所以才敢和自己正面对着来,在没有搞清楚这个倚仗是什么前,韩源兴不会在贸然行事。

“是,儿子这就去办!”

“还有,刘致远那也不用拉拢了,直接打压下去。”韩源兴觉得好像就是答应韩玉儿以后,韩家就开始倒霉起来,虽然韩源兴肯定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但迁怒一下再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把刘致远打压下去,韩玉儿闹一阵就不会闹了,总比现在时不时闹一场的好。

韩家正值风雨飘摇之际,一切还是以大事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