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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惊动了门外的小莺。

她担忧地看向退出门外的采月,后者对她微微摇头。

又见小莺踌躇犹豫,采月想到什么,拉过小莺往一旁走去,问道,“可是有消息了?”

原是沈眉庄太想怀孕,除了写信回家外,也在宫里安排人手打听助孕的药方。

这事能落在小莺身上,一来是这段时日对小莺的考察很满意,二来既是给小莺彰显能力又是放线试探她背后是否有人。

小莺点点头。

附耳对采月道,“奴婢有个好姐妹原是跟在端妃娘娘身边的,会点药理,平日里诊脉记方子都不在话下,可惜端妃娘娘犯了错,她也跟着受牵连,去了杂役房。”

“前几日她传话给奴婢,说是知道个药方,但…”

小莺说到最后意思不言而喻。

那婢女所求非小。

采月则是愣了片刻,她没想到小莺能这么快就有确切消息,竟比在宫外的夫人都要迅速。

一时间有些狐疑。

但看小莺满脸真诚,又想到小主此刻心情低落,正是需要别的事转移注意。

她沉默半晌,“你跟我来。”

不论小莺打探到的消息是真是假。

能让小主先从悲痛的情绪里走出来就好。

若是真的便是两相欢喜。

若是假的,采月看向小莺的眼中冰冷异常。

—长春宫—

后宫消息总是在无时无刻传到玉姝耳边。

她总觉得,这一世的人似乎都在活过来。

很多人物设定在不知不觉里改变。

玉姝躺在藤椅上仰头望天。

午后太阳光芒正盛,微风已开始携带凉意,树下花卉换了一批又一批,彰显秋色浓郁。

她伸出手挡了挡阳光,双眼眯成了缝。

冬儿在耳畔细数这两日下人们的怠慢惫懒,以及御膳房传来消息不再接待。

范自得苦哈哈的声音被冬儿学了个十成十。

玉姝听了不由发笑。

冬儿吞了块枣泥糕,不满,“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前几日看着小主还像哈巴狗瞧见主子似的,今儿就突然翻了脸。”

对于范自得的变卦。

冬儿很不高兴,她愈发圆润结实的大臂肌肉,在不算厚的布料下忽隐忽现。

玉姝瞧着她叹了口气。

小姑娘哪都好,就是脾气忒大。

做奴才的哪里能做皇帝的主。

皇帝不想给她优待,范自得能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

“去让容儿准备准备,过段时日侍寝。”

一盘子枣泥糕空了,冬儿刚开胃,听到玉姝的吩咐,立刻走了一趟。

院外的宫女们瞧见冬儿,自发干起手里的活计。

方才的闲话立刻销声匿迹。

宫里所有人都讲究风水轮流转,蕴椒房虽不得宠,但小主有个正值恩宠的嫡姐,她们再如何怠慢,亦会留一线,不至于蹬鼻子上脸。

这也正是冬儿那憨性子能忍到现在的原因。

小主目前图的就是这份清净。

她能护着小主不受委屈即可,不至于打破平静。

从长春宫到延禧宫。

冬儿来去匆匆,动作迅速,中间还皮笑肉不笑地从背后踹翻了几个嚼玉姝舌根的太监。

撩阴腿一扫过去,命中三连。

随后利落转弯,举止规矩。

后宫里时刻透露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水滴进热油锅都不甚有反应。

甄嬛到底如皇后所想,得宠成为了必然发展。

一连五日,皇帝都召了菀常在侍寝。

直到第六日,皇后出面劝诫,皇帝才消停,之后则是半月不曾进后宫。

直到十月初,皇帝再次开始翻绿头牌。

宣的是名不见经传的安陵容。

正逢夏冬春给皇后请安,她气愤落座,怨恨地将玉姝大骂一通。

“娘娘何苦再让嫔妾与那贱人虚与委蛇逢场作戏!她竟然大言不惭地要嫔妾举荐她和安氏那贱婢!”

话中怨毒之色尽显。

看得皇后愈发满意这根指哪打哪的枪,即便偶尔笨重些,但在伤害值这方面,她格外惊喜。

听到话中内容,更是大喜。

这么久的盘算,总算能迈开第一步了。

“新入宫的小主都轮了一圈,玉常在和安答应心中焦急在所难免。”

“那嫔妾就真要帮她们?”夏冬春狠狠淬了一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嫔妾不甘心!嫔妾如今不过常在之位,凭什么巴巴地把宠爱分出去!”

“糊涂!”

这段时间磨合下来,皇后听出夏冬春情绪崩不住,要有撒泼的意思后,厉声喝道。

“你这么久的委屈迎合,不就是为了今日,她姐妹二人的命脉此刻皆掌握在你手里,你恼什么?”

皇后的话太过委婉。

夏冬春露出迷茫之色。

蠢货!

皇后心里大骂,却依然循循善诱,“她二人虽好似亲姐妹,可到底皇上只有一人,不论谁承宠,总归有个先后,你说,你要帮谁?”

夏冬春顿时茅塞顿开。

脸上的怨毒也转为喜色。

“娘娘高明!嫔妾最是看不得那贱人自恃貌美,她不是一贯要我跟安氏捧着她吗?”

“那娘娘何不帮了安氏,叫那贱人彻底颜面扫地!”

话落,夏冬春再也掩饰不住唇角的恶意,“那安氏胆小如鼠,姿容平平,怕是娘娘帮她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指不定就被完璧归赵了!咯咯咯!”

景仁宫内,檀香缭绕修得是佛经心性。

但依然修补不了皇后的佛口蛇心。

她冷眼看着夏冬春一步步成为颗毫无退路的棋子,唇边笑容依然亲和。

“本宫知晓你是个好的,常在的位份的确委屈了你,沈贵人到底年轻不经事,有你在同位作陪,也不至于让她孤单。”

夏冬春狂喜。

忙起身叩谢。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翌日晚间。

小轿子停在养心殿,安陵容同样被裹成卷抬了进去。

皇帝本不欲翻牌子,倒是昨日与皇后闲谈,听她偶然提到了安氏。

“皇上许久不曾穿这身衣服。”

皇后面带怀念,皇帝同样闭眼怀思,除了纯元,似乎无人能裁制出与他这般相配的衣裳。

依柔的审美也一向好。

总能替他搭配好合身的衣服。

“制衣之人用心,穿衣之人最是知晓,这身衣服舒适,合朕心意。”

纯元虽不是依柔,但温柔体贴,顺从懂事,他很喜欢。

“姐姐在世时常说,若能为皇上制一辈子的衣衫,亦是件世间美事。”

皇后似乎触物伤怀,不由落泪叹息,见此,一旁翻阅奏折的皇帝,停下笔墨宽慰,“斯人已逝,皇后亦莫要多思伤身。”

“原不过是白日有些想念姐姐,偏皇上今日也与臣妾同思,倒让臣妾更加难平了。”她擦拭眼角,忍住泪水,单薄的身影比不上年轻小主的风姿,但举止得体大方,别有风韵在。

不过皇帝是天下之主。

在房事上不肯委屈半分,故而他提取关键词转移目光,“怎的白日便想到了伤心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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