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明明即将落下来的天雷,却在关键时刻又收了回去。
为什么呢?
桑玉霭太累了,沉沉睡去,但没睡多久,又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父母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再次浮现脑海。
对桑玉霭来说,江一色的走火入魔和这次病重,是一种警告。
只要和他过度亲近的人,都会一一离他而去。
“这也是好事。”
醒来之后,桑玉霭便去找了何夜舟,想问问江一色现在这种状况有没有过先例。
“毕竟他的修为还没到可以承受天劫的地步。”何夜舟根本就没把江一色放在心里过。
何夜舟甚至觉得江一色这辈子注定碌碌无为,平庸至死,能出现天劫已经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
“不会。”桑玉霭喃喃说。
他给江一色的心法虽然与别人不同,但按照对方刻苦的程度来说,现在到达元婴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正常的是那迟迟没有落下来的天雷。
“那还能是什么?”何夜舟对江一色不上心,要不是桑玉霭的缘故,像江一色这种鲁莽没有脑子,天赋又差得令人发指的人根本不值得他提起。
“总不能说他还能自己控制天劫的来去吧。”何夜舟说完之后自己都笑了。
一个修炼到炼气期就停滞不前的人,怎么可能有控制天劫的能力。
但桑玉霭却没再听他说话,目光停留在窗外。
只是出来了一会儿的功夫,窗外的乌云又开始聚在了一起。
“这是……”何夜舟也跟着看上去,又是要降天劫的模样。
“我还是回去吧,他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
说完之后,桑玉霭便走了。
何夜舟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
桑玉霭回到接月阁的时候,江一色又一次面色发青,满身冷汗地蜷缩在被褥里。
“难受吗?”桑玉霭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想看看江一色还有没有反应。
好在虽然看着很严重,但江一色还有意识,听到声音之后又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师尊,好冷……”
闻言,桑玉霭熟悉地用手握住了江一色的手,笨拙地将灵力注了进去。
等江一色的脸色有所缓和,桑玉霭才起身去拿了放在柜子里的被褥给江一色盖上。
被子刚一铺开,桑玉霭便被一股大力往前用力一拽,直愣愣地倒在了床上。
“唔!”
桑玉霭被江一色的坚硬的肉体咯得很疼,但他还没来得及喊疼,江一色就先喊出了声。
“压难受了吗?”
毕竟江一色是病号,桑玉霭顾不上自己,急忙扒开被子去看江一色。
“唔……有一点。”
江一色似乎是被桑玉霭给砸醒了,惺忪着睡眼,脸色还有些苍白,仰着头看向桑玉霭,水汪汪的眼睛,就像一只委屈的大狗。
“师尊,你……”江一色抬起了手,但似乎没什么力气,于是又放了下去。
桑玉霭看到了,犹豫着要不要去抓,但一低头,就发现自己和江一色现在的姿势有些怪异。
他几乎一整个人都压在江一色的身上,即使隔着被子,但桑玉霭似乎还是感受到了他徒弟身上的温热。这让他想起了那个满是香味和汗水的夜晚……
“怎……怎么了?”
桑玉霭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初尝禁果之后,又再次回想,终还是有些食髓知味。
“你好轻啊师尊。”江一色眼睛一弯,勾着唇笑了笑。
此话一出,桑玉霭就更觉得燥热了,快速从床上爬了起来,“我,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都怪我没用,原本该我给师尊做的。”江一色见人似乎很急切要和自己远离,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便被其他情绪所掩盖。
看着江一色愧疚又郁闷的样子,桑玉霭只觉得更加愧疚,“这是为师该做的,你别多想。”
说完之后,桑玉霭便眼神躲闪着江一色,快步去了厨房。
看着那人仓皇而逃的背影,江一色嘴角再次挂起了讽刺的微笑。
桑玉霭从小锦衣玉食,哪里会做什么菜。更何况他早已辟谷,不吃也没什么,偶尔想吃什么小点心,也会有人给他送过来。
但江一色不一样,他的修为模糊,之前一直没有提升,无法辟谷,日日夜夜都要吃五谷杂粮。
刚刚桑玉霭给他徒弟输送灵力的时候也查看了一下对方的修为,但奇怪的是,他只见江一色体内一片模糊,根本看不到对方现阶段的等级。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