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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明葵瞅见花栾,脸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捡起椅子,悄然退后,给花栾留出空间。

苍星感觉到瑰璧试图起身,双腿因用力而哆嗦,奈何腿部肌肉酸痛,竟是起身也无法做到。

花栾睨视他一眼,没有说话,右手摁住他的肩膀,只一下,就将他死死摁在地上,那只手如同铁钳,令他动弹不得,更别提挣扎。

他冷漠地俯视瑰璧,红眼睛幽暗,似一口死潭:“你醒了。”

另一只手蓦然箍住他的脖颈,瑰璧呼吸不畅,脸涨红,无比艳色,他艰难吐词:“……放……手……”

花栾轻哼,果真放手,尾指划过瑰璧眼角,沾上一滴泪水:“在逃罪犯,嗯?”

他蹲下身,握住瑰璧的脚踝。

瑰璧只觉一阵刺痛,见花栾正往他的腿注射红色液体,注射完毕,花栾收回摁住瑰璧的手,利落站起来。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瑰璧费力地抬手,指着被扔掉的注射器,注射器里还有几滴红色液体。

花栾活动下手腕,瞟向注射器,还真的回答了:“那是你们的血,但做了点手脚。”

他们的血,即旧世界之人的血。

血液注入体内,渐渐发挥功效,瑰璧感到全身的力量都在溃散,不光腿部动弹不得,就连手指都抬不了了。

花栾瞥了眼瑰璧,冷淡的语气,带着些警告:“最好别乱动,否则血液逆流,你的全身都废了。”

瑰璧躺在地上,地板冰冷,透骨寒凉,他忍不住缩成团,牙齿紧咬唇瓣,疼痛从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体僵硬麻木,唯独胸腔跳得极快。

“你到底是谁?”他低沉嘶哑着嗓音问。

苍星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他以前应该见过男人,甚至非常熟悉,他觉得男人不应该叫花栾这个名字,而是某一个即将呼之欲出的名字。

花栾垂眼盯着瑰璧,张开嘴,说了两个字,这两字是他的名字。

但瑰璧听不见,在血液的功效下,他五感尽失,看不见、听不着。

意识陷入永夜。

*

有人在抚摸他。

指间弹跳,划过他的脸颊,抚摸他的脖颈、锁骨,然后到他的腰部,在他的腰窝打转……

动作暧昧难耐,他想拂去那双作乱的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那双手再接着往下,摩挲他的腿跟,再往下,捏住脚踝,最后握住他的整只脚,他感受到一阵热气,再是粘腻温热的触感。

意识模模糊糊,不知过了多久。

苍星感受到一股馥郁荼靡花香钻进鼻端,手的主人俯下,动作温柔而亲昵,像是撒娇般的触碰,又好像在对待珍宝般轻柔。

他缓慢地睁开双眼,漆黑的房屋中,他看见坐在床沿边,温柔地帮他擦拭脸庞的花栾。

这是梦吗?他想。

他动弹不得,只能静静地感受着这份柔和的爱意与宠溺。

“你醒了。”花栾的目光柔和,声线清润,微扬的尾音带着丝丝沙哑,手掌轻柔地拂过他的脸庞。

苍星一时恍惚,花栾抱起他,让他坐在轮椅上,温声道:“今天是个晴天,我们出去走走吧。”

虽说“走走”,但走的只有花栾,他坐在轮椅上,花栾推着他出去。

双手平放在腿上,他试着抬腿,却发现两条腿毫无知觉,他攥紧裤子,揉出无数褶皱。

怎么回事?!他的腿动不了了?!

他拉起裤腿,看见腿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有些伤口还在冒血,或许因为两条腿都没有知觉,以至于他没有感受到疼痛。

他昂首,望向花栾,花栾站在背光处,脸处在阴影中,棱廓分明的侧脸笼罩一层薄雾,一双血眸冷冷地注视他,如同一只恶兽时刻窥探他。

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安,喊道:“花栾。”

花栾笑起来,仿似方才的恶意窥探不存在,只是他太过敏感,才会察觉异样:“嗯?怎么啦?”

“我的腿……”苍星不确定道,“我的腿怎么了?”

“不碍事的,”花栾伸手摸了摸苍星的头发,“你的腿受伤了,我给你治疗一段时日,你便能恢复。”

“不要担心。”

花栾弯腰把他推向庭院里,夕阳余晖洒落,映照出庭院的树木与石凳,还有庭院中央摆放的秋千架。

花栾推着轮椅,来到秋千旁边。他扶住轮椅边缘,单手抱起苍星,稳稳地放在秋千架上,以防跌倒,他还牢牢锢住苍星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