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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北海中有怪奇异兽生存于此,但若刨根问底那消息来源可就无从得知了。

但当众人涉足北海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北海险象环生绝非空穴来风,此处的天气便足以证明。

北海岸边红土黑礁,黑云翻滚时不时还有隆隆雷声,海岸波涛汹涌,黑水不断冲击岸边,一边将近十米高的石柱上赫然写着一行字:

人间绝境,十死无生,此即北冥之海。

在场所有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警示语外加如此异常的天气实在是不难联想到这片北冥之海中到底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兵主,玄知方才和顽徒一同起了一卦。”李玄知毕恭毕敬地走到姜天昀身边说道。

“哦?卦象如何?”

“十死无生。”换做是其他人姜天昀都该爆粗口,什么江湖骗子,但眼前的人可是足以推演出推背图之人的后代,卦象如果出现错误那也八九不离十。

“有意思,好一个十死无生,那我便非要冲破卦象找到那一线生机。”姜天昀缓缓走到那石柱边,血色刀芒闪过,石柱瞬息间化作一堆碎石,警戒言都是人写出来的,与其让这石碑惑乱军心不如就此破灭。

另一边的袁渊之已经将当年的那艘大船重新下水,该说不愧是徐福吗?此船的承载量简直大的吓人,等到所有人上船后姜天昀才跳上船头,看着大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心里的重担也一点一点加重。

众人离开海岸边,那块原本该被破坏殆尽的石碑居然重新开始重组!那石头上的字迹也开始了缓缓变化:

人间非绝境,九死后一生。百年镇北海,生机自天门。役使五雷霆,雷门陶天君……

因为蜉蝣海图的指引几乎不需要人掌舵,所有人分布在船中各处,袁渊之则再度推演起关于北冥之海的事情,既然已经身处北冥之海之内推演或许可行。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方位缓缓升空,阴阳双鱼不断寻求奥秘,连同五行入阵,但北冥之海仿佛被下了某种禁制般,始终无法推演出具体事宜。

不大会儿推演反噬袭上心头,袁渊之只感到胸口一阵沉闷,眼中血丝密布,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连离蜉蝣海有多远也无法推演?

正当袁渊之调息准备二次尝试之际,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什么时候教你推演天时地利要硬推?顺应天时地利,不是掌控,明白吗?这里阴阳调转紊乱不堪你还敢用阴阳双鱼,你才是我祖宗。”袁渊之松了口气,之前也是这副口吻教育自己,没想到长大了还要听师父念叨。

“看好了,我再教你一次。”李玄知一把握住袁渊之的手,开始牵引乌云背后的星光之力,天上如此多的星宿观察这北冥之海没有万年也有千年,北冥之海问他们那是最好不过。

袁渊之大脑一片空白,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暖和背后足以让自己依靠的胸膛,如果说十年前自己还没有确定那股感情到底是什么,那现在的自己十分确定,自己已经迷恋上眼前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男人了。

“专心,渊之,你怎么老是没有危机感呢?师父可以救你一次两次,万一师父不在身边呢?”见袁渊之灵力不稳,李玄知也开始语重心长地教导。

“师父总是可以救我,就算我没有危机感也一样。”

“那可未必,若不是文曲星君替我唤醒爽灵我还不知道我要沉寂多久。”话语间北方玄武七宿已然归位,北方第五宿危月燕的身影缓缓现身。

“危月燕?”李玄知见到如此星宿也是不由一惊,危月燕是北方七宿的尾部亦有断尾之意,高而有险,“‘危宿值日不多吉,灾祸必定注瘟亡,一切修营尽不利,灾多吉少事成灾……’”

李玄知喃喃自语道,这里实在是不吉利,灾多吉少事成灾。北冥之海果真名不虚传。但好在也能了解到一些关于北冥之海的事宜,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北冥之海有东西,里面栖息了不少异兽,只要感知到活人气息便会扑上来,所幸船上展开的隔绝阵还有些许用处,否则怕是已经被分而食之了。”

北冥之海里少说也了栖息数百只异兽,并且绝非善类,一旦和他们碰上几乎只能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但最可怕的还是沉寂在海底的那位,如果他一旦苏醒那可真是十死无生了。

“师父,您推算出什么了?”见李玄知汗如雨下袁渊之也忍不住问,平日里不论发生什么都处变不惊的师父现在怎么会如此失态?

“北冥之海底下……有我们惹不起的东西。”那种庞然大物一旦出现随手间便可掀翻这艘船,只能默默祈祷他不会在这时候苏醒。

此刻的姜天昀站在船头,虽说阵法隔绝了船上的生气和灵力波动,但仍有不少东西在船边游荡,黑影不断游动,那东西生着钩镰状尾巴,身长大约有二十多米,只是在黑色海水中若隐若现,等姜天昀再想仔细观察时那东西已经跑远了。

天上滚滚雷霆振聋发聩,与其说是一片海倒不如说是一片弱肉强食的生态圈,弱者便是强者的掠食对象,不过若是把蚩尤旗藏在这种地方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除了真正的九黎族也不会有人去涉险找模糊不清记载中所谓的神器。

前行路模糊不清,一片黯淡,迎面而来的只有滚滚雷霆与不住怒嚎的狂风,前面到底是什么仍不可见。

“兵主,方便聊聊吗?”李玄知走上船头,至少兵主要知道这件事,否则一旦发生意外一整艘船怕是都会葬身海底。

“但说无妨。”

“兵主此处的卦象星宿为危月燕,极度危险诸事不顺,因此依在下拙见,应当万事小心。”

“极度危险?但我觉得……”姜天昀笑了笑看向天际之上的滚滚雷霆,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兴奋,“我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但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进入北冥之海的那一瞬间便已经被某人察觉,黑暗中那人破开枷锁,北冥之海居然还有擅闯者,实在是新鲜。

“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擅闯北冥之海了,有意思,那便去看看。”那人走出洞府眺望那股闯入者的气息,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当年的自己因为触怒八山之中的存在被流放在此有朝一日海中异兽尽数消失便可重返八山,但大抵是没有机会了。

“悬靖,不建议你去惹他们,如若他们想穿越海墟之门那便稍加阻拦便可,还是井水不犯河水来的好。”男人身后一位头戴天丁冠、凤喙、背生肉翅、赤足、右手持剑,左手持药瓶的人淡淡开口。

“陶天君,怎么了?从那帮人身上感觉到什么了吗?”陶天君是陶悬靖的守护灵,本是八山其中一座山中的将领,但因为心善救助了本不该救赎的人被逐出八山,镇守北冥之海。

“嗯,其中一位身上杀伐罪孽格外深重,说是和山上那位三眼神君一样也不为过,还是不要招惹。”

“三眼神君……不知道我们走后那位神君怎么样了。”

“神君吉人自有天相,无需我等挂念。”

“希望如此。”陶悬靖不由想到自己犯下过错时,那一位据理力争的场面,诚然如此只有他知道自己为何冒着被处死的危险去救那一位。

“悬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做了自己作为天医应当做的事情!……”诚然如此,即便那一位据理力争也还是改变不了陶悬靖压制灵力被流放至此的事实。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杀伐罪孽深重也不代表一定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你说对吧。”

“……罢了,你要去便去吧,我拦不住你。”陶天君也只是笑了笑,不管到哪里都是如此乱来,不过这孩子悬壶济世的心倒是从来没变过,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自己才会选择他吧。

听到陶天君的认可陶悬靖也露出一丝笑意,顺手拿起靠在石墙边雷纹遍布的铁尺,黑色海水在他面前却视若无睹,只见他借助雷霆之力缓缓行走在水面之上,周遭的异兽纷纷敬而远之,那股雷电沾到一点便足以灰飞烟灭,谁想不开才去招惹他。

……

进入北冥之海已经有两日,另一边的姜天昀同样感觉到有一股忽远忽近的灵力在不断靠近,虽说底下的异兽基本都有焦热级,但这股区别于异兽的感觉实在是奇怪。

从蜉蝣海图上看,蜉蝣海大约还有三日路程,但能不能见到还另当别论,不过有蜉蝣海图的指引应当不会太麻烦。

“该换班了,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小僧就好。”禅心从船舱中出来双手合十,姜天昀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虽说寄灵人的身体要比普通人强壮不少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

“不了,我再待一会儿,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出现了。”姜天昀接受九黎传承后对危机到来感格外敏锐,这种感觉毫无疑问是有东西在靠近,但到底是什么?

“阿弥陀佛,那小僧也待在这里好了,兵主所言定然有他的道理。”

大约再度前进数分钟后,整艘大船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拽住,无法前进任何一步。

下一刻只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啊!有蛇,有蛇!好大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