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有一场大雨,一下就是好几个时辰。
江蓠最终还是做下了决定,让人将家里大半粮食都送到了山上。
不仅江家的人这么多,俞家村因着是打猎的,山上有不少简陋的木屋,茅草屋,好些人家也纷纷将粮食往山上搬。
大家也不知道接下来天气会怎么样,每个人都是忧心忡忡的。
江蓠让人去打听城东那边的水患处理好了没有,才知道虽然城东被淹的村子的人部分得到了救治,但是一时半会儿大水还是疏通不了。
接连几天的大雨,倒是没有影响江家的生意,每天还是两头猪,两头猪地卖。
还剩十五六头猪的时候,天气终于开始晴朗了,竟然稍稍出了一点太阳,江蓠却不再让卖猪肉了。
让张胜剩下的猪都做成了腊肉。
“接下来只有咱们一直长期有合作的酒楼才给卖猪肉。”
江蓠同张胜说道。
张胜有些不解。
“做生意虽然有时候要搏一把,但是眼下的情况,咱们保住自己更重要。”
接下来要是不继续下大雨了那是最好,但要是继续下的话他们手里的有粮有肉。
江蓠没有多解释,让张胜开始行动起来。
张胜不是一个会反抗的人,相对来说还是一个偏保守的人,听了江蓠的话便如实去做了。
十五头猪,除去猪头和四蹄,剩下的肉也就百来斤,何况还要做成腊肉,重量就更是缩水了一部分。
接下来,江家的猪肉还是在减少,但是减少的速度被控制得更慢了。
等到所有的猪都杀了做成了腊肉,鸭和大鹅也做成熏鸭熏鹅,养猪场突然一下子空了很多,自然俞家村很多在养猪场干活的人也没活干了。
大家突然心慌了起来,“养猪场不会是倒闭了吧?”
江蓠出面道:“只是先暂时不干而已,过阵子,等兵灾过去,水患过去,还是要继续的。”
是的,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云州城又好几处爆发了水患。
在养猪场放假当天晚上,一场大雨而至,俞家村这边也遭殃了。
天空很暗,外面下着瓢泼大雨,道路上都没有一丝光,俞重晖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挨家挨户去拍门喊人。
雨下得太大,有些人家睡死了,都没有听到俞重晖喊门的声音。
不止是俞重晖,他家的三个儿子也都出来了。
渐渐的村里人大部分都被喊醒了,因为俞重晖父子四人喊醒的人家也帮着把左右邻居的人给叫起来。
雨势太大,天又黑,风又大,就连蜡烛都点不燃。
所有都在摸黑,俞重晖招呼着村里人,让大家带着重要的东西,先往江家的养猪场去。
脚下的雨水已经过膝盖了,这是从未有过的。
借用江家养猪场这事,这是先前江蓠就跟他说过的。
反正现在里头也没什么东西,猪和鸭大鹅也都杀了,可以借给村里用用。
不然这一时间的,他们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大家赶紧回家里把重要东西收拾收拾,赶紧先上养猪场去吧。”
村里虽然黑灯瞎火,没有一丝光亮,但是一点都不耽误大家伙收拾。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俞家村的人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进行着。
至于江家,江蓠早在养猪场放假当天下午就让家里人收拾东西往养猪场去了。
养猪场山头虽然不高,但是再怎么样大雨也淹不上来。
在俞重晖来喊门的那一刻,江家人只需要带着自家人往养猪场去就行了。
最多带一床被褥,虽然就这雨势,到了养猪场,被子也是要被淋湿的,但是那也总比没有好。
到了后半夜,俞家村的人都冒雨上到了养猪场。
人很多,大家都忧心得说不出话来,更别说其他了。
养猪场虽然很大,但是能避雨的地方也有限,也就够让大家有一处遮挡的地方,更别说能睡觉了,那是后面要做的事情。
俞重晖盘点着人数,却发现有几户人家竟然还没来。
那几户人家也不是说家里有腿脚不便利的人,俞重晖担心是没喊醒。
俞四道:“刚刚猪头家是我去喊的啊,我明明跟他们家的人说上话了。”
大晚上的,俞四都有点害怕,难不成跟他说话的不是猪头吗?
俞重晖拍板道:“我们再去喊一下吧。”
等到一行人下到山脚下,这才发现下面的雨水已经淹到大腿了。
走到半路,隐隐听到前面有说话声,等到前头的人走近,那不正是猪头那几家人吗?
“你们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后面还有人吗?”
俞重晖真是要被气死了,逃命的关键时刻,他们竟然还不听劝,在家里收拾了那么多东西。
猪头一家被俞重晖吼了一声,有些心虚,同时又理直气壮道:“这不还没事吗?要是我们都不带,等会儿被大水掩了怎么办?”
他还挺有理的。
俞四在一旁听着,气得都捏紧了拳头。
俞重晖看了一下,好像还有一户人家没到,懒得跟猪头争执,让他们及家人赶紧先往山上去。
就这会儿说话的功夫,雨又下得更大了。
“老四,你带着他们往山上去吧,我去找一下狗子他们一家是怎么回事?”
俞重晖对俞四安排道。
猪头一家都不在江家干过活,所以俞重晖担心他们找不着路。
俞四不肯,“爹,你去送吧,我去找。”
说完话,俞四就飞快地大步走了。
水有点深了,这种情况也根本跑不起来了。
俞四艰难地到狗子家的时候,水都已经过肚脐眼了,狗子这边的地势比较低。
到了狗子家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紧锁着,俞四只好翻过墙头翻进他家里去。
结果就发现他老娘撑着狗子,母子两站在水中。
“大娘,狗狗子这是怎么了?”
俞四赶紧上前去帮忙,狗子家自然也是被水给淹没了。
狗子他娘哭着说,狗子是在要出去的时候脚打滑,摔晕过去了,狗子他娘力气有限,没办法拖着儿子出去,母子两挣扎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