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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赟坐在厅中末尾,傅轩坐在首位,手中拿着一把剑,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神情肃穆,红木桌上还有一个盒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罗文道拿出两封信,“一封是袁大人送出来的,一封是宋千户送来的,你们先看看。”

秦巍拿出一封拆开看,将剩下的一封拿给何南忠,宋赟官职最小,自然得等两位大人看过后才能看。秦巍快速看完,将信放在桌上,何南忠看完后与之交换,最后才轮到宋赟。

“白莲教也出现了,在苏州大肆收揽教众。”秦巍眉头紧皱,道,“宋千户的信上也说扬州来了个张天师,收揽教众,散布流言。”

初听秦巍的话觉得事情还不严重,但看信才知,这哪是不严重,各路牛鬼蛇神统统都钻出来了。白莲教他也知道,最早在并州兴起,本身北周朝廷并不管教派的事情,江湖教派教给江湖管理,但这白莲教偏偏收留叛王,德宗帝直接派兵镇压,将白莲教给铲除了,烧死了福王及其幼子,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现在又在苏州兴起。

“福王没死。”傅轩沉声道。

在场的人不管心中如何想,但面上都很震惊。福王不是早被德宗帝杀了吗?这事当年在镐京闹得很大,不过那时候他们都是小孩子,但也隐隐听说福王死了。

当初白莲教收留的便是福王,福王府上上下下一百六十多人都被斩了,只有福王带着自己三岁幼子逃了,逃到并州被白莲教收留,德宗帝灭教之后找到了福王及三岁幼子的尸首,并且曝尸一月后烧毁。

“当初找到的不是福王和小世子的尸首,是白莲教找人假扮的。德宗帝找到时福王及其王孙脸部烧毁,身上大面积烧毁,可惜白莲教机关算尽,假福王的双脚还是完整的,尺寸与福王双脚的尺寸不符。德宗帝曝尸想逼出余孽,但没有成功。” 傅轩道出当年隐情。

德宗帝正是因为曝尸兄弟尸首,留下了残暴不仁的骂名,放任史官书写,也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二。也不知是真希望曝尸兄弟,还是为了引出白莲教势力和福王,这些都不得而知。

每一位王孙的冕服由宫中统一制作,身体尺寸由宫中尚衣局保管,不可能逃亡几月,这脚就变大将近一寸,脚掌也变宽了。

白莲教在此时重新现世,也不知道有没有福王的影子?

宋少阳的信中说道扬州去年年底出现了张天师这一号人物,据说能隔空移物、大变活人等等神鬼莫测的手段,身边聚集了一大堆人,短短几月,就连扬州布政使都是其忠实信徒。

论两件事的轻重缓急,当然是苏州白莲教更急迫一点。

傅轩将剑放在桌上,众人这才看清剑柄和剑鞘是何模样,通体玄黑,闪着幽暗的光泽,剑柄最前端有一个玄黑明珠,在光线下有五彩的光斑闪耀,剑鞘周身盘绕着一条脚踏祥云的五爪黑龙。

秦巍惊讶出声:“天子剑!”

传说这天子剑是天外玄铁打造的,北周开国帝王武帝的佩剑,历经几百年,浸泡过无数鲜血,是天下最着名的嗜血之剑。而且天子剑还有另一个传说,不过几百年来都未得到验证。

何南忠也震惊的站起身。

“秦巍,你率一百锦衣卫去苏州,调动当地绿林军灭了白莲教,任何阻拦之人,先斩后奏。”傅轩将天子剑双手递到秦巍手里,道:“天子口谕——死了的就让他永远不要现世。”

秦巍单膝跪下郑重的接过天子剑,“臣遵旨。”

“何南忠,你和宋赟去大理寺将这些人给提出来,丢进诏狱。”傅轩将盒子丢给何南忠。

何南忠接过,抱拳道:“是,傅大人。”宋赟也抱拳回道:“是,傅大人。”

“罗文道,你去扬州走一趟。”

罗文道抱拳道:“是,傅大人。”

才闲下来没几天,又要开始忙碌了。当初宋少阳接手的州府便是苏州,扬州在前朝时称为广陵,这北周改为扬州,扬州是一个郡城,是长江沿岸经济带重要组成部分,‘烟花三月下扬州’,秦淮两岸都是烟花之地,可想而知这扬州得有多繁华,锦衣卫的衙门便设立在扬州。苏州底下有梁溪、延陵、扬州、静海、金陵,是北周最负盛名的繁华地带。

最先闹出乱子的是梁溪和延陵,袁斌在梁溪追踪白莲教,周韫在延陵坐镇。

宋赟和何南忠坐在馄饨摊子上一人点了一碗馄饨,宋赟坐立不安,傅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不是应该得快马加鞭的完成吗?何千户还坐着吃起馄饨了。

何南忠抽出筷子,在披风上擦了擦,夹起老板送的小咸菜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宋赟拱手问道,“何大人,这傅大人让我们去提这些犯人是何意?”

何南忠将锦盒内的纸条拿出来丢给宋赟,“自己看看,这些人是什么人?”随即又自顾自的吃起了咸菜,还让摊主的老婆去秋三娘烧饼铺买了两个烧饼。

宋赟打开纸条,上面的人名都不认识。幽及时说道:【荣寅,荣诘,这两人都是荣氏子弟,去年被荣国公府告了,偷窃牙膏牙刷的秘方,大理寺将人抓了,都忙着过年便没有审问。章正轩是太仆寺照顾草料的,应该是前面将淑妃的马给养死了,被大理寺的抓了审问,还没审出个结果。秦方,宠妾灭妻,在北周律法中可严可轻,不过他的妻子大有来头,被老岳丈告到仁宗帝面前去了。犯的都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的罪,但这案子并不好判,大理寺一直拿捏着不判,也是因为两边都得罪不起。】

“知道就行,案子不好判,只能我们锦衣卫出手了。”何南忠道。

摊主将两碗馄饨端上来,大大的一碗,比另一桌的分量足多了。宋赟看着秋三娘的烧饼,颇有些牙疼道:“何千户,这烧饼我是无福消受了。”

何南忠给了宋赟一个不识好货的表情,拿起烧饼将其掰碎丢在馄饨碗里,“这样吃味道才好。”

宋赟也拿起另一个烧饼,跟何南忠一样掰碎了丢在碗里,被汤水一泡,烧饼吸饱汤汁后变得绵软,又有馄饨汤的咸香味,还真挺好吃的。

“现在好吃了吗?”何南忠问道。

宋赟点头。

“这烧饼店我娘有三成利。”何南忠对宋赟昂了昂下巴,一脸‘你应该懂了’的表情。

宋赟确实懂了,薅羊毛薅到下属身上了。拱手道:“如此美味的烧饼,今后定当日日去光顾。”

何南忠心满意足,将碗中的烧饼连着汤一起吃完,放下十二个铜板。

宋赟一看便知没付他这一份的,也掏出十二个铜板放在桌上。一碗馄饨七个铜板,杂粮烧饼三个铜板一个,白面烧饼五个铜板。他们吃的是杂粮烧饼,多出的两个铜板是给的多余馄饨的钱,他们又不是恶霸,不贪这点。

两人吃饱喝足才去大理寺提人,幽在宋赟脑子里吐槽道:【这秋三娘会做生意,何南忠当上武状元时分他娘一成利,进入金吾卫分两成利,进入锦衣卫分三成利。何南忠家无余财,除了薪俸便指望着这烧饼店了。你们人类也真的很会敛财,逢年过节的孝敬、各路上司的喜宴、寿宴等等,都得送礼。何南忠堂堂一个千户里面都是穿的打补丁的内衫,真是可怜。】

宋赟当然知道这人情往来的礼重,宋老爷子娶的正妻是商人之女,这在官员中是被鄙视的。但年轻的宋南章也是如何南忠一样,家无余财,即便当上状元,这薪水也是杯水车薪。若是娶了官家之女,那便天然的站在岳丈那一边去了,当不了纯臣。还是娶了商户之女才硬撑了过去,否则早就成了边缘人物,亦或者同流合污。

镐京权贵,侍女如雨,仆从如云,花销甚大。

何南忠和宋赟骑在马上,悠哉悠哉的往大理寺去,一路上何南忠还在跟宋赟指着街上的各个店铺一一点评,哪家的糕点好,哪家最实惠,哪家物品最全等等,看起来不像去提犯人的,倒像去游山玩水的公子哥。

到了大理寺,何南忠也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朝杨之崇拱手道:“少卿大人,我奉命来提犯人。”

杨之崇皱了皱眉,将两人带去牢房,路上问道:“没听上面的口谕要提人啊?”

“这不是此事不好办吗?陛下让我们锦衣卫查,我们锦衣卫的诏狱都还没关过人,将人带过去走个过场,等事了结之后便放出来。若是不提人过去审一审,对外不好交代,陛下面子上也挂不住啊。”何南忠叹息两声,一副也不知怎么交差的苦恼模样。

宋赟脸皮更为稚嫩,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一看便不像是来抓人审问的,确实像走个过场而已。

杨之崇让牢头打开牢门,将四人提出来,戴上镣铐,还派了几名衙役一起押送去锦衣卫衙门。

临走之际,何南忠道:“不出三天,必将卷宗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