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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膳后,宗政越也未能看奏折,反而让陈沥抱着一堆书籍过来。宋赟又想起被宗政越逼着看书的时候了,虽然他现在还是不能出口成章挥笔成画,但已经能脱离文盲进入知识分子的阶段。

“明日开始罗太傅会来教导你。”宗政越拿出两本书,“罗太傅最喜欢考人,你做好准备。”

宋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罗太傅该不会就是罗成儒吧?”

宗政越点头。

罗成儒不止是三朝元老那么简单,宗政越刚即位便退了下去,但也当了宗政越一段时间的老师,若是现在还未退下去,那可是历经四朝了。孝文帝、仁德帝、仁宗帝父子三人都是被他教导出来的,是北周元老级的人物,比陈阁老资历还要高。

现在罗成儒的大儿子罗孝中任翰林院掌院,罗孝中的小儿子罗文道任锦衣卫指挥同知,罗太傅后继有人,一家子也甚为低调。罗孝中常年研究古今典故,荣阁老提出的编撰《北周大典》就数罗家最支持,拿出家中无数珍藏,自己也写的有书,希望能在大典中有一席之地。

宋赟实在没想到宗政越会让这样的大人物 来教导他,这可不是培养帝后的模式,电视剧演的可是一堆嬷嬷长篇大论的教导宫廷礼仪。

“你可真想得出来,朝臣还不得参我一本啊,下一个祸国殃民的妲己就是我了。”宋赟笑道。

“只有懦弱之人才会将一切怪罪在女人身上。宋赟,你从来不是我的附庸,即便败落了北周的江山也不需要你来背罪。”

“教我不是埋没了太傅大人吗?”宋赟自觉就这三爪猫的学识,只会在太傅面前丢人现眼。

“他会喜欢你的。”

宗政越摸了摸宋赟的头,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眼中似有无数眷恋之言未表露出来,宋赟看不分明,他对情爱稍显愚钝。

宗政越此人不善谈情说爱,但总能用行动表示对他的珍重。

······

次日,罗太傅在晨曦微亮之时便进宫了,还带了几本书送给宋赟,“这是家中学识微薄的小子所写,还能凑合看看。”抚摸着胡须一脸的不屑,好似还真只能凑合看 。

宋赟诚恳的接过,那学识微薄的小子就是现在从二品的翰林院掌院罗孝中了,知道古人一向自谦,没想到这么能自谦。

罗孝中是能青史留名的人物,他要是有那‘微薄’的学识,也不至于现在坐在这了。

“小子一定认真看完。”

罗成儒见他颇有向学之心,兴致一高,便考教起学识。不问不知道,一问就露馅,读的书只相当于十岁孩子的,他那不成器的孙子在十岁时看的书都比宋赟看得多。

宋赟心虚得很,就这还是昨晚临时抱佛脚来的,宗政越将罗成儒考教的习惯给分析了一遍,他也老老实实背了大半夜的书本,现在头还在胀痛。

罗成儒早就听闻宋府五子幼时有神童之称,这长大了倒是平平无奇了。他也并未生气,毕竟他还教导过更调皮捣蛋的学生,宋赟好歹态度好啊。

宋赟学是学得很认真的,而且他受不了七八十岁的老头整天盯着自己。这让他不由自主的会想起奶奶,那个慈祥的老人,幼时家贫,那时候电路也未普及完全,记忆中有几年是点煤油灯的。老人点得很省,基本上是摸黑干活,但总会给他点上一盏煤油灯,殷殷切切的看着他翻看小人书,给予他无数夸耀,似乎他以后就会成才,如村里极少数的大学生一样,光宗耀祖。

其实,他也就是一个平凡人,自卑且怯懦。

命运这双大手一拨弄,人生从新开始——他现在坐在这里,名师单独授课,穿着金缕衣,仆从环伺,满面风光,再也不是那个躺在破木板拼凑成的小床上翻看小人书的人了。

他是能够有出息的,带着老人最大的骄傲与寄托,他也愿这世间无数死者亡灵能汇聚于一地,无论是天堂还是地府。亡灵有感,能看到他现如今的模样,没有辜负奶奶的宠爱与期望。

他从不信鬼神,但这一刻却无比希望世间有鬼神。

正如宗政越所说,罗成儒是十分喜欢这么好学的后辈,基础学识要教,古今典籍要看,甚至拿出自己的私藏典籍。

罗成儒不是那种传统上的酸儒——只知书本不知变通。他不会灌输自己的想法,首先肯定学生的奇思妙想,引导学生去发掘思维的局限性。学识也渊博,古今历史信手拈来,堪称活着的典籍。

宋赟也终于知道宗政越教学方法跟谁学的了,不过宗政越只学了皮毛,哪有罗太傅讲得生动有趣?不愧是当了三届帝师的人物!

这日,罗太傅命人搬来许多奏章,宋赟吓了一跳。即便是身为帝后,也不该碰这些奏章吧?

“不必惊惶,这些奏章都是各地送上来的,上面并无大事,看着也有几分趣味。”罗成儒随手拿起一份奏章丢给宋赟,“先看看,说说有什么想法?”

宋赟仔细的看完,辞藻华丽,引经据典,马屁拍得既隐晦又大胆,最后再为自己表功。朱笔写了一个‘阅’字,宗政越连回复都懒得回。

“文章做得极好,这些典故我想半天也想不出来。”

罗太傅抚须大笑,“确实做得极好,这一堆都是,你好好看看别人怎么做文章的。”

宋赟汗颜,凡是他看不懂的都觉得好,这些人又爱引经据典,他的脑袋里还没装这么多典故,不懂的还得翻书籍查看,虽然记忆深刻了,但看得脑袋昏胀。做帝王太难 了,学识不渊博连奏章都看不懂,也不知别人在借物讽刺还是在诚心恭维。

不过看多了,倒是总结出一套官场话术,闲来无事他也按照这话术写了一本奏折给宗政越看。

宋赟将奏折夹杂在他那一堆奏折里,他在一旁故作无事的看书,实则时不时的瞟一眼宗政越的神情。

宗政越沉默的盯着奏折看了半天,这奏折倒不是拍马屁,写的是隐晦的情意,看字迹就知是身边人写的。他着实没想到宋赟会给他写情书,看得耳尖通红,过了许久才写下批注将奏折放在一旁。

宋赟漫不经心的起身走过去,准备悄悄拿起奏折看宗政越写的什么。宗政越按住奏折,道:“翻看奏章可是大罪。”

宋赟笑了笑,揉捏着宗政越通红的耳尖,若看奏章是大罪,那他看了那么多,早就该抄家灭族了。宋赟也起了坏心思,俯身轻声道:“上一世不知情为何物,许是未遇见你。”

宗政越一把将宋赟拉入怀中紧紧抱着,细碎的吻落在脖颈,沉重的呼吸洒在耳后·····

次日,宋赟特意穿了一件高领的内衫,宫人被陈沥管教得极好,并不会在他身边言是非,但还有罗太傅在此教学,被老师抓包谈恋爱真是好窘迫,让他想起前世被教务主任全校通报钻小树林的人。

罗太傅虽然身形佝偻了,但仍旧是个耳聪目明的小老头。

小老头太值得尊敬了,似乎露出一丝的失态都是不敬。

“太傅,你说男子可以为帝后吗?”

“前朝不行,再往前也不行,但北周可以。”罗成儒看了宋赟一眼,问道:“你看过北周 历史没有?”

宋赟摇头,市面上的北周历史大都是野史,其中写宗政家族的帝王、王爷的爱恨情仇,有点类似言情话本。有些话本更离谱,添加了志怪情节,写帝王与狐妖、鬼怪的爱恨,真是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这时代的人思想可是丰富得很,啥都能想得出,并且北周是不禁言论的,大多话本子一多半都是写情(色),写得特别露骨,别说这个时代的人了,连他都大开眼界,看得津津有味。他也让人去取预定的小说了,现在还未归来,也不知是写的什么情节,当真是有些期待。

宗政越给他看前朝历史,但未给他看北周六百年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