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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枪挑真定府(六十一)

“郑解元都看到了。”进屋之后,郎英请郑直落座“俺们老爷近日患了重病,已经牒上熊知府,请求致仕,想来朝廷不日就有旨意。”

江涌今年已经八十二了,按理讲早该致仕了,却因恋栈权位不愿离去。为此前年京察,花了好大力气才又稳坐此位。奈何他年龄实在太大了,不但昏聩不堪,最近一年还越来越糊涂,有时候已经认不得人了。

英朗和江家人商量,才禁绝了江涌与外人相见,毕竟井陉主要职责是边防,不设县丞、主簿、典史。没有了佐贰官的掣肘,如今的井陉完全就是英朗在掌印。

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今日他在县衙处理公务,偏偏此时郑直去后衙拜访江涌。该死的门子得了好处,竟然就把对方的手本送了进去。还就这么凑巧,当时江涌神清目明,如此才被戳破了一切。

郑直的名头郎英自然听过,也因此,不敢有啥非分之想。只求对方手下留情,给江涌和他一个体面。

“如此,倒是可惜了。”郑直不置可否“江知县深耕井陉十余载,不过是小病,何至于致仕呢?”

郎英一愣“谁讲不是啊。俺家老爷也时常以报答君恩自省。”

“那还是吗。”郑直笑道“江知县的病再养养吧,指不定,过段日子就好了呢。若不然,朝廷岂不损失一位栋梁。”

英朗不懂郑直葫芦里卖的啥药“承蒙郑解元关怀,在下替俺们老爷多谢郑解元体谅。”

“不敢,不敢。”郑直自谦一句,这才道“俺今日前来,也是有件事来打听一二,既然江知县身子不舒服,那么俺改日再来叨扰好了。”

“实不相瞒。”英朗拱手“老爷近来时常让俺往来穿梭于六房之间,不晓得郑解元要问何事,也许小的可以效劳?”

“也不是啥大事。”郑直无奈道“俺有位好友,乃是本县监生杨赞。前些日子才晓得他年初病故,特来吊唁。这才得知,近日有匠人行会上门骚扰。不但强迫未亡人杨娘子雇佣他们的人,还要强卖煤炭。在下气不过,这才来求助江知县。”

对方已经开价了,英朗斟酌片刻“这行会俺也晓得,俺们老爷不是不能惩治,可最多不过打板子,治标不治本。”

“苦主有证据的。”郑直不动声色的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预备送给江知县的一张隆庆当开具的二百两银票递给了郎英。

有了张茂还有董阳四人的动产注入,如今隆庆当第一个完成了走出去的目标,在真定府和大名府分别开了分号。当然,位置选的很特殊,真定府选了井陉县;大名府则选了大名县。隆庆当之所以选择在井陉县开设分号,很简单,这里虽然偏僻,却是与山西商贸的交通要道。如同获鹿县一般,这里也有相当多的山西行商,甚至还有山西会馆。

而选择在大名府大名县开设分号,则多少有些私人恩怨在其中。大名县与元城县同城而居,算是与盘踞元城县的咸丰当打擂台。边璋原本提议制止,可是郑直却选择了支持。虽然讲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实际很简单,这些人都是冯铎带出来的,若再一团和气,岂不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英朗拿起来瞅了瞅“这是?”

“郎主文可去铺子里问问便晓得了。”郑直善意提醒。

“郑解元误会了。”郎英不动声色道“为了这么点事,证据的分量不轻啊。”

“自然还有些旁的事情打听。”郑直调整坐姿“俺想问问县里还能不能发采矿官照,如今煤价沸腾,杨家孤儿寡母,若是不能保证碳石供应,全家都得断顿。”

郎英皱皱眉头,这二百两银子就算真的能取出来,那么办第一件事就太奢侈了;可办第二件事,又不够看了。

“郎主文辅佐江知县多年,自然比俺懂。”郑直笑道“杨家的证据也不止这些,若是郎主文要看,俺这就让人去取。”

他这完全是胡说八道,毕竟登门送礼,不带够礼物,他哪敢登门。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告知对方,还有好处。

“秋粮收完了。”郎英想了想“工匠行会那群杀才不事生产,整日惹是生非,县尊早就想要惩戒一二。”

郑直点点头,这主意好,当初杨儒还做过这些粮长的买卖。凭借户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胥吏,工匠行会那些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至于煤厂官照……”郎英沉吟片刻“倒是有一家,不过场地需要杨家自个找。”

郑直没听懂,有官照,却没有矿场?这是啥情况?

“这煤厂平日间只是承接俺们县衙内的采买。”郎英看郑直不懂,只好讲的委婉一些。

郑直无语,他听懂了。所谓‘承接’县衙内采买,不就是讲,这就是江涌的幌子,没准县里那些私矿就是走的这条路洗白的“敢问有几张?”

“一张。”郎英听出郑直的话风“人多眼杂,就这还是全县上下看护才留下来的。”

“不晓得多少银子?”郑直不置可否。

“二百两。”郎英很实在,关键郑直名头太大,若是狮子大开口,非但做不成买卖,还成了仇人。

“若是俺出一千五百两,能不能弄到五张?”郑直估算了一下。

“这不是银子的事。”郎英顿了顿“实在是每一张都有人盯着。”

“两千两。”郑直想了想“打开天窗说亮话。江知县病的这么重,府里真的不晓得?俺看江县尊如此为国为民,总也要为日后着想,回乡之后,总不能衣食无着啊!况且郎主文也要用功举业,这哪哪都要银子。”

郎英确实心动了,这么多年,江涌捞的,除了送出去保住位置外,就是被家中挥霍。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江涌若是没了官印,再想维持目前的生活就难上加难了。而他,一旦没有了江涌,也需要考虑日后的前程。郑直讲的虽然难听,却是实情“如此,不是不可以,关键难以服众。”

“郎主文难道忘了。”郑直笑道“秋粮下来了。”

“这法子对旁人也许行,可是开矿的,那个手下不是百八十号人,都是精壮汉子。稍有不慎,就是一场祸事。”郎英苦笑。这些矿工好勇斗狠是把好手,平日间没事都要制造事端,更何况真的惹了他们。

“俺听人讲,这井陉私矿时常发生矿难?”郑直想了想。

“对啊。”郎英叹口气“民不举官不究。”看了眼窗外群山“这里不定埋着多少冤魂。”私矿一切都是为了银子,所以相比本地有官照的煤厂,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那么请郎主文把那五份官照私下卖出去吧。”郑直斟酌片刻低声道“俺还是给你两千两银子。”

郎英眼角一跳“若是民怨沸腾,俺家老爷也压不住的。”

“俺又不是强盗。”郑直笑笑“人家最后卖给俺,不算犯法吧?”

郎英懂了郑直的意思,先把官照放出去,让那些人狗咬狗,最后不管谁赢了,都是官府案板上的肉。好是好,可还是那句话,如此,江涌的官也坐到底了。叹口气“如此大事,俺总要问过老爷才好回复。”

“那俺明日再来,不晓得郎主文意下如何?”郑直认同了对方的决定。

“好。”郎英痛快的答应下来。

郑直从县衙出来,会合了等在外边的崇恩庆等人,找了家酒肆歇脚。朱千户带着四个家丁另要了一个包间,留下了郑直,崇恩庆,郑修,严文甫。郑直将刚刚的事简单讲给了众人。

“县里的路前途不明,俺们只能做两手准备。”郑直之所以非要弄好几张官照,依旧是被张荣吓到了,弄得他凡事都要坚定不移的走肥羊坊的路子。宁可分散,也坚决不集中。

“去问问那两家有官照的民矿是否有意转让。”郑修反应很快。

“只好如此了。”崇恩庆也是认同的。事情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般,显而易见,官矿是想都不要想。

“那就快点吃饭,吃完了,去问问,瞅瞅人家卖不卖。”郑直可不是无的放矢,自从他有意开采井陉煤矿,就已经对井陉境内的所有煤厂做了摸底。这些人的脚色他也早就熟稔于心。至于廖镗答应郑直的,尽快将三家官营煤厂转让,他并没有讲给任何人。有些事情还是让人看不懂,比较好。

“八百两银子,不晓得毕儒士意下如何?”郑直打开折扇,轻摇。如今已经是晚秋之节,天气凉爽,根本用不到扇子。他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以便让对方感受到他的势在必得。

井陉作为太行八径之一,军事要地,文教从来不是要务,因此哪怕靠近封龙山,境内的读书人也鲜有英才。从皇明立国到如今,只有区区几户进举之家。如今郑直就是来拜访其中之一,正统时出过一任御史的毕家,毕家就是那两座民矿煤厂真正东主。当然对方的实力远不止这两家有照的,按照郑修打听来的消息,毕家的私矿也有一些。当然规模和产量,都比不上这两家有照的。

“郑解元的价钱确实公道。”坐在郑直对面的中年人是毕家当家人毕志奇,声音带着淡淡的屈辱。

居移气养移体,靠着两座民矿,八座私矿,还有父辈余荫,毕志奇家中倒也富足。只是因为在井陉逍遥惯了,就忘了来历,到如今也没个功名傍身。目下距离正统时,已经过了一甲子,就连朝廷辅臣的余荫也护不住这么久,更何况毕家。面对踢门踏户找上门的郑直,毕志奇除了选择顺从交出产业外,甚至不敢讲一句硬话。

“毕朝奉也觉得合适?”郑直将折扇一收“那不如俺们合股如何?”

面对郑直这个提议,不光毕志奇捉摸不透,就连崇恩庆等人也不明所以。不是要买煤矿吗?咋又合股了?

“不晓得郑解元这股咋合?”毕志奇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毕朝奉就以两座煤矿,作价八百两,俺出价三千二百两,合办一个煤厂,当然名字不叫煤厂,毕竟到时俺们手里就有十张官照,不如叫煤业行会如何?十张官照每张相当于一股,毕朝奉占股二成。这行会就交给毕朝奉来经营,不过账房和销路,俺来管。如何?”郑直一脸真诚的看着毕志奇。

崇恩庆皱皱眉头,这煤业行会的运行模式与嘉靖会的运行模式会不会一样?

“三千二百两?”毕志奇倒吸一口凉气,这数在井陉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郑解元说笑了。有这银子,差不多半个井陉的煤厂都能被收下来了。小老儿力有未逮,实在不敢掺和。”

他虽然没有功名,却不傻,相反还十分精明。毕竟几十年的商海打拼,很多事他没见过也听过。人家平白无故送这么大一份礼,难道是要他拿命还?

“毕朝奉听俺讲完。”郑直余光扫了眼崇恩庆,摆摆手“俺讲的这银子不过是个数,俺也是用煤矿作价入股,规模与毕朝奉的两座煤厂相若。”他刚才太想拉拢毕志奇这个人了,忘了崇恩庆对嘉靖会有过一知半解。

“这么大场面,实在不是小老儿掺和的起的,郑解元还是另寻一个合适的人吧。”这井陉境内,毕志奇的两座煤厂是最大规模的民矿,剩下的,可实在没听过还有能和他的煤厂规模相当的。况且其余的都是私矿,今个儿这个抢了,明个儿那个占了,根本做不得数。若是以此入股,那不就是讲,对方连八百两银子都不想出?所以毕志奇更加不愿意。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郑直并没有恼怒,心平气和道“俺也实话相告,这月八家煤厂就入手了。不如到时,毕朝奉再作答复可好?”

“这月?”毕志奇试探着问“朝廷已经很多年不批官照了。”

皇明自太宗靖难之后,对民间采矿态度时紧时松,变幻不定。好在煤炭不比金银铜铁矿,只是约束,没有禁绝。就算如此,整个井陉县也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再批出一份官照了。这也是毕志奇的煤矿如此值钱的原因,有了官照,他另外八座私矿还有别家的私矿才可以正大光明的销往外地。

“俺也不瞒着毕朝奉,凭借俺的本事,若想短时间弄八家有照煤厂也是力有未逮。可你不想想,俺咋会如此讲?”郑直皱皱眉头“俺还等着毕朝奉答复。”

崇恩庆一听,又推翻了刚刚的想法。对啊,如同他被郑直拿来作傀儡一般,郑解元又凭啥不会成为旁人的傀儡呢?这嘉靖会的水果然深。

“若是郑解元真有八家有照煤厂,小老儿就舍了脸面,沾沾光。”毕志奇沉默良久“若是郑解元的煤厂不够,那小老儿的这两家煤厂就作价八百两银子,让给解元,不知解元公意下如何?”

“一言为定。”郑直痛快答应“一个月内,八家官照煤厂连同毕朝奉的两家,俺可就托付给毕朝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