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移开了目光，一番虽然胜了，却赢得并不漂亮。
二番和三番结束的很快，江缘学院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突然出现的黑马，江景随，更是云十八。
“没想到啊……这莫不也是天德书院的策略？”
赛后
众人围在房间里，气氛有些不太融洽，夫子目光落在李天润身上，带着不明显的打量:“天润小生。”
李天润上前一步:“在、在的夫子。”
夫子不是傻子，李天润确实很有实力，可之后上场的那些学子，却有些不尽人意了。
夫子双手落在膝上，正欲开口……
“对不起，夫子。是我，我以为自己能行，也想着保留一下实力。”李天润深深鞠躬，双手高高举起:
“您罚我吧，若不是云兄台，我们一番那便就输了。”
语气充满着真诚，很容易让人信服，一副乖顺模样，内里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夫子深深叹口气，这些小孩儿的心思，倒是让他们有些看不懂了。
“天润小生啊，这文比与武比并不相同，并不用如你所说的那般，什么保留实力。”
李天润身子弓地更低了:“是!”
云亦娣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看着夫子逐渐松和下来的神情，便知道，这是要梅开三度了。
确实奇怪，有些人好像生下来，便讨人喜欢；而有些人，用尽力气，也换不来哪怕一个眼神。
“罢了、罢了”不出所料，夫子如是说；“接下来便是四强了，除了你们，剩下的三所书院，与我猜想一致。”
丁仁语气微扬:“金府书院进了。”
这是个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夫子点点头承认了，这下原本有些分割的氛围，开始逐渐融洽。
无论是李天润也好，李辰彦也好，甚至连姜谌都不喜金府书院，尤其是萧行那副得意的模样。
简直让人刻骨铭心。
“这三所书院，红缨在这方面要差劲些，若是对上他们，那问题便不大。最难办的是修竹书院，他们是专攻文学的。”
“你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在前几年的大比中，修竹书院只有一次没有夺得文比魁首。”
“那那一次第一是？”周易杰问道，眼神里充满好奇。
夫子摇头拿起茶杯抿上一口，咂咂嘴:“就是金府书院。”
所以这两所书院的实力，是不相上下的，云亦娣得出结论，若是四强运气好能对上红缨书院，那便可以让他们俩刷掉一个。
减轻负担，而能不能夺冠，其实是看……
李天润，能不能放下偏见。
谈话很快结束，天色悄然入夜，今儿是十五，月亮出奇的圆，高挂天空泛着莹润的微光。
云亦娣总爱往高处跑，而到楼顶之时，却已站了一人，背对着她而立，身姿挺拔如松，高束的马尾被风吹的飘散。
察觉到动静，姜谌转过身，一双锐利的眸子睨来，看清来人后，眼中的防备瞬间消散，稍稍低头咧开笑容。
语气明亮愉快:“姐姐～”
一同并肩，少年高过云亦娣的头顶，稍稍低头瞧她，看不见的犄角旮旯里，是清浅的欢喜。
“呀，偶遇了呢。”姜谌如此说。
云亦娣轻轻“嗯”一声，算是回应，目光落在远方的绵延山色，和月光。
“姐姐总是这样，清冷干净的模样……”姜谌注视着楼下百态，半是玩笑:“搞到姜谌感觉好有距离感哦～”
云亦娣这才分了些目光给一旁的少年:“何出此言。”
柔和的月光洒下，少女漂亮的眸中倒映出姜谌自己的影子。
姜谌稍稍出神，心中被灼了一下，蓦的想起那天晚上和山顶，脑中逐渐泛起旖旎:“因为……姐姐总是在看前方。”
声音低低地“无论何时，姐姐都好像分外淡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提着姐姐前进……”
云亦娣抬起眼睑，确实有，一个老仙人画的大饼，也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动力了。
姜谌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姐姐干嘛这么看姜谌～”微哑悦耳的声音带着笑意，姜谌试探地将手靠近云亦娣的脸颊。
云亦娣没有躲避，安静地看着他。
姐姐，对他，真是……
全然不设防啊。
微微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云亦娣的脸颊，带着几分力道让她向下看去——
楼下的街道依然繁荣，行人来来往往，灯笼高照，四处都是欢声笑语，充满着生气，与远方寂冷的山色，截然相反。
姜谌绕到云亦娣身后，轻声说:
“姐姐，看这里。”
“看眼下的景色和、眼前的人。”
语气带着偷欢的心喜，少年的心跳如鼓锤一般飞跃……
云亦娣看着眼前的景色，确实与很不同，也，很不错，脸颊上的温热还在，耳畔是好闻的苏和香。
“可是姜谌。”
云亦娣将姜谌的手拿下:“你在我身后，我眼前没有人。”
身后的人显然是愣了愣，语气十分无奈甚至莫名委屈:“姐姐……”
“夜深了，姜谌。”云亦娣理了理外袍，转过身绕过少年，微微侧头提醒:“早点休息。”
良久，少年看着安若素的身影，捻了捻指尖，轻轻应了声:“好”
第二日，文比四强开始。
与第一日不同，到场座无虚席，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就连贵客席都多了几位。
一样的抽号环节，修竹书院是一号，红缨书院是二号。
还剩金府书院和天德书院没抽，几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萧行，依然是那副模样，张扬的不行。
“来，让给你们先抽～”萧行歪着脖子，努起下嘴唇:“小心点哦，别止步于此了。”
李天润柔和的目光里藏着愤恨，天知道这几日他有多受不了这个人:“还是萧兄台先请吧。”
可表面依然得维持着姿态，省的落人口柄。
这副样子让萧行看的发笑，不屑地连连点头:“好好、好。”说完便上前去抽签。
丁仁忍不了萧行那副模样:“人品不行的，抽签也不行，我说你们换一个吧真的真的。”
语气颇为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