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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十年。

宋庭不少大城已经沦陷,襄阳城还在苦苦支撑。

襄阳城久攻不下,蒙古增添了兵力,加快了进攻的节奏,襄阳城也变得岌岌可危。

襄阳城内,人心惶惶,不过大部分人都对郭大侠抱有信心,认为只要有郭大侠在,蒙古人一定无法攻破襄阳。

郭府,原本焦头烂额的郭靖看着身前的杨过,他更头疼了。

十几年的时间,杨过长大了,相貌跟他爹杨康有七八分相似,只不过断了一条臂膀。

杨过断去的这一条臂膀,正是被郭靖的女儿郭芙所斩。

此时,杨过带着一个身穿白衣,面容俏丽,气质清冷的女子跪在郭靖身前,他表情陈恳哀求道,“郭伯伯,过儿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这一次算是过儿求你了。”

“郭伯伯,过儿和姑姑身中情花剧毒,可是绝情谷已经没有解药了。”

“当今世上,只有长生殿的仙人有能力救我们。”

“郭伯伯,过儿听闻你与长生殿的仙人有几分交情。过儿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带姑姑上华山仙宫,请仙人救姑姑性命。”

房间中,郭靖看着苦苦哀求的杨过,他揉了揉太阳穴,神色疲惫开口道,“过儿,你先起来。”

杨过摇头,“郭伯伯,如果你不答应,过儿跪死在这里也不会起身。”

一旁,王月英带着郭芙站在一旁,看杨过和女子的眼神充满了愧疚。

许久,郭靖长叹一声,“过儿,当年我没有照顾好你爹,后来又没有照顾好你,连你的手臂也是被芙儿斩断。”

“你起来吧,我带你们上华山便是。”

“郭伯伯,你答应了!”

“谢谢郭伯伯,谢谢郭伯伯!”

见郭靖答应带自己和姑姑上华山,杨过喜出望外,他声音哽咽,重重磕头。

郭靖有些惆怅,如果不是必要关头,他实在不想上华山求李舟出手。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郭靖对那位大哥的性子是有所了解的,他能够求李舟出手的机会不多。

不过他无法眼睁睁看着杨过被剧毒折磨死去。

唳!

一声雕鸣,体型硕大,头顶一个肉瘤,全身羽毛脱落大半的丑陋大雕落在了华山山腰。

襄阳战事紧张,为了赶时间,几人直接乘坐大雕飞来了华山。

被斩断手臂后,杨过还是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遇到了独孤求败留下的大雕,与大雕结为朋友。

不同的是,剑冢中没有了玄铁重剑。

长生殿中,李舟唤来黄蓉,柔声开口道,“蓉儿,郭兄弟来了,引他上山吧。”

黄蓉有些诧异,不解问道,“李舟哥哥,你怎么知道郭靖来了?”

李舟笑而不语,没有解释。

如今,李舟已经炼气七层,即将突破炼气八层,他的灵识可以扩散到山腰,因而知道郭靖来了。

山腰处,郭靖扭头看向身后的杨过和小龙女,轻声安慰道,“过儿你别担心,只要李大哥出手,你们身上的情花剧毒一定会被解开。”

“等会儿见了李大哥,你们俩什么不都要说,明白么?”

杨过点头,“郭伯伯,你放心吧,我和姑姑知道分寸的,肯定不会冲撞仙人。”

郭靖叮嘱杨过之后,他面朝山巅,大声开口道,“李大哥,郭靖求见!”

郭靖话音刚落,前方浓雾散开,让开一条通道,黄蓉出现在了郭靖面前。

见黄蓉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模样,郭靖没有意外,他笑呵呵开口道,“黄姑娘,多年未见,你依旧风采如初,当真让人羡慕。不像我,已经老了。”

黄蓉看向郭靖身后的杨过,皱眉思索片刻,平静问道,“他是杨康的儿子?”

郭靖点头,“黄姑娘慧眼如炬,过儿正是康弟留在世上的唯一子嗣。”

“我这一次来华山求见李大哥,也是为了过儿。”

“过儿和他师父中了情花剧毒,无药可解,这世上能够救他们的只有李大哥了。”

郭靖身后,杨过听黄蓉提起杨康,他眼神闪烁,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将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

小时候,杨过曾经向母亲穆念慈追问过自己的父亲,只不过他的母亲始终摇头不语,不肯跟他提及关于父亲的任何事情。

后来,杨过也朝郭伯伯询问过自己的父亲,但是一提到自己的父亲,郭伯伯就缄口不言。

到了现在,杨过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叫做杨康,其余的一概不知。

从黄蓉口中听闻父亲的名字,杨过有要询问的冲动,但是想起郭伯伯先前的叮嘱,他还是压下了这种冲动。

黄蓉目光从杨过身上扫过,待看到杨过身旁的小龙女,微微愣了一愣。

“跟我来吧。”

短暂愣神过后,黄蓉没有多问,带着几人上山。

长生殿中,李舟再一次见到了郭靖。

时隔二十多年,郭靖的变化太大了,他皮肤开始苍老,腰身不如以往挺拔,眼神饱含阅历多出几分沧桑,气质更加沉稳。

李舟在观察郭靖,郭靖也在观察李舟。

再次见到李舟,李舟的容貌没有变化,只是气质更飘渺出尘了一些,彻底隔离于红尘之外,身上没有丝毫人间烟火气息。

“郭兄弟,你老了。”

李舟率先开口,语气有些感慨。

二十七年前张家口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郭靖初出大漠,他皮肤粗糙黑红,眼神天真懵懂,看上去憨憨傻傻。

如今的郭靖,眼神坚定,气质沉稳,甚至带有一股浓重的威势,这是长年率领丐帮弟子和襄阳士兵所养成的。

“人哪有不老的?我今年四十五岁了,不像李大哥和黄姑娘可以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郭靖脸上带着笑容,语气有些生硬,看李舟的眼神没有以往敬仰崇拜了。

到了郭靖这般岁数,世间道理基本上看明白了,自然不复年轻时候单纯心性。

寒暄几句,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隔阂感。

随着时间推移,岁月变迁,不管李舟还是郭靖,两人的心性都产生了不小变化。

最后,李舟眼神平静看向杨过和小龙女,朝郭靖问道,“郭兄弟,你此行是为了他们?”

郭靖点头,将两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舟打量杨过小龙女片刻,轻轻点头,“你们两人上来。”

杨过没有迟疑,他立马拉着小龙女走到了李舟身前,恭敬开口道,“多谢上仙相救,上仙救命之恩,杨过铭记于心。”

“日后上仙但有吩咐,杨过赴汤蹈火也要报答上仙今日恩情。”

李舟摇了摇头,抬手将两道法力打入两人体内。

情花剧毒不假,只是对于修炼青木长生经的李舟来说也就那么一回事,不过片刻功夫就替两人将体内剧毒祛除。

面对杨过千恩万谢,李舟不在意摆了摆手。

见杨过和小龙女身上剧毒已经解开,郭靖看向李舟,拱手开口道,“李大哥,谢谢你肯出手。”

“襄阳战事吃紧,我就不在此地过多逗留了。”

李舟点了点头,没有挽留,平静开口道,“郭兄弟慢走。”

“蓉儿,替我送送郭兄弟。”

目送郭靖背影离开长生殿,李舟收回目光,轻声感叹道,“物是人非,郭兄弟不是当年的郭兄弟,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