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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不是什么阴暗潮湿的地方....

他们为刚刚的无知道歉....

洞穴的门内自成一方天地,和这门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推门进来,入眼的就是一个观景台似的小平台,左侧的石阶一路往下得有百米左右的深度。

纪纾禾走到那小平台的边缘,那入眼的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深坑,一座庄园就这么建立在这深坑之中。

放眼望去,他们所在的这个台子,已经快触及这洞顶了。

而他们身后那扇巨大石门的顶上,悬着一颗炙热的如同小太阳一般的珠子。

纪纾禾看的仔细,这样的珠子在这空间之中一共有九颗。

匀称的分布在这相同的高度,不同的位置。

那光芒照亮了这一方的小天地。

她只感觉到周身都被醇厚的灵力包裹着。

徒玉抖了一颗清心丹出来,含在了嘴里,紧接着又抖了一颗出来递给了纪纾禾。

“小禾苗...这...好像不是幻境...清心丹没有作用...”

纪纾禾将那清心丹推了回去。

“我娘说...老人家在梦中毫无痛苦的去世,是喜丧。”

徒玉一脸不解的看着纪纾禾,不知道她忽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现在,要是能在幻境之中毫无痛苦的死掉,就算是喜事。”

徒玉:......

好像有点道理,但是这话怎么就那么不吉利呢!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赶紧呸呸呸!”

纪纾禾看着徒玉那一副今天她不呸就不让她走的架势,乖顺的呸了三声,而后绕过了徒玉,走向那石阶。

她边走边看,这般高度,放眼望去,庄园的布置她看的一清二楚。

这不是妥妥的是哪路大能的府邸吗!亭台、水榭、廊桥,还有那看着不知道是几亩地的灵药植园和溪流。

一座两层高的小竹楼,隐藏在了远处的竹林之中。

光这布景就能看出,这园子没少花心思,到处都透露着风雅。

二人顺着这石阶一路往下头走,直至那谷底之处。

“这地儿可真大啊!”

徒玉走完最后一级的石阶,停在了那溪流前头架着的一座石桥前头。

纪纾禾点了点。

是挺大的,毕竟这石阶走的她都要矫情的生出恐高病了。

她深吸一口,抬步继续往里头走。

方才在高处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直到此刻入了这园子,才真正感觉到这地方有多大。

还当真是身在此山中啊。

这庄园似没有建造围墙,可那洞穴的天然岩壁,又好似就是这庄园的围墙。

顺着那石阶下来就如同直接入了园子一般。

徒玉忽然将纪纾禾扯到了身前,指着鹅卵石路面两旁淡紫色的花朵,声音压的有些低,甚至还发着颤。

“这...这是上千年的心蛊花呀!这花连我师父都没见过!这孔雀竟然直接拿来当装点园子的花卉用!这也太奢侈了吧!”

徒玉惊的气息有些不稳,他忽然之间就理解了小禾苗那所谓喜事的意思了。

而让他更惊讶的,还是这心蛊花周围那些看似不起眼,随意装点的小绿植。

寸心草!

徒玉倒吸一口凉气!

这好大的手笔呀啊!

“应该不是孔雀。”

纪纾禾边看边琢磨着,她忽然觉得,这整个洞穴里头,出自那大孔雀之手的,应该只有那门口的两座看门石雕了吧,以及瀑布进来时候的那些残骸了吧。

这园子的主人应该另有其人,与其说这里是孔雀的巢穴,倒不如说这大孔雀就是人园子正主养着的宠物更为贴切一点。

又或者是这孔雀占了这地儿。

毕竟若是真的只是个宠物,主人哪儿能让着大孔雀整那么两个丑了吧唧的石像放大门外头啊!

只是这园子主人究竟是何人,怕是得去那竹楼才能找到一些线索了。

“我去那个竹楼看看。”

纪纾禾也不管身后的徒玉是否跟上了,自顾自的往那竹楼去了。

她总觉得,有些东西,好似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徒玉也对这神秘的庄园好奇的紧,他闭着眼睛扭过头,让自己不再去看那些珍稀的灵植,跟着纪纾禾走了。

沿着那蜿蜒曲折的小径,徒玉在她身边咋咋呼呼了一路,这一路上,她被科普了一个又一个的珍稀灵植....

纪纾禾无暇顾及那徒玉口中的稀有灵植,只一心奔向那小楼。

绕过一方灵池所筑的观赏池,他们终于走到了那竹楼的前头。

近距离的看,那两层的小竹楼比远远看着要高上许多,楼门虚掩着,就好似主人家只是出门逛个园子,随时都会回来似的。

二人对视一眼,沉默的走上前去。

徒玉刚想去将那虚掩着的门推开,就被纪纾禾拉住了。

她走上前去,却又被徒玉拉了回来。

虽说修为差不多,但徒玉到底比纪纾禾年长了好些岁数,让他躲在一个小姑娘身后,这种事儿他可真做不出来。

纪纾禾看出了徒玉眼中的那一份坚持,她压着声音说道

“我年纪小,若是里头有人,是个好说话的,就不会为难小孩子,若是不好说话,那我们两个无论谁去开这个门,都得死。”

徒玉妥协了,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松了手,目光却紧跟着纪纾禾。

只见她伸手在那虚掩着的门上轻叩了三声,拔高了嗓音说道

“晚辈空山宗,纪纾禾。不请自来,打扰了。”

说完她静足等待着。

徒玉一脸古怪的看着纪纾禾

“小禾苗我看你都坑蒙拐骗习惯了!这什么空山宗的,溪兰大陆有这宗门吗!你要编也编个有点可信的呀,比如上觉宗...”

纪纾禾: ......

“我就是空山宗的呀。”

徒玉嗤笑一声

“行行行,你是你是,空山宗,纪纾禾。”

......

瞧瞧,她说话果然没人信吧。

哎,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都没有了。

半晌,见里头无人回应,他两方才推门而入。

那竹门被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呀的响声儿,在这静谧之中听着有些瘆人。

徒玉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

那门缓缓展开,一幅画像也逐渐在二人眼前展现。

竹楼的大堂正中间,就挂着一幅画像,画中是一位女子,屋内纤尘不染,就像是每日都有人打扫过似的。

可纪纾禾知道,这一方天地,是用强大的灵力所维护着的。

只要那维护这一方地界的灵力没有枯竭,哪怕是万年无人居住,也不会衰败。

若是没错,支撑这方天地的灵力,便是那石壁上的九颗珠子。

纪纾禾看着那画中的女子,一身青衣,执剑而立。

额间一颗朱砂小痣让人过目不忘,她觉得画中女子的神性就来自那一颗小痣,以及那一双凤眼。

是的,神性。

那画中的女子给她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拔剑就要去救世。

哪怕画像之中没有展现出来,可纪纾禾依然感觉到了那女子手中所握的长剑似有灵性。

一双细长的凤眼内有一种包容众生的济世之感。

仅仅只是出现在画中,都让纪纾禾内心震荡。

那是一种会让人忍不住想为之虔拜的敬重之感。

纪纾禾内心深处陡然生出一股悲伤之感,那感觉来的突然,她只感觉到脸颊上一阵冰凉,抬手拂过,尽已落了泪。

她自己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落了冷泪!

纪纾禾茫然的去看身边的徒玉,可此刻,身边哪儿有什么徒玉啊!

这偌大的大厅之中,只有自己和那画像,此刻的她就站在那画像对面。

好家伙,这会儿是真在幻境里头了。

纪纾禾只觉得头顶有一只乌鸦飞了过去,顺便在自己的脑门上留下“......”

她从未有一刻觉得这只乌鸦如何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真恨不得给自己嘴上来一巴掌。

嘿!这破嘴!

她可真不会觉得徒玉会在这种地方乱跑,除非他看见了羽光宗的前宗主...

“你在想什么”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纪纾禾没有回头,依旧盯着那画中的女子。

“那画中的女子可与我有关?”

她出声儿问道。

她并不知道那苍老的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她知道,要是对方出手,自己必死无疑。

耳边的动静消失了好一会儿,久到纪纾禾都在想对方是不是走了的时候,那声音却再次传来。

“你身上有她的一丝气息。”

纪纾禾蹙眉。

气息?难道这女子真的和自己有关系?

难道自己不是书穿的?而是魂回异世?

纪纾禾焦虑了。

忽然就生出了一股子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迷茫之感。

她甚至在想着,究竟现世的那些记忆是她的一个梦境,还是此刻的世界是一方泡影。

亦或是,如同那狗血剧一般的,那画中女子是自己的前世?

她伸手摸了摸脑门,确定自己无论是在现代,还在这个时空里头,额头上都是没有那画中女子额间的小痣的。

若真是前世,就算哪怕现在模样再不一样,那么标志性的东西还是会在的吧!

这突如其来的迷茫之感让她感到颓然和沮丧。

“但是我可以确定,你和她没有关系。”

纪纾禾: ......

“好好说话,不要大喘气。”

那苍老的声音中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纪纾禾感受到了那笑声之中没有生气,也说不上慈爱,而是一种道不明的诡异。

“小孩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纪纾禾伸手指了指那画像中的女子,又感觉有些不礼貌,讪讪的将那手指头收了回来。

“我在想,但愿我和我身边的人,永远都不要看见那女子眼中的画面。”

纪纾禾没有撒谎,她不愿人间再历劫难,不愿至亲分离。

她不是一个胸怀大义的人,她觉得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刻,她可能并没那么伟大的舍我精神。

“倒是有趣。”

眼前白雾蒙动,片刻之后那挂在眼前的画消失不见了。

再抬眼,已身处一片乱世之中。

入眼皆是硝烟弥漫,鬼哭狼嚎之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胸口剧痛之感袭来,她被那惨烈的哭喊之声震荡的神魂不稳。

喉间腥甜一片,已是想强忍都无法忍住的鲜血,自喉间不断地往外头咳着。

相比那胸口的剧痛,脑中的刺痛感更甚。

就好似有不计其数的纲钉,被一下一下,整齐划一的敲入她的头盖骨之中。

纲钉入一分,她便疼一分,稍稍缓和一点之后,下一波又席卷了上来。

不过片刻,视线也变得模糊猩红。

这感觉她熟悉,眼睛肯定出血了。

一时之间的种种,没有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视线之内就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青衣长衫,执剑而立。

那女子忽然转过了头,似在看她,又似在看她身后的山河。

眼中的神色一如画中一般。

“阿启,我只愿后人海晏河清,再无这般遭遇。”

那女子没有半分犹豫和不舍,眼中全是决然和悲悯。

女子转身,毫不犹豫的跃入那修罗场之中。

纪纾禾耳边只留下了那女子手中长剑发出的嗡嗡响声,似在表达和主人同去的决心。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无尽的怨恨,似已疯魔。

“你的海晏河清都是她给的!这方四海昇平都是她守下来的!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你们这些所谓的后人,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着用她的生命换来的天下太平!”

“凭什么死的只有她!”

强大的威压陡然倾泻,纪纾禾只觉那恐怖的力量要逼着她下跪。

陡然生出的反骨,她祭出了手中的棉棉,竭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跪下去。

剑出的那一刻,她感觉那威压好似撤去了一瞬间似得。

可她伤的太重了,浑身疼到无法感受到那一瞬间是否真切。

喉间的鲜血就未停止过。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敬服那女子,敬服她心怀苍生,有着大爱的心!

可是她绝不接受被摁头跪!

这包袱她绝对不背!

纪纾禾声音嘶哑着,双腿被那威压压着,似腿骨都要被折断一般的疼,可那被压的直打颤的双腿就是不愿曲下去。

棉棉剑已钉入了脚下那一片的岩石之中,那是支撑着她的倚仗。

“晚辈自是感激前辈心怀大义,拯救苍生。”

“可...若想...逼着我下跪...叩谢前辈救天下之恩,那是万不能够。”

喉间那血,让她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难。

“我只跪一个心甘情愿!”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