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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些人好像有些能耐啊...咱们这...”

蹲在一旁远远观望着的周有品几人,原本只是准备蹲个点,想等着这这伙忽然冒出来的修士们收完了这些灵药,再下黑手。

可看了这小孩儿这般搬山填海的功法,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周有品看了一眼自家有些泄气的两个师弟,颇有些生气。

“怂什么?你那木系法诀不是正好克制那小丫头的土系术法吗,一个筑基的小丫头,修为比不过你,术法还被克制了,能翻出什么花?”

他都不知道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术法厉害了些么,可说到底,那一身筑基修为摆在那里,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被周有品这么一说,其他二人心里头好似忽然有了主心骨一般,面上那原本犹豫的神色松快了不少。

入秘境的这一路,他们几个没少干过这杀人夺宝的事儿,也没见哪次失手了不是?

“回头我去对付那金丹期的男修,你去搞定那两筑基期的小娃娃。”

这话他是对着自家三师弟陈勤说的。

他这三师弟,修为虽说上了金丹,可是那一身的修为却不是正儿八经得来的,根基不是很稳,可到底是比人家多了那么一个大境界,对付两个筑基也能行了。

说着,他目光凶狠的看向自家的四师弟李贤。

“别让我瞧不起你,这么个金丹女修,你能成事儿吧?那女修就交给你了。”

那头的被点名的李贤忽然直起了身子,压力怎么一下子就给到他这边了。

不过到底是被委以重任,李贤那黝黑带着点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坚定的神色。

周有品看着自家四师弟那一脸憨样,便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叫天生我才必有用。

李贤这人就好似常年在地里头耕作的庄稼汉似的,皮肤黝黑,国字脸,看着便给人老实憨厚的感觉。

若不是几人一起干的黑事儿足够多,他也会被那张好人脸给骗了。

这李贤的心可黑着呢!

他们做的那些个事儿,多少都是放李贤出去做诱饵的呀!

为的不就是他这张能让人放下戒备的脸吗!

想到这儿,周有品不由的摸出了一面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

哎,自己这英俊潇洒的面容到底是哪儿输给这小子了?

不理解,周有品相当不理解。

...

见自家师兄又翻出那一面都快被他摸包浆的镜子,李贤和陈勤二人都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

他们想不明白,自家师兄,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一天到晚的端着个小镜子照啊照的。

是头顶能照的开出花吗?!

周有品独自沉浸在了自我陶醉的世界之中,他甚至想着,若是对面全是女修的话,或许就用不着自己三师弟了,有他出马只要略施小计,便轻而易举的能干成了这一票。

可惜了啊,他这张天颜一时之间竟无用武之地。

他还沉醉其中的时候,忽然就被自家师弟推了推。

“周师兄,你再看下去,那头的人要走了。”

周有品最后看了一眼那镜中的自己,满意的将镜子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戒之中。

“急什么,就这么几个人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

说完他看向了那一行人,收完了灵草,果然向着他们反方向离去了。

“你看他们走的是我们反方向,这可不就是怕了我们吗?可是谨慎有什么用?估计是哪家大宗门里头出来历练的,没啥经验。”

周有品笑的一脸得意,仿佛那群人的储物戒已经到了他们手中似的。

“走!让这群小屁孩儿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心险恶!”

李贤也跟着笑,可那憨厚的面容,配上那刻意阴险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诡异。

就好似被人夺舍了一般。

三人中唯一正常的陈勤此刻看着倒像是最老实,最正常的一个了。

可明明他才是那个长的最像坏人,最能吓哭小孩儿的那个啊...

陈勤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其实,我是个好人。

......

徒玉这头已经第五次问纪纾禾了。

“小禾苗,你说他们真的会跟上来吗?”

纪纾禾默默的回身,一张禁言符贴在了徒玉的身上。

“保持安静。”

对上小禾苗那无神的双眼,徒玉歇菜了。

纪纾禾转身继续往前走着,她不明白了,之前那个怂了吧唧的徒玉到底去哪儿了?

以前的话肯定是催着人赶紧走,这会儿要是给他一句话,纪纾禾甚至觉得徒玉立马提着一九就去打劫了。

她没回头,脚下步子也未停,淡淡的说着。

“玉啊,要记着,咱们是名门正派。”

徒玉:.......

徒玉有些脸红,是了,这么一段时间下来,宗训都快忘了。

居仁由义,百折不挠。

他顶着那禁言符,在心里头默默诵读了三遍自家宗训。

才将那符给揭下了。

见后头的徒玉安静了,她忽然蹲下了身子,将一张符篆摁进了脚下的土壤之中。

埋好那符篆,纪纾禾清了清嗓子,又说道。

“等他们先动手,我们还是个好名门正派。”

虽说纪纾禾不甚在意那所谓的名声,可到底是犯不着自己去做那恶人。

有些事儿,明明能等鱼儿上钩的,又何必自己着急跳狼人呢?

该装的时候还得装,假的时候还得假。

殷子归调笑着揶揄道

“小师妹,名门正派那一套算是被你给整明白了。”

纪纾禾茫然的抬头看着自家四师兄那般话里有话的样子,又看向了锦儿姐。

“你这说的什么话,禾禾才多大!你这做师兄的别一天到晚没个正型!”

殷子归被训了一通,一时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求助的看向了自家小师妹。

这锦儿别的都好,挺和气温柔的一人,做饭还好吃,偏偏遇上自家小师妹的事儿,啧,挺凶。

他看向了自家小师妹,眼中带着一丝讨饶。

可小师妹,哪儿还有迷茫的眼神,那原本还迷茫憨厚的眼神,此刻都是得意。

那眼睛里头明明白白的写着:哎嘿,挨骂了吧!

纪纾禾才不是那种老好人,难道锦儿姐站出来帮她说话,她要去说:哎呀,是我错了,是我不好,你们不要生气了。这种话吗?

她现在就是幸灾乐祸的躲在锦儿身后一个劲的点头,还时不时的冲着自家四师兄挑眉。

“就是就是。”

纪纾禾跟腔着。

殷子归:........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徒玉:兄弟,要不这禁言符换你贴?

殷子归一人受伤的世界再次达成...

正说笑着,殷子归忽然一脸正色了起来。

“来了。”

几人交换了眼神,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着。

可没走出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道友留步!”

来人正是那看着憨厚的耿直的李贤。

李贤跑的一脸狼狈,身上也是挂着伤。

徒玉有些想笑...嗯...这般的伤,倒是看着眼熟的很。

他掐着大腿忍住了那笑意,看着来人,正经的说道

“道友这身伤,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李贤稍作喘息,留心了几人的神色,虽是防备,却算是正常,这才继续说道

“我...我和我家师兄这边没走出多远,遇上了一只五阶的妖兽...”

他说上一句,便喘上几分,好似真的死里逃难来的。

纪纾禾暗自看着,学着。

好像这样看着比较真实一点,学会了,下次就这么用。

“那...那五阶妖兽,着实凶狠,可否请道友相助....”

说完他很是为难的低了低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不愿与人分享那五阶妖兽,却不得已而为之。

纪纾禾:表演是一门学问,学会了走遍八方!

学而无止境。

“五阶妖兽啊!这么厉害啊!那我们帮了你能分到多少?”

殷子归出声儿问道。

李贤一愣,没想到这些人倒是还挺天真,而且还挺现实。

估计还真跟自家师兄说的那一般,是宗门里头带着出来历练的小队伍。

他看向了殷子归,一身金丹修为,不出意外,这金丹修士便是带队的师兄吧。

自家师兄自然是可以搞定的,心里头的胜算更大了些。

虽是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为难的很

“这...这我说了不算,不如先拿下那妖兽,我家师兄和你们谈?”

说完摸了摸后脑勺,脸上都是为难和真诚。

殷子归耐着性子说道

“我们就要那兽血和妖丹,如何?”

李贤心想着,好好好,你要什么都行!

还兽血和妖丹呢!这秘境里头哪儿来的五阶妖兽!

来历练前也不打听打听!

就算真有,还真敢开口呢,这兽血和妖丹最是金贵,就你们,还说要就要呢!

“这....道友,人命关天,你可别为难我了。”

“这我真做不了我师兄的主啊!我嘴笨,你们还是先帮忙收了那妖兽,我...我师兄和你们谈吧。”

李贤脸上别提有多真诚了。

可见几人不为所动,带着些疑惑的样子,李贤决定实施第二个计划。

忽然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看着几人哀嚎道

“道友,帮帮我师兄们吧,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我自封筋脉留下做人质!那女道友留下看着我便是!”

说完他毫不犹豫的出手封住了自己的筋脉。

殷子归似面上动容,被说服了一般

“道友你这又是何必,我们跟你去看看就是了。”

李贤摇了摇头,固执的说着

“不,这秘境凶险,你们不信我,也是应该的,我可以留下做人质。”

说完他取出一张引路符,交给了殷子归。

“这符篆我师兄那儿也有一张,我们师兄弟几个怕入了秘境分开,身上都会放着。”

殷子归接过那引路符,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自家小师妹。

就见自家小师妹往徒玉身后站了站

“四师兄你带着锦儿姐去就是了,反正这人都封了筋脉,我们在这儿看着这人就是了。”

纪纾禾见那修士听了自己这话,面上露出的迟疑。

她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你是有什么意见吗?”

李贤赶忙摇头回到

“没有没有!道友大恩,没齿难忘。”

纪纾禾盯着他那张真诚的脸,不由的再次感叹。

啧啧啧,真的是老天爷赏饭吃啊!

她忽然就很想知道,这大兄弟的演技真的这般优秀吗,这念头刚起,她便出口问到

“难道你们不是这么安排的?”

她问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李贤,没有错过一丝他的表情变化。

只见那李贤一脸有些不解的看着纪纾禾,随后跟着说道。

“师兄安排我来寻你们,我师兄说你们定是还在那儿收灵药的。”

说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没想到你们收的这般快...师兄说实在不行的话,就请你们念在我们当时离开那药植园的一点小义...”

他越说声音越低,就好似自己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纪纾禾面上未显,却在心里头直呼:

这人妙啊!

她感叹完了便向自家师兄说着

“师兄,你带着锦儿姐去吧,这人我们看着,没问题。”

说完她好似不经意的碰了碰徒玉腰间的佩剑。

锦儿原本是打定主意这次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待在禾禾身边的,可到底是看见了禾禾的小动作,将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头。

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跟着殷子归走了。

.......

李贤眼看着那两金丹修士跟着自己那引路符走了,他回头看向眼前的两个小筑基。

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们知道这世间险恶吗?”

声音已然没有了原先那憨厚老实的样子,他从储物戒之中摸出一颗丹药服下,那被他封住的筋脉被冲破了。

李贤笑着,那笑和他那长相极度不符。

纪纾禾想着,天下反派笑起来都一个德行,就不能有点创意?

就不能和她一样,笑的和煦一点,如沐川风一点。

露他一嘴的大白牙,谁见了不迷糊呢?

想到这儿,纪纾禾唇角一咧,那一排显得有整齐却显得有些稚嫩的牙齿全见了光。

那李贤只见眼前的小孩儿,和那少年也笑容。

他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这两人,长得挺好看....

他就看着那小孩儿嘴唇煽动着,吐出了几个字。

“世间险恶吗?这题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