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悦饭店的咖啡厅里,武毅和秦淮笙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窗外是成片的西式建筑群,放眼望去甚至让人有一种身处伦敦的感觉。秦淮笙夹起了一块方糖,放进了咖啡杯中。随着方糖的融化,她端起咖啡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咖啡的苦涩,让她有些微微皱眉。武毅注意到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笑着说:“多放两块糖啊!我就喝不惯这玩意,就是放了再多的糖,我喝着也跟中药差不多!”
秦淮笙放下了咖啡杯,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武毅,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听到这句话,武毅的心中一紧!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他放下了手中的可乐瓶,点了点头说:“当然是啊!”
“那你为什么有这么多事都不跟我说呢?”武毅的话音未落,秦淮笙的这句话让他瞬间紧张起来。
“呃……都是些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从来没有像其他人主动提起过我当兵时候的事情。一来是有些细节现在还涉密,二来是这些事说出来,大多数的人也不会相信,反而可能会被人认为我是在吹牛。”
“我是其他人吗?”秦淮笙的这句话,再次让武毅哑口无言!
看到武毅低着头,沉默不语的样子,秦淮笙轻叹了一声,开口说道:“武毅,在你的心里,你真的认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吗?如果是,你为什么连你遇到劫机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还有,如果不是听到卢政委宣读的立功受奖决定,我根本不知道你遇到了5.12大地震!这些事情涉密吗?肯定不涉密吧?既然不涉密,你为什么不跟我讲?是你不愿意说,还是你的心里有其他的想法?如果有,没关系,你今天就大大方方的讲出来!”
武毅抬起了头,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秦淮笙,沉声说:”你当然是我女朋友!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你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
秦淮笙慢慢地眯起了眼睛,一丝危险的笑容在她的嘴角蔓延开来。她轻声说道:“这可是你让我问的啊,那我问问你,小冯是谁?”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子弹,准确地射向了武毅的心脏。
武毅的脸色一变 ,他的眼神闪烁着,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答案。但秦淮笙并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她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似乎要直接看穿武毅的灵魂。
“小冯是谁?”秦淮笙再次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加低沉,更加冰冷。武毅感觉到了秦淮笙的压迫力,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
武毅的心里‘咯噔’一下子!看来刚才卢政委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已经通过手机听筒传到了秦淮笙的耳朵里。一种无形的压力瞬间压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保持镇定。他知道,他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这个重要的对话。看着秦淮笙的眼睛,武毅最终决定坦白一切,于是他说:“冯泗溪是我在安里军分区时的战友,我们……我们曾经谈过恋爱!”说完这句话,武毅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
听到这个回答,秦淮笙也松了口气。武毅愿意向自己坦白他的过往,这就说明他真的接纳了自己!想到这,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她感到自己与武毅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拉近,两人之间的信任也在不断增强。她知道,这是他一直以来所期望的。她感到无比的欣慰,似乎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一对恋人!
“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女人总是喜欢八卦。更何况这件事关乎自己,秦淮笙更是要弄明白。
武毅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说:“后面的事我跟你讲过了,我被调到了安克赛秦哨所,哨所里面别说是电话了,连电都没有,我们就这么断了联系!再加上纳拉克山口战斗的爆发,我被境外的情报组织带走,等我回国之后,他们早已经复员回家了。我也不瞒你,刚回家的那几天,我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可那个电话是一个男人接的,听上去年纪不大。那个男的在电话里挺不客气的告诉我,以后别打她的电话了。我估计,这个男的应该是她的男朋友!所以,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联系过她…………”
听到武毅的回答,秦淮笙心中一阵欣喜。然而,她还是努力保持严肃的表情,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接电话的人不是冯泗溪的男朋友,你会怎么做?还会选择和她在一起吗?”
武毅沉默了片刻,然后回答道:“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如果?既然我选择了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尊重我的选择,对你负起责任!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秦淮笙听后,心中更加确信武毅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她微笑着说道:“我明白了,武毅,谢谢你能告诉我这些!”
这一杯咖啡的时间,似乎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面对秦淮笙的追问,武毅内心十分焦虑,如坐针毡。他无法掩饰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突然,一阵悲凉的小提琴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那是一首熟悉的流行歌曲,它的旋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武毅顺着声音望去,发现在咖啡厅的角落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在静静地演奏着。
他的琴声是那么的动人,仿佛带着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沉浸其中。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过,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精心打磨过的宝石,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但武毅的心里却翻来覆去的想起这首乐曲的歌词:往事不要再提,人生意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珍惜,你就不要在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秦淮笙没有在意咖啡厅里的音乐声,听完了武毅的这几句肺腑之言,她开心的笑了起来!只见她突然伸出了手,对武毅说:“拿来!”
“什么?”武毅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的奖金啊!民航总局和海津航空奖励了你五十万,全国见义勇为先进个人奖励了十万,这一共是六十万!再加上我手里的二十多万,正好能买一所房子。房子我都看好了,离市政府不远,你走路上下班就行!不过咱们也不用全款买,用咱俩得公积金贷款一部分,剩下的钱留着装修!对了,你是喜欢住高层,还是喜欢住洋房?算了,明天你请一天假,咱们去看房…………”
看着开心的像个孩子的秦淮笙,武毅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说姐姐,我还想问问去哪儿领钱呢!上午颁奖的时候,倒是给了我两个支票的模型,可那玩意儿是假的啊!而且下台之后就被收走了,估计下次还能接着用。到现在,也没人告诉我去哪儿领钱呢!”
“哈哈,你放心,这些奖励肯定跑不了!民航总局的奖金,估计会有专人联系你。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的奖励,一般是由民政系统代发的…………”
秦淮笙的话还没说完,武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武毅拿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陈希宇的名字。他赶紧按下了接听键,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陈希宇在电话那边问道:“小武,你在哪儿?下午怎么没来上班?”
“陈主任,我不是被停职了吗?您也没告诉我下午去上班啊!我去机场送我们卢政委回去,现在正跟我女朋友在外面了,要不我现在过去?”武毅知道,肯定是上午的颁奖大会结束之后,有人过问自己的问题了,陈希宇这才给他打的电话。
陈希宇明显能够听出来武毅的回答还带着怨气,可是他却笑了一声,说道:“什么停职,就是让你休息几天。这几天你也歇够了吧,明天来上班,找你有事!行了,你跟小秦在外面玩吧。记得明天早点过来…………”
放下了电话,陈希宇笑着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秦茂林说道:“这小子,还是不知道您的苦心啊!要不是这次表彰大会,大用集团的人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哼,这帮人也是见风使舵的家伙,看到小武的身上有这么多的荣誉,知道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扳倒他,甚至还可能给他们集团惹上麻烦。这不,刚才大用集团的一个中层还给我打电话,说是想代表大用集团对‘全国见义勇为先进个人’获得者武毅同志进行进行奖励呢!”
秦茂林叹了口气,默默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神情。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地开口说道:“奖励就算了吧,这件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你回头告诉武毅,让他以后不要再跟这些人有任何交集了。别看他们现在表面上干的风生水起,可一旦大树倒下,他们这帮猢狲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刚才听你在电话里说,淮笙跟他在一起是吗?”
“对!小武说他们正在外面呢!”
秦茂林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笑着说:“看看哪天晚上有时间,帮我约武毅的父亲一起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