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谭明这才想起询问，“对了，今晚应该不止我们两个吧？你也不是单纯的找我吃饭？”
仔细想了想，谭明都为了自己的想法感到搞笑。
也是，单纯吃饭什么的，他的身边应该再加一个席位。
“你笑什么？”本想解释的戚丹缙云见谭明突然发笑，不由的询问原因。
“没，想起好玩的事情，你说说看，我今晚要做什么。”
戚丹缙云看着窗外，眼神有些迷离，“也没什么，一个探讨会的非正式会谈。”
“探讨会？”谭明确认了一遍。
“对，一家公司的手笔，据说他们要进入什么领域，然后花大价钱挖来了一个团队，诚邀数理界的学者去探讨某个课题。”
谭明有点懵圈，“你不是受邀人员吗？人家做什么的你都不知道？一问三不知道。”
“和我没什么关系。”戚丹缙云伸了伸懒腰，“我只是去见我的师姐，要不是因为这个，别说这个非正式聚会，后面的正式聚会我都没什么兴趣。”
前方黄灯闪烁，谭明下意识的刹车，随后调侃，“不会是正式会谈，你没那个资格参加吧？”
“去死！！”看都没看他，伸手推了谭明一下，“别拿你的爱好挑战我的饭碗，别的不好说，数学方面的事情，哪怕不是我擅长的方向，只要我想，就没有我进不去的研讨会。”
戚丹缙云并没有吹牛，谭明在这方面也是有所耳闻的，她虽然年轻，但是有拿得出手的成绩的。
莫说这次这个没什么名声的研讨会，再大一点的，她想去观摩，也不是不行，除非涉及国家层次，那就不是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了。
“是是是，戚老师最厉害了，不过我有点好奇，戚老师应该是前沿尖端人物的备选……嗯，这个词不怎么准确，应该说是候补。”
“你缺失的只是资历和时间，委身于小小的校园，你就不怕……”
谭明的话还未说完，戚丹缙云便打断道：“怕？怕什么？反倒是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直说，但……”
她向着谭明的方向靠了靠，带着些娇媚。“就不知道谭老师有胆去听吗？”
滴滴滴
身后的鸣笛声不断响起，谭明这才堪堪回神，连忙启动了汽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嘴上说着不在意，甚至承认自己放弃了，但谭明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往这所神秘的学校，神秘的行动之上靠。
“我不是这个意。”谭明嘿嘿一笑，“我只是想问，像你，还有巨韶老师这种，教师生活真的对你们没什么影响的吗？”
“有啊，教学生和搞研究还是很冲突的，巨老师我不知道，但我还有马老师，私下里还是要不断的学习的，不像你们，还有时间谈些情情爱爱。”
戚丹缙云的语气有些发酸，她这个年纪，更多的人选择的都是些情情爱爱，她也不是很想搞事业，但她需要这些来麻痹自己。
戚丹缙云话锋一转，“倒是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学校里清白的普通老师很多，费老师，百老师……”
她挨个数着，谭明笑了笑，“百老师的确和你不一样，但她应该和门卫秋老爷子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选择了看门，一个选择了教书。”
“一样吗？还好吧，秋老爷子那是真的到了退休的年纪了，百老师还有两年呢。”
她没对谭明设防，有点奇怪，但这是秋千和她交代过的，所以才会这样，加上相处的时间，似乎成了某种习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些应该都是机密。”
“呐……留点心，总归是能发现点东西的，而且你说了这是机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只是好奇，所以才会提起。”
谭明笑了笑。
“你这样很容易进去的，要不是秋爷爷打招呼，单是你刚刚说的，就已经能把你关起来了。”
“啊？这么严重吗？”
戚丹缙云笑了笑，“你以为什么叫做机密？”
“那也……”
“你不是和秋爷爷熟悉吗？你的关系网我也有所耳闻，你应该知道秋爷爷的权柄吧？”
“额……”谭明愣了愣，他好像真的陷进来了，而且还是自己上杆子陷进来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问了，“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秋老爷子整天说他退休了，但能做的事情貌似一点也不少，能指挥的东西也很广泛。”
“这样啊……”戚丹缙云看向他，“那算了，你不知道的我也不能多说，反正秋爷爷是个大人物，你知道这点就行。”
前一刻在害怕，后一刻瞬间哑火，谭明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以为……谁知道……？
索性不去再想，而是直奔他最想知道的。
“那我也不绕圈子，问我最想知道，你也可以说的事情。”
谭明的神情突然严肃，戚丹缙云怀抱双臂靠在副驾驶的椅背等待着。
见她没回应，谭明很小心的说道：“可能会伤到你，所以……如果你不想听的话，那我也不会多说。”
“我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有心理准备，你直接开口。”戚丹缙云满脸的云淡风轻，但，静谧的车厢内，谭明似乎听见了心跳，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
她的……
“那我问了？”谭明再次确认。
“爷们一点！！”
谭明笑了笑，尽量使自己的笑容显得亲和，并且降低了车速。
“你这么排斥任东风，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你告诉我的那些事吧？”
“……”
沉默，良久的沉默，两人的汽车滑向远方，很长的一段距离，车厢内基本上没有别的声音。
“是，他的确是出国了，并且有段不好的经历。”
戚丹缙云的声音低沉，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我不是看不清对错，但有些事情是不能原谅的。”
大是大非面前，戚丹缙云还是很有原则的。
谭明也算找到了那股从未提起，但时刻存在的违和感所在的原因。
学数学的应该是理性更多，从前那有些蹩脚理由，换做旁人不好说，但在戚丹缙云这里，八成的概率是行不通的。
或许是她伪装的太像，又或者是真的，但谭明总是能感觉到隐隐约约的违和，
那股违和感很小很小，所以，他从不曾提起，但也从不曾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