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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爷爷还给小婉拿了一双回力运动鞋让她穿上,说要爬山呢,这是他昨天看了小婉的脚大小和楚老头一块儿去给小婉买的。知道友谊商店不会有这个两位将军专门去买的。让小婉今天穿上去爬山。季爷爷季奶奶也穿的这个。

说是带小婉尝尝豆汁儿,两位老人却是吃不惯的,要了三碗豆浆,炸油饼,焦圈儿,麻酱烧饼,咸菜,还有一碗豆汁儿,让小婉试试,不行就喝豆浆。

小婉倒觉得挺好喝的,跟L市的浆面条原理差不多,不过浆面条是又加了面条和其他菜中和了一下,没有豆汁那么冲,但是配着焦圈儿也能吃。不光喝了豆汁儿,还把那碗豆浆也喝了。

吃完早餐,季爷爷就亲自开车带着两人去八达岭长城,连随从都没带,小婉害怕他们的年纪大了爬山受不了,季奶奶笑着不让她担心,说别看他们老了,身体不一定比小婉差,再说来北京这么久了他们还真的没去过长城,再不去,说不定以后真没有机会去了。要是上到一半上不去了,小婉要拉着她呀。

爬长城的时候,小婉发现,两位老人真的是身体还可以。老将军就不用说了,健步如飞,脚步轻快的小婉都有点跟不上,老先生还牛气哄哄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欠锻炼,这跟当年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比啥都不是。季奶奶也不比老先生差,小婉就好奇了。人家云淡风轻地回答道,你以为当医生好当的?特别是当年她也当过军医!军医什么性质知道不?就不用锻炼身体也差不了!说得小婉佩服的快五体投地了。

不过到底是年纪大了,到了后半程,两位老人就有点走不动了。他们也不急,走不动,就招呼小婉一起停下歇歇。

终于到了最高点,三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台阶上动不了了。

这会儿都下午一点了,早上季奶奶打包了几个烧饼,出门时又带了点家里有的酱牛肉,还带了两个军用水壶装满了开水,这会儿就拿出来三人一起吃。都饿坏了,三人手都没洗,抓起来就开始吃。

虽然天很冷,但是爬山出了一身汗,也还好。坐在长城的最高点上吃东西别有一番感觉。

小婉吃完就趴在城墙上往下看,感觉心胸开阔了很多,心中也升起了一股豪迈之气。

上山容易下山难,最后小婉是走在最前面,季奶奶搭着她的肩膀,季爷爷搭着季奶奶的肩膀,三个人好容易才下来的。季奶奶还嚷着,再也不来了。

三个人回到市区已经五六点了,天都黑了,小婉说要不回家随便吃一口吧,就不在外面吃了,季奶奶说她给服务员放了两天假,回家也没得吃,便宜坊的烤鸭已经定好了,不用等太久。

北京烤鸭有两大派,一派以全聚德为主的挂炉烤鸭,一派以便宜坊为主的焖炉烤鸭。挂炉烤鸭火更猛,烤出来的鸭皮更脆一些,焖炉烤鸭的鸭皮则更酥,鲜味更足。

季爷爷很熟练地点了一套烤鸭,鸭架让用豆腐白菜炖了,又点了四个凉菜,卤鸭胗、拌鸭掌、盐水鸭肝,乾隆白菜,三个人吃着先垫垫。还要了六个空心烧饼。

季奶奶笑着跟小婉说,北京别的他们吃不习惯,这个烤鸭子和涮羊肉确实是好吃的,老两口没事就来吃上半只。让小婉别客气,不够了再要。便宜坊除了鸭子,还有十二道名菜,今天先吃鸭子,回头再带她来吃别的菜。

这鸭子不便宜,光鸭子一只就要十三块钱,加上其他的,估计吃下来要二十来块。

小婉穿过来这几年,还真的没吃过几次鸭子,也有点馋了。

三个人都饿坏了,凉菜上来就开始就着烧饼吃。等金红色的鸭子片好端上来时,两位老人都吃了八分饱,就一个劲照顾小婉吃。

小婉先挟了一块鸭皮,蘸着白糖吃,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入口即化。再挟一块鸭肉吃了原味,发现这鸭肉和她在后世吃的完全不一样,香气特别足,也不骚,后世的鸭子不管谁烤的都有一股骚味。再吃一个季奶奶递过来的烤鸭卷,烤鸭蘸着甜面酱,加上葱丝一起卷进荷叶饼里,一口下去,实在是太好吃了。就这季奶奶还在一边嫌弃冬天没有黄瓜,要不夹点黄瓜条进去更好吃。

这等美味,只有放进肚子里心才安稳。两位老人没吃多少,大部分都被小婉扫进了肚子里。吃完她感觉都吃到了嗓子眼了,有点不好意思,看着两位老人笑。

两位老人可开心得不得了,季奶奶说,对嘛,吃饭就要这样,想吃什么就吃,别在乎别人的眼光,是自己人就会觉得自家孩子吃得越多,心里越高兴。

季奶奶拉着小婉的手,说,就是小婉想做厨师,也要先把好吃的吃一遍,再说把这个当职业的事。现在小婉也考大学了,将来可走的路就很多。就算不做厨师也可以往美食上面靠,写美食评论啊,将来政策松动了当老板啊,都可以。女孩子当厨师挺难的,小婉要自己想好,只要她决定了,所有人都会支持她。不过不要把做饭当成生命中唯一的事,要学会享受美食,享受生命。除了劳动,生命中还有很多美好的风景,要学会发现生命中的各种美好,这样就是工作,也是一种享受。小婉还小,不要想着事事周全,老想着让周围的人都开心,她看着就觉得累。

季奶奶这话说得有点不客气,却全是为了小婉好,小婉当然知道。

其实小婉知道自己有点讨好型人格,特别是来到这个时代,占了林小婉的身体,心里老觉得自己抢了不该有的亲情,觉得愧疚,也怕别人看出来自己不属于这个时空,一不小心就会被抓起来切片研究。因此她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老是拼命对人好。其实她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也会觉得累。

季奶奶早就觉得这样不对,在林家住时,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等着小婉安排一家人的吃饭问题,家里那么多人,就算是她手艺好,其他人在她看来也太无耻了些。不过当时她也不好说。今天本来跟小婉说这些还觉得有些造次,看小婉好像是真的听进去了,也没有生气才放了心。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实心眼,有主意,有担当,就是有点太老实了,就想好好带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