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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孙悟空手中的颅骨,真的不是捏造,就是在神龛旁的桌角看见的!

随即心中赶忙编造借口道:“长老,我和我儿子可都是老实人,怎么敢杀人啊!这东西是我儿子前几日去山间无意捡到的,想来应该是隔壁村的老人去世后,有野狗刨了坟,拖出来啃食的!”

“我也年纪大了,忘了把它重新安葬!”

玄奘心中讥讽,眼眸中依然露出了杀意!

一旁的猪八戒望见师父眼中的凌冽,笑呵呵的扛起九齿钉耙道:“小老儿,你这满嘴都是谎话,一句当不得真!”

“先前我和师父便遇到了你那口中打猎的儿子,他原是一伙作恶的山贼,可不是什么打猎的猎户,或者说打猎打的不是山间野兽,而是来往的行人!”

“想来这山脚的杨家村也不是什么人丁凋零,而是你们这群似人非人,比之妖怪,邪祟更为恐怖的食人者。”

玄奘转身闭目下,猪八戒举起九齿钉耙便作打!

轰——

声响过后,地上只剩下杨姓老人的佝偻身体。

下一刻,老人的灵魂出现的瞬间,原本残存的亡妻之残魂也随之出现,并化身厉鬼,不断燃烧自身残魂,掀起一阵阵阴风。

啃食间,声声哀嚎入耳。

孙悟空等人也侧身闭目,装作不见。

片刻后,灵魂的惨叫声消弭,杨姓老人的灵魂被吞没。

而亡妻残魂也极尽消散。

玄奘回过身,作揖行礼道:“女施主,此番你之所为入不得轮回,转不得重生!”

虚幻下的女魂收敛凶意,下跪道:“老妇自被这对父子活剥之时,便没有想过入轮回,此次得以报仇,老妇谢诸位大慈大悲的活佛!”

玄奘叹气道:“女施主,可还有什么遗愿?”

女魂磕头恳求道:“老妇先前被这对歹毒父子剥下的人皮,正挂在这老畜牲的床头,若是诸位活佛慈悲,还请为老妇在三十里外山坳内的刘家村寻个山头,立下个坟冢,老妇也算是落叶归根!”

玄奘指尖凝聚一缕气血,短暂凝实限制灵魂消散,作揖道:“我让贫僧的三徒弟捧着遗物,随你去刘家村与你父母旁的坟冢做个伴!”

“大慈大悲的活佛......”

阴魂落泪。

沙悟净转身走进房屋,在床头前取下被以棕毛、人皮编织成蓑衣,而后以一块绫罗轻轻包裹,双手拖行。

回到院中后,沙悟净缓缓开口道:“女施主,请入!”

老妇带着感恩之心,朝着玄奘、孙悟空、猪八戒、沙悟净三跪九叩后,化作一缕阴气没入绫罗包裹的蓑衣内。

沙悟净带着挖坟专用宝铲,驾云去到三十里外的刘家村办事。

随后在老妇残魂的指引下,在村落尽头的山头处,两座‘小土坡’落于眼中,

弯腰放下手中蓑衣,老妇残魂被呼唤而出。

老妇跪在山包前,看着以石头为基,黄土为冢的父母安息之地,神情悲弃。

阴声回荡下,言语哽咽:“父亲!母亲!女儿...对不起你们!”

“想你们临终前,女儿都未能来送你们最后一程,是女儿不孝!”

“当初女儿任性,与父亲怄气下,嫁给了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沙悟净站在一旁听着老妇的诉苦,心中叹气。

正如师父口中所言,需行当下路,把握当下事!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一座孤坟,百年春秋末,后人若无念,无处话凄凉!

身为子女,惟将终夜常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耳边诉苦之呢喃下,沙悟净拿起降妖宝杖,在‘黄土包’的一旁清理杂草灌木。

不多时,一个两米见方的土坑挖好。

而此刻老妇的残魂也极尽虚幻,快要消亡!

沙悟净走出土坑,僧袖轻拂,地上出现香蜡纸钱。

作揖行礼道:“女施主,贫僧为你祭奠亡故二老,也算了却你的一桩心愿!”

老妇转身跪拜叩首道:“多谢活佛施以恩缘之手!”

沙悟净以法力扶起,并再度为老妇即将消亡的残魂续上一刻钟的时间。

火折子点燃两柱香烛,分别插在两座坟冢前。

纸钱借火点燃下,沙悟净再度拂袖,老妇身前随之出现雄鸡刀头(农村祭祀大红公鸡,半生的猪肉),并弯腰在陶碗中倒入浊酒。

老妇的眼眸倒映火光,余光看见新土旁属于自己的那一份,释怀道:“父亲,母亲,女儿来陪你们了!”

当带着点点星火的纸钱灰烬被山间清风扬起时,老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沧桑笑容。

下一刻,在清风的助燃下,火光消散,随之老妇没入绫罗包裹的蓑衣人皮中。

沙悟净重新捧起,神情肃穆的植入土坑。

黄土一寸一寸的掩埋,老妇的残魂也最终消散于世间,除了眼前的新坟,她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青石劈断,三座石碑屹立。

然沙悟净并未在石碑上蚀刻任何的碑文,只是将其三座坟冢的亲属关系烙印在了侧面。

最后看了一眼以后再无人挂念的三座土包,他转身离去。

然心中之话回响。

“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所得,所不得,皆不如心安理得。”

回身的他,手心出现三颗花种。

挨个散落后,沙悟净作揖行礼道:“待百年花开之际,贫僧自来渡你真灵,许你轮回转世在与此家做个好儿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与此同时,玄奘在处理完杨姓老人的尸体后,便让孙悟空和猪八戒带着土地公去先前十一家挨个做客,若有作奸犯科为恶者,诛杀之,绝不轻饶。

若不及家人之事,则暗中留下十两银子,并让土地公照拂一些时日。

天空黄昏时,在茅屋灶房的余烬熄灭下,五个自小而老的老人们,生命也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