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菈妮的话语如同重磅炸弹,炸得人脑瓜子嗡嗡作响。

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我不由地再次地确认了一遍:“菈妮,你是说,葛德文······他是自杀,不对,是自愿被你们所杀的?!”

菈妮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向我说出了她如此推断的缘由:“这也是我从亚勒托口中得知,她是当年,被派去刺杀葛德文大人的黑刀之首······潜入王城的过程相当顺利,但就在踏足那位葛德文大人的寝宫之时,其实,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察觉······”

——

“······你们来了。”温润如玉的金发男人将忧郁的目光从窗外,那璀璨光辉的黄金树上收了回来。

他合上了窗户,房间里更是落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

“是那位公主,派你们来的?她还真是位可怕的行动派······”男人微微笑着叹了口气,如同全然知晓了命运一般,无可奈何,甚至放弃抵抗地抬起了双臂,“如果一切都已经决定,那就动手吧。”

黑暗之中,一双双无言的手将他抓住,随后,漆黑的刀刃便从半神的后颈直捅而下。

······

“所以,你猜测,葛德文他是自愿被你们所杀的?”我听完了菈妮的描述,还是颇为不敢相信。

就连菈妮也跟着轻声叹息:“其实,刚开始准备那个计划时,这一步,是我们所有人共识的不稳定环节。毕竟,对手是那一位黄金的王子······在古龙与黄金王朝的战争中,可以说是他,独自一人率军战胜了这片交界地上,旧时的王者,彻底稳固了黄金王朝,并翻开了鼎盛昌荣的一页。刺杀这样的人,整个过程却顺利得可怕,若非玛莉卡女王所有觉察,那一晚,所有的刺客甚至都能全身而退。”

这倒是不错。

说起黄金葛德文的丰功伟业,交界地的大部分人都认可,这一位黄金王朝的接班人。

虽然我也是认可黑刀的强度,而且,这帮家伙有着完美的隐去身形之能。

但仔细想一想,她们的目标可是半神欸。

现实之中,就连葛瑞克都那样难以对付,这位降服了巨龙,可以说在危难中拯救了黄金王朝的正统继承人,理应更不用说。

况且,整个王朝都是黄金之人,就算一开始偷袭成功,那位王子只要稍作挣扎,援助他的人也应该马上就到······这种情况下,还能巧妙地使用命定之死,彻底杀了葛德文的灵魂,却保留他的肉体,协助菈妮完成了她的转生仪式,难度也太高了。

不过,葛德文若是真有求死之心,一切解释也就更加顺畅了。

但话又说回来,为什么?

我仔细地回忆着菈妮适才讲述的一切,突然,有一个点让人起意:“话说······菈妮,那位葛德文竟然能猜到你是幕后主使,难道,你们两个认识吗?”

“嗯。”菈妮应完之后,似乎犹豫些许时间,最后还是说出了实情,“黄金的王子,葛德文大人,正是双指为我选定的命运。”

“······欸?这是什么意思?”我嗅到了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零,你或许不知道。”菈妮叹了口气,详尽地向我解释道,“在引导你们褪色者成王的那所谓‘双指大人’的理念中,文明是令这片土地能够长久延续的根源,文明便是一切。而维系文明的最好方法,就是选定神人与其君王——神代表至高权力,创造律法,而王则是力量,令神的律法在交界地推广······在母亲的引导下,当我遇见那一轮暗月之时,也窥见了我成为神选之人的命运,而葛德文大人,便是双指选定给我的命定之王。”

——啊这······

——好的,群星之王们,今晚直接起义,去厅堂刀了那狗双指!

这份冲击人的事实,叫我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才冷静下来,继续问道:“所以,为了摆脱双指的控制,也为了自己的命运,菈妮你才决定发起‘黑刀阴谋之夜’吗?”

菈妮并没有否认,而是在沉默片刻后,反问道:“怎么,你感到畏惧了?褪色者。毕竟,我可是被冠以魔女之称的女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放弃一切,也可以毁灭一切。”

——······菈妮是不是把我深吸的几口气,当作了我害怕的体现啊?

——不过,真要深究起来。对于包办婚姻,或者说,对于相亲对象不满,就把对方给杀了,确实有点恐怖。

——但菈妮自己也付出了半条生命的代价,只能说足够狠辣果敢。

“都已经上贼船了,那就只能跟着你一起变成魔男喽,不然还能怎么办?”我摊了一下手,“你若真要将我放弃,那也没办法。但如果,是你不得以放弃的,就由我来想办法,去把它给抓回来,怎么样,暗月的公主大人。”

“······”菈雅显然被我的话语给惊得一时间无话可说,四只手都有些局促不安,手指们像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一般,胡乱拨动着。

最后,她也只能叹了口气,轻笑着说道:“零,你可真是一个十足的怪人啊。”

“很多人都这么评价,无所谓了。”我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但我也只是遵照着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情,和我不熟的人,也懒得管。”

“是吗?那,我们在卡利亚城寨见面时,也算不上很熟吧?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啊?我这球打得还不够直吗?

清了清嗓子,就算梅琳娜会又一次以为我中了魅惑魔法,也不管了。

“为菈······”我正准备开腔高歌“求佛”。

但对方突然抬起了手,打断了我的施法:“哦,时候不早了。有什么话,下一次,你来到城寨里再说吧,如果我还醒着······零,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没什么,就是被口水给呛到了。”

“那······那琥珀星光之事,拜托了。”

“嗯,放心吧。”

得到了我的回应后,菈妮伸手拉下了帽子,像是要入睡一般微微蜷缩:“再见······”

随后,她便化作了幽蓝色的光影,如浴轻风一般消散而去。

我久久地望着菈妮离开的位置,突然就想去收集,被她垫在身底下的那本魔法书。

此等变态的想法,被外边突然的一声狼嚎给打断开来:“嗷呜——虽然很微弱,但我的鼻子一定错不了,零就在附近!”

——难怪菈妮离开得如此匆忙,原来是因为你啊,臭狼哥!

不对,我都已经脱去衣服做诱饵,扔到别处去了,还被布莱泽给追来了吗?!

书库穷途末路,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