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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安仁伯夫人没有再上门。程齐与安仁伯聊过之后,听闻安仁伯夫人推掉一切宴席聚会,要在家养病一月。而赵谦也在家为母亲侍疾,拒绝一切应酬。

程家人自然明白这是安仁伯对安仁伯夫人和赵谦的“惩罚”,也是摆给程家和裴家看的态度。程家人也不再提起此事。

威勇侯府为世子林潇言举办宴席这日,程家众人早早地便收拾妥当,准备去赴宴。程齐带着傅氏及儿女给程老夫人请过安后,把小儿子程楚瑞留在程老夫人处,便带着妻女前往威勇侯府。

封世子是威勇侯府的大事。因此,威勇侯府此次宴会办得很是隆重,邀请了诸多侯爵高官人家。侯府门前车水马龙,宾客盈门。

进了威勇侯府后,程齐和自己的妻女分开,傅氏、白若芙、程颜玉及程颜卉被带至威勇侯夫人待客的花厅。

花厅里已有很多位夫人及小姐,林怡婧、林怡姗以及威勇侯府其他几个庶女均围在威勇侯夫人周围。傅氏带着程家三姐妹与众人见礼后,便坐在一旁。林怡婧对白若芙悄悄眨眨眼,白若芙笑了笑以作回应。

宴席开始后,白若芙、程颜玉、程颜卉与其他家小姐坐在一起。男女客之间有屏风帘幕分开,互相瞧不清楚,只是能听见男客那边觥筹交错、高谈阔论的声音。

白若芙并不太认识坐在附近的各家小姐们,程颜卉也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地吃东西。程颜玉倒是与其他小姐们相谈甚欢,场面一时也很热闹。

宴席过半,有些夫人小姐离席去饮茶或更衣,席位上已空了两三成。此时,一个丫鬟走到白若芙身边,给她斟满了杯中酒水,并低声道:“程大小姐,我家世子找您,请您随我来。”

白若芙不动声色地问道:“世子?哪家的世子?”

那丫鬟低声道:“便是威勇侯府世子,我家三公子。”

林潇言找她?她不信,莫说林潇言只见过她一面,今日是林潇言的大日子,林潇言怎会放下一众贵客,来找她?

但若万一呢?为了报仇,她不愿意放弃这哪怕万一的机会。

白若芙对那丫鬟说:“你去外间等我,我一会儿过去。”

那丫鬟称是,福了福身下去了。

白若芙伸手招来另外一个在席间侍候酒水的丫鬟,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那丫鬟点点头走了。

且说邀请白若芙去见林潇言的丫鬟在外间等了一会儿,便见到白若芙走了出来,心中正一喜,忽又见到林怡婧自白若芙身后也跟了出来,脸色一僵,只得上前道:“二小姐,程大小姐。”

林怡婧点了点头,在白若芙耳边道:“是我三哥的丫鬟。”

林怡婧对那丫鬟道:“三哥让你来领程大小姐去哪里?”

那丫鬟道:“去‘竹园’。”

林怡婧皱眉道:“我三哥的院子?”心想三哥怎会单独约颜姝到自己的院子中?

林怡婧怀疑地看向那丫鬟,丫鬟连忙道:“我只是传世子的话,世子让我将程大小姐领到竹园外,并不是院子内。”

林怡婧瞪向那丫鬟,冷声道:“你没有说谎?”

那丫鬟慌忙跪下道:“奴婢没有说谎,奴婢只是传主子的话。”

此处人来人往,那丫鬟一跪下,有些女客已在往这边看,白若芙对那丫鬟道:“你先起来。”

那丫鬟本还不肯起,白若芙冷声道:“难道还要我来扶你吗?”

丫鬟道了声“不敢”,垂着头站了起来。本来往这边看的女客们见没什么八卦,也转过了头。

林怡婧对白若芙道:“颜姝,我觉得有些蹊跷,不如我先派人去找一下三哥。”

白若芙低声道:“不必,我若不去,怎知对方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左右有你陪我,出不了什么事。”

林怡婧点点头,对那丫鬟道:“那你带路吧。”

那丫鬟本有些踌躇,二小姐也跟着去,会不会坏了主子的事?但她见二小姐有些怀疑自己,再不敢耽搁,带着白若芙与林怡婧朝竹园走去。

两人被带至竹园外的一座小亭中,那丫鬟对两人福了福身道:“二小姐,程大小姐请稍等,奴婢去通知世子。”

林怡婧点点头,那丫鬟便离开了。

此处幽静无人,旁边是一大片湘妃竹,确是“相会”的好地方。林怡婧见并无事发生,便对白若芙道:“莫非真是我三哥约你?”

白若芙摇头道:“我确实不知。”

两人等了约一炷香时间,并未见到林潇言或带路丫鬟的身影,林怡婧刚要说话,白若芙道:“有人来了。”

女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个身影出现在小径另一头,是威勇侯夫人陪着右丞相之妻张氏,以及兵部尚书之妻谢氏走了过来,陪在一侧的还有林怡姗、陆婉婉以及施盈。

白若芙道:“你看,约我见面的人,来了。”

林怡婧皱眉望向林怡姗,心中略有担忧。

威勇侯夫人等人也看见了白若芙与林怡婧。等几人走近亭子,白若芙与林怡婧上前见礼。

林怡姗诧异地看着林怡婧道:“二姐?你为何在此?”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还有程大小姐为何也会在此?”

林怡婧略有犹豫道:“我......带颜姝来看看这边的湘妃竹。”

右丞相之妻张氏道:“原来两位姑娘也是来看这湘妃竹的,倒和我一样好此道了!林三姑娘没推荐错,这边的湘妃竹果然长得甚好。”

林怡姗有些尴尬地附和着。她转头又对白若芙和林怡婧道:“二姐带着程小姐来三哥院子前赏景?”

这话着实有些刺耳,众人细想,林二姑娘带着别家未出阁的姑娘来哥哥的院子门前赏景,似乎是有些不妥。

林怡婧道:“这......我倒没多想。”心中暗暗后怕,还好自己陪颜姝来了,否则她一人在此,即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林怡姗心中恼怒,暗道林怡婧多事,但还是说道:“原来如此,不然我还以为你们在这里等什么人呢!”

威勇侯夫人道:“好了,我们去亭中坐坐吧。”

众人来到亭中,林怡姗和陆婉婉陪着威勇侯夫人及右丞相之妻张氏而坐,施盈则陪着自己的母亲坐在一旁,林怡婧紧紧拉着白若芙,生怕她再在自己家遇到什么陷阱。

众人正聊着湘妃竹,一个男子又从小径另一头走了过来。林怡姗瞥到后,心想: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