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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白大师讲经讲了大约一个时辰,白若芙听得颇为认真,受益匪浅。

讲经结束后,严白大师给众人分发一些小符,众信徒排队领取。

白若芙身体未愈,又在殿门外站了一个时辰,此时双腿有些乏力,便与碧山在殿外的石椅上休息了片刻。当她休息完毕回到大殿内时,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姚夫人、姚会谦和林潇言也已离开,只剩几个人在排队领符。

白若芙排在队的末尾,待轮到她时,刚好分发到最后几个符。

白若芙替程家人领完符后,冲严白大师施礼道:“大师精研佛学,讲解内容翔实透彻,犹如生公说法,能令顽石点头。信女受益匪浅,感佩交并,在此谢过大师了。”

严白大师回了一礼道:“吾亦在修行之路上,愿与施主共勉。”

白若芙俯身致谢,转身刚要离开,被严白大师叫住道:“施主且慢。”

白若芙回过身来,面带询问之意。

严白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道:“施主......可信轮回?”

白若芙静静看着严白大师,片刻后方道:“自然。”

严白大师双手合十道:“世间万物皆有轮回。春去秋来,四季变换,为时间轮回。东西南北,天地之间,为空间轮回。而生老病死,善恶六道,乃生命轮回。万物有序轮回之中,时而会生出异数,打破自然轮回。然此异数并非为万世轮回所不容,若看破,放下,抛却执念重入轮回之中,可得自在。”

白若芙听完严白大师的禅语,久久不语。此时外面荡起一声钟响,钟声深沉悠远,如当头一棒,击在白若芙的心头,激起了她浑身的颤栗。

白若芙缓缓道:“佛学有因缘业报,执念为因,方有打破轮回之果。既是如此,又怎能轻易放下执念呢?”

严白大师念了一声佛号道:“境由心造,心既主人,心无执念欲望,方寸之间皆海阔天空,永无崖畔。”

白若芙道:“信女愚钝,无法参透。”

严白大师叹了一口气道:“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世界万般感受皆是如此,此即为修行的意义。执念也好,欲望也罢,只能施主自行参透领悟。其中万般滋味与生死业报,也只能是施主一人承受,无人可代。”

白若芙沉默片刻道:“信女有一事相询。”

严白大师道:“施主现在想问的问题,老衲暂时无法回答。若有一天,施主深陷泥淖之中不可拔,亦或者是欣然顿悟,可再来寻老衲饮一壶清茶,说不定那个时候,就有答案了。”

白若芙垂眸双手合十,俯身致意。

严白大师念了一声佛号,转身悠然离去。

碧山见严白大师带着小沙弥远去后,小声说道:“小姐,这严白大师怎么说得如此高深?碧山一个字都听不懂,小姐听懂了吗?”

白若芙神情莫测,说道:“严白大师境界之高,非你我所能理解。我们回吧。”

北境,军营。

已入深秋,寒风瑟瑟,林木萧索。北境室外的温度已是很低。

此时一个年轻男子正裸着上身,趴在一个木凳上,小麦色的背部上是一道道新鲜的血痕。旁边一个士兵正用长鞭狠狠抽着年轻男子的后背。

“十八,十九,二十!”抽鞭的士兵将长鞭收起,对一中年男子道:“穆将军,二十鞭已到。”

姓穆的将军身材魁梧,一脸横肉,他眯了眯眼,对受鞭刑的年轻男子道:“小白将军,部下士兵犯错,上官有连带责任。所以其中十鞭是惩罚你御下不严。而另外十鞭是你主动代为受过。此二十鞭你服是不服?”

被称作小白将军的年轻人扶着木凳缓缓站了起来,虽受酷刑,眼神却仍如鹰隼般锐利。他对穆将军抱拳道:“下官甘愿领受这二十鞭,望穆将军原谅常起的所为。”

穆将军哼道:“小白将军,我这次给你这个面子。若有下次,我必亲手打断常起的腿!敢动我的人?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小白将军道:“多谢穆将军。”

穆将军带着手下的人转身离去后,立马有几个士兵上前搀扶住小白将军,纷纷道:“白将军,还能站稳吗?”“快!请军医来包扎!”

小白将军有些艰难地扶着士兵们,手臂上结实的肌肉都微微有些颤抖,清俊的面容上已满是汗水。他咬牙道:“还死不了。”

士兵们扶着小白将军往营帐里走去,小白将军问道:“常起如何了?”

一个士兵低声道:“已经醒了。军医说常起有伤在先,身体本就虚弱,又被人一拳打中头颅,才会突然晕厥。只要好好养伤,应该没什么大碍。”

小白将军点点头,在士兵们的搀扶下进了自己的营帐,军医赶过来为他上药裹伤。

军医走后,营帐里只剩下自己人。此时常起虚弱地走了进来,一进营帐就扑到小白将军的床前,哀声道:“白将军,你何苦替我受鞭!此事是我一时冲动,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被姓穆的打死,我也认了!”

小白将军冷静道:“你死了倒是痛快,可接下来的事情呢?所有兄弟们在穆将军麾下郁郁不得志,战场上用的装备永远是次品,更别说我父亲战死的真相可能就此被埋没。常起,我们已经失去很多兄弟了,我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你们当中的任何人了。”

常起低头羞愧道:“白将军说的是,是我冲动又无能。一年多前疾风将军明明已经查出刘武的背叛,我这一年多却没能再找到任何证据。今日还没忍受住刘武对疾风将军的诋毁,主动对他出了手,才让姓穆的抓住把柄。”

小白将军皱眉道:“刘武他是故意激你动手。现如今穆将军是我上官,我不能违背他的命令。刘武有穆将军罩着,我们若动他,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自己。所以虽然刘武罪该万死,但为长远计,只能先让他逍遥一时。”

常起道:“我明白,我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不能让疾风将军......白死。”

见常起提起自己的妹妹,小白将军心中沉痛。自己的妹妹自小聪明正直,战场上有勇有谋,所向披靡,如父亲手中最锋利的宝剑,剑之所指,即会响起胜利的号角。他敢说,世上少有女子能与自己的妹妹比肩。可如此优秀的妹妹,战场上杀敌无数,最终却惨死在阴暗的政治阴谋中,他怎能不悲痛?至今想起妹妹的死,他仍然心中绞痛不已,难以释怀。

小白将军暂且抑住悲痛的心情,思索道:“刘武此次激你动手,倒是有些奇怪。莫非朝中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不得不主动出击?”

常起道:“白将军的意思是,刘武他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制造我们的把柄,让姓穆的惩罚我们,以削弱我们的战斗力?”

小白将军沉思片刻道:“我需往京中写一封信,最近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被他们找到借口惩处你们。”

“是!”常起与几个士兵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