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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的车子远去了,天也大亮了。

于雷把何月红、于桃花叫上车,继续开车回阳城。

在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阳城。回到阳城,于雷本来想找个旅馆安顿三个表妹和表弟,但凌清霞道,让月红和桃花就住在店子里吧。你安排好三喜就行了。

回到店子里,两个女孩子还心有余悸。凌清霞道,先睡觉还是先吃点东西?两个女孩子道,被那几个家伙一闹,睡都不敢睡了。先睡一觉吧,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于雷就近找了家宾馆,给何三喜开了一个房间,对他说,我要回去睡一觉,那个建筑老板还没有上班,你休息两天,我再带你见他。又给了他几十块钱,要他饿了买些东西吃。做完这一切,打电话给金小小,问她在哪儿。金小小说,在父母那儿,于雷道,我刚回阳城,开了一天一夜的车,有些累了。先睡一觉再洗个澡便去见她。

于雷回阳城后的第三天,接到了阳城公安局高副局长的电话。于雷对高副局长派人营救表示感谢,问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

高副局长说,他们运气不太好,撞在枪口上,这次可能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高局长问于雷到报社报到了没有?有没有时间参加公安的一次大行动?

于雷道,我给欧阳总编打了电话,也到报社报了到。工作上听从安排,领导吩咐就是。

高局长道,我们之间不存在那些,知道上次你受了委屈。革命工作嘛,哪有不受委屈的?不要放在心上。

于雷道,高局长,没事的。是我比较幼稚,没有政治觉悟。

上次阳城抢劫案的成功告别,高队长都升了市公安局副局长了。

高局长道,那我和欧阳总编请示一下,还是想你来领头做这个专题报道,只是这次时间跨度比较长,更加辛苦。虽然于雷的报道让宣传部某些人不喜,但他的报道一再上中国公安这样的国家级报纸,给阳城公安长了脸,这是不争的事实。

次日,欧阳总编通知于雷,全省公安有大的行动,报社要组织专题报道组,展现严打成果。还是由齐雅茹和于雷牵头做这个报道组的负责人。

当晚,于雷就到市公安局参加了他们内部的动员大会。大会上,于雷通过影视看到了公安部长的讲话。这才了解到了一些令他难以置信却又实实在在的数据和事实。

90年代以来,中国处在经济、社会、文化等各方面的转型期,旧有的思想文化和社会管制在松动,在港台、西方影视作品和生活方式的影响下,人们在受到启蒙的同时也备受拜金、犯罪的蛊惑,出现了改革开放以来的又一个犯罪高峰,刑事案件的发案率是80年代前期的8倍,1995年公安机关立案超过150万起,涉枪犯罪、毒品犯罪和黑社会团伙犯罪引发的大案频出。这是后来公安部长在一次讲话中道出的数据。

公安部长还在讲话中表示,现在突出的治安问题是:重大抢劫案件明显增多,接连发生犯罪分子以金融单位、运钞车、珠宝行为目标,持枪抢劫巨额财物的恶性案件,车匪路霸在一些地段又有抬头;杀人犯罪案件增多,影响恶劣;连续发生犯罪分子蓄意报复社会的爆炸案件;一些地方犯罪团伙活动猖獗,尤其是一些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和流氓恶势力为非作歹、横行不法、欺压百姓,成为一些地方治安混乱的主要原因;制贩吸食毒品、拐卖妇女儿童、卖淫嫖娼、制黄贩黄、赌博等社会丑恶现象仍在不少地方继续蔓延;相当数量的枪支弹药、爆炸物品、管制刀具非法流入社会,对社会治安构成极大威胁。而这次领导的被杀成为诱因,中央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第二次严打。而阳城,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这几年治安案件也十分频繁,像雨夜屠夫和抢劫银行运钞车这样恶劣的案件,多次发生,已严重影响了社会的稳定和经济的正常发展,因此紧跟中央形式,从二月底开始在全市范围内开展第二次严打运动。

于雷从这次回乡返阳城的亲身经历,也切实地感受到现在治安问题的严峻性。

1996年二月,过完年不久,在全国各地一场轰轰烈烈的严打行动在全国展开,而阳城以打击黑恶势力和车匪路霸为主题的扫黑行动拉开序幕。于雷也进入了关于严打的新闻采访报道组。

于雷通过资料了解到,从70年代末期开始,我国经济开始持续高速发展,人们的生活开始富裕起来。尤其是进入80年代中后期以后,货运行业开始兴起,出现了很多依靠长途货运致富的故事。而进入80年代中后期以后,人们的流动性逐步增加,外出务工的情况越来越多。当时,人们出远门,基本上以汽车或火车为主。而车匪路霸在这个时期逐步形成。所谓车匪路霸,就是犯罪分子在公路、铁路、轮船等交通工具上、进行各种犯罪活动的简称,一般以故意伤害、侮辱妇女、抢劫财物等为主。从80年代中后期开始,车匪路霸犯罪活动逐步增多,在90年代前期,这一类型的犯罪活动,达到了顶峰。

通过参加公安机关的动员大会,于雷更是深入了解到,因为商业活动和打工还乡,都会携带数量比较大的现金。各种犯罪分子,更是看上了这一点。利用各种犯罪方式,抢劫火车上的财物。对于各种长途客车,则会进行洗劫。甚至对于车上的年轻女性进行侮辱,这一点非常可恶。车匪路霸基本上都拥有管制刀具、土枪或者猎枪,甚至是制式枪械。一旦人们进行反抗,往往会出现群众伤亡。猖獗的车匪路霸,已经严重影响了经济发展、社会秩序和群众的日常生活。为此,早在1993年,公安部门就下达了《关于严厉打击“车匪路霸”犯罪活动的通知》。通知要求:对于“车匪路霸”犯罪案件,必须坚决贯彻执行依法从重从快的方针,加强打击力度。对于“车匪路霸”犯罪案件中集团犯罪的首犯、共同犯罪中的主犯以及累犯、惯犯,要坚决依法从重惩处,该重判的要重判,罪当处死的,要坚决判处死刑,决不能手软;对长期在铁路、公路等交通沿线流窜作案的犯罪分子,一般不能适用缓刑。注意结合各地区的具体情况,选择典型案件,通过公开审理,集中、公开宣判一批罪恶重大的“车匪路霸”犯罪分子。要充分利用新闻媒介,大造严厉打击的声势,广泛进行法制宣传,以威慑犯罪,教育群众,坚决与“车匪路霸”犯罪作斗争,检举揭发其犯罪活动。作为阳城的主流媒体,报纸和电视更应首当其冲。

因此,年后上班后,于雷几乎天天参加会议,抽空给何玉笙打了个电话,问他方不方便安排一个人到她店里工作,何玉笙道,有些困难。于雷便安排何月红和于桃花暂时一起在店里上班,并要凌清霞对她们进行了简单的培训。和耿大明打了个电话,他们还要在县城待几天,过了正月十五再出来。于雷带何三喜见了钱生全,也到厂里转了一圈,何三喜没什么兴趣。于雷又和耿大明说了何三喜的事情,耿大明给他一个电话和名字,要于雷把人交给他就是。于雷把何三喜送到辉煌集团,把人交给了一个叫做谢有道的人,谢有道说,耿总打了电话来,看何师傅想在哪个部门?一人是业务部,一个是事业部,一个作业部。何三喜见业务部站相对轻松,便道,先在业务部门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