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校园联合运动会是由桐明大学、海诺恩格尔还有另外两家大学共同举办的运动会,地点就选在海诺恩格尔。
作为主办场地方,海诺恩格尔的选手们拼了命的练习,只为在运动会上为校争光,特别是要让桐明那些人瞧瞧他们海诺的风光时刻。
对比海诺运动场地上的热火朝天,桐明的体育馆显得非常冷清,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来练习。比起去浪费时间、浪费体力,去争夺那些毫无用处的名次,他们更愿意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
公共课教室里,虞行翡依旧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两耳不闻窗外事,对温清川几人好奇的视线视而不见。
“老校长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海诺的贿赂了,居然答应搞什么联合运动会。”赵闻西脚搁在桌面上,双臂瘫在椅背后,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我都快毕业了,还摆我一道,真丢人。”
没办法,桐明愿意去报名的少之又少,她和顾司安是重点关照对象,学校居然一人多用,强行给他们报了很多项目。
赵闻西想拒绝,被体育老师抱着腿嚎得声嘶力竭的样子恶心到了,只能答应下来。
顾司安倒是无所谓的样子,学校怎么安排,他都接受。
“听说是虞家那位答应的。”温清川看了眼发呆的虞行翡,悄声对着赵闻西说着。
“哦,那难怪了。”赵闻西一脸明悟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既然是虞家答应下来的,难怪校长急吼吼的热血的不行。
随后用考究的目光看向窗边的人,虞行翡可不像是想争宠的样子,他居然会主动去报名,还是报的没人愿意去的长跑。
看来,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的那个小情人,谁不知道海诺的孙谨,田径社的招牌。哪怕是在桐明,她都有所耳闻孙谨的一些事情。
啧啧啧,恋爱的酸臭味,让人头脑发昏,失去理智啊。
还算放松的心情被前呼后拥着进来的人毁掉,赵闻西对着虞行翡狠狠地说着,“他妈的,他敢过来,我揍死他。”
虞行翡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又移开眼神,懒得再看。
旁边的温清川和江家兄弟,幸灾乐祸,笑容满面。
又有热闹看了。
“闻西,运动会我们一起配合,一定能让海诺的出丑,羽毛球可是我长项。”虞行珂无视来自几人诡异冷淡的目光,径自走向赵闻西。
还未落座,就被揪着衣领拖着走。
“喂,你干嘛?”虞行珂被赵闻西的举动震惊,用力掰着她的手,居然挣扎不开。
这女人,力气好大,跟怪物一样。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被个女人控制住了,脸面尽失!
虞行珂也顾不得讨好她了,恶声恶气地低声说,“赵闻西,你放开我!”
死女人,哪还有个女人样,要不是为了得到赵家支持,谁会靠近这个女人。
打开被窗户,一阵凉风吹进来,悬空的感觉让虞行珂浑身一凉。
“哦,放开你?”赵闻西揪着虞行珂的衣领,将他面朝上,半个身体都悬空在窗户外,抖抖手,一副听话准备松手的样子,“你确定?”
虞行翡面朝着天空,脑后风吹过冷汗,凉飕飕的,想起来,赵闻西是个什么都敢做的性子。
和虞行翡那个疯子一样!
虞行珂死死地抓着赵闻西的手腕,生怕她真的放手,“你疯了!我是虞家人!你敢这么对我!”
公共教室,可是在三楼,楼下是大理石台阶,掉下去不死也残废了。
“哦,就这么对你了,怎么着吧?”赵闻西把人更往下压了点,看着那满脸恐惧的表情,畅快大笑着,“回去告状啊,找你爸来收拾我!”
虞家现在也就靠着老一辈顶着,年轻一辈除了虞行翡,还有谁拿的出手?
赵闻西根本不带怕的,谅虞行珂这个怂包也不敢回去告状。
头下脚上,虞行珂脑袋开始充血了,听到赵闻西嘲讽的话,更是头脑充血。
赵闻西没有拉他起来的想法,这么久居然没人来救他,虞行珂想起虞行翡明明留在一旁看着,恼羞成怒地大喊着,“虞,行,翡!你是死了吗?!”
赵闻西侧过头看虞行翡的反应,他居然跟没听到一般,连眼睛都没转过来一下,不由嗤笑一声,“虞行珂,你给我记住,再靠近我,我真敢把你推下去。”
说完拎着人,嫌恶得一把推开,“滚远点!”
虞行珂靠在墙上喘气,惊魂未定。
座无虚席、满满当当的教室里寂静无声,除了赵闻西那几个人,所有人都低着头,看着地板,像是地板上有金币一样,看得认真又仔细。
咬着牙,虞行珂黑着张脸离开教室,大门被踢得轰隆直响。
“傻逼。”赵闻西看着颤颤巍巍的大门,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眯会。
虞行翡还是那副样子,一个人待在教室里,对任何喧闹视若无睹,没有和其他人交流的意图,耳机里还能听到孙谨那边的奔跑声、笑闹声。
这是他无法参与的,属于孙谨的校园生活。
他只能像个偷窥者,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旁观着他的快乐。
孙谨在那所学校里,没有人知道他和自己的关系。
心情蓦地沉重酸涩,虞行翡握紧手掌,看向海诺学校的方向,孙谨,我对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真的,无法忍受了。
他想光明正大地和孙谨站在一起。
他想向所有人表明,孙谨是他的所有物。
明明,孙谨,就是他一个人的。
虞家…虞家…
当孙谨中场休息时,发现手机里有虞行翡发来的消息和好几通未接电话,已经过了很久了。
“王传,我先走了,你自己练。”只来得及打声招呼,孙谨拿着外套和水壶就跑。
方时鸣他们只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孙谨飞快奔跑的背影。
跑到大白天都阴阴暗暗的竹林里,孙谨循着虞行翡发来的地址找过去,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虞行翡还在不在。
突然被一只手扯到竹林背后,被熟悉的味道包围着,孙谨并没有被吓到,伸手紧紧抱住。
“等很久…?”孙谨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凑上来的亲吻堵住嘴唇,水壶脱手,掉在铺满竹叶的地上,脚步踉跄着被拉着坐在他的腿上。
两人坐在石椅上,孙谨被人亲的发懵,只能迎合着这突然的热情。孙谨还没回过神,下巴脖颈片片痒麻,一双手还在到处点火。
虞行翡比他自己更熟悉这副身体,很快孙谨就全身开始发热,汗水从额头滑落、流淌。
还迷糊着的孙谨,被身上的凉意惊醒,吓得倒抽口气,气急地推着虞行翡,和推在一堵墙上一样,无法撼动分毫,“你不会是要在这里?!这可是在外面!随时都有人会来。”
虞行翡没有回答他,更没有轻声安抚着慌乱的人。
孙谨刚刚才运动完,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被人嫌弃碍事一般,一把脱下扔在地上。
虞行翡抓着孙谨挣动的双手,盯着眼前的人。肩宽腰挺,全力奔跑后,汗珠还沿着腹部曲线滑下,像一条神秘又结实的河流,汇入在衣物之下,荷尔蒙扑面而来,活力又性感。
孙谨在学校一直都这么性感?
被其他人看着…
虞行翡那双浅棕色眼瞳被熊熊大火燃烧的通红,只觉得头脑晕眩,心头的火焰,如野火燎原,越烧越旺,难以扑灭,再也顾不得其他了。
双手背在身后被人用力抓着,孙谨能怎么反抗?只能狠狠地咬着身前人的肩膀不松口!
等虞行翡心绪稍微平复了几分,被孙谨咬伤的地方,痒痒的,被小动物似的轻轻舔弄轻吻着。抬起孙谨的脸,果然那双眼睛还失神着,还未清醒过来,忍不住,又凑过去交换着气息,延长孙谨失神的时间。
凉风吹过,被寒风唤醒的孙谨感到有些凉意和害怕,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穿上了桐明的春季长款外套,低着头靠在虞行翡肩膀上,呼吸还难以平复,身体颤抖着。
被虞行翡牢牢抱在怀里,身体炙热如火,却还是不由得瑟瑟发着抖,皮肤冒出一粒一粒的小疙瘩,露在长外套外面一截的小腿更是颤抖得快痉挛了。
“我要回去,带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看着虞行翡琢磨不透的神情,孙谨露出祈求的神色。
风吹过竹林,像似有人在竹林深处窃窃低语着。
虞行翡看着孙谨被风吹过竹林的声音吓得发抖,脸色也变得苍白,害怕不已的样子看着确实很可怜,虞行翡再冷硬的心肠也不由软了几分。
被带回别墅,按着脖子跪趴在床上,这里是让孙谨熟悉安心的环境,这才放下心来,放松着身体承受着。
虞行翡一直没有说话,不过脑后和脖颈肩膀上,不断落下的亲昵安慰,让孙谨依旧安心沉溺,只是隐隐担忧,也不知道,虞行翡是又怎么受刺激了。
虞行翡的睡眠时间并不长,醒的很早,熟睡后的睡眠姿势,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改变,变成他被人牢牢抱在臂弯里,孙谨的手臂圈着他的身体,睡的正香。
忍不住盯着模糊的人影,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描绘出熟悉的模样。
孙谨的生物钟很准时,不需要闹钟,到了时间就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黑乎乎一片,依稀还是能看到一双睁着的明亮浅眸,像黑夜里盯着猎物的野兽一般。
刚醒就正对上盯着他出神的虞行翡,也不知道他这样看了多久了,孙谨也没被吓到,看时间还早的很,离天亮还有一会,翻身轻轻压上,呼吸轻柔地交织在一起。
孙谨体力彻底耗尽,浑身无力地伏在心跳迅速的胸口,唇贴着唇,低声呢喃,“心情,好点了吗?”
“嗯。”嘴唇顺着唇畔脸颊,慢慢挪到孙谨的眼睛和湿漉漉的额头,最后闷在柔软的发丝里,闷声回应了一声。
“想去约会了?”虞行翡灼热的呼吸撒在敏感的头皮,孙谨感觉有些痒地蹭了蹭,这才接着说,“今天我再陪你去,但是别在那里做了,太不隐蔽了,我害怕。”
一手捏着孙谨指尖把玩着,一手缓慢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微汗的身体,虞行翡这才回答,“好。”
其实虞行翡清醒后,也有些后悔当时的冲动,真有个人冒出来,孙谨的身体就被看光了。
当时突然被无法控制的嫉妒情绪控制了心神,他嫉妒着海诺的所有学生,真的有人来,恐怕也不会停下来,他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孙谨,是属于他的!
“孙谨,如果我公开我们的关系,你害不害怕?”
听到虞行翡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孙谨几乎没有思考过就摇了摇头。
灯被突然被打开,孙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还不适应突然的光亮,眼睛被突然的光线刺激得都睁不开了。
慢慢眨了眨眼睛,虞行翡盯着孙谨的双眼,再次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
“我从来都没有害怕过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看到了白皙肩头显眼狰狞的咬伤,孙谨觉得非常刺目,愧疚地在边沿一下一下亲着,“只是怕对你有影响而已。”
孙谨知道虞行翡对着他家里人一直隐瞒着他们的关系,孙谨从未指望能获得他们的谅解和祝福,他们连虞行翡都能折磨成那样,怎么可能会接受自己。孙谨只怕,被他们知道了,虞行翡不知道又会被他们怎么对待了。
孙谨这才猛地意识到,虞行翡,并非,无所不能。
这几年,从没有虞家人来打扰过他们的生活,包括虞行翡的父母,怎么想都不正常。
虞行翡怎么办到的,在虞家,他到底是怎么过的?
这么一想,孙谨真的恨不得心疼地想落泪了,又强忍回去,“对不起,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这么多年,都让你一个人扛着。”
一个大男人只会无用的哭哭啼啼,真是太没用了,眼睛贴着虞行翡的耳朵,他不想让虞行翡看到这么软弱没用的样子,声音却仍旧带着几分颤抖,“你,是不是很累了?”
虞行翡从来不说他的辛苦,自己就理所当然的当做不知道,像只鸵鸟,躲在沙子里,只会享受着虞行翡的对他的好,被宠成了个只顾着自己安乐的傻子。
虞行翡既要扛着被虞家发现的压力和他生活在一起,他们无法公开彼此的关系,虞行翡还要时刻警惕着靠近自己的人,他一直在忍耐着。
明明早就该察觉到,虞行翡的渴望,那么的明显,虞行翡希望能光明正大的不顾任何人的眼光牵着他、亲吻他,以名正言顺的关系走在阳光下。
戒指、婚礼、还有不论在哪,肆无忌惮想要亲昵的想法…这些,都只是因为虞行翡想对自己身边的人证明他的存在。
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了。
怎么能这么粗心,非要等到虞行翡忍受不了了,到现在才想到这些。
感到耳旁的潮湿热意,虞行翡哪还管的上什么急躁心焦,强行抬起埋在肩窝的脑袋。果然,是一张强忍着哭意的脸,那双眼睛紧紧闭着,睫毛湿漉漉地粘成一簇一簇的。
“睁开眼睛,让我看看你。”安抚着亲吻着孙谨的眼角,效果不大,别说睁开眼睛了,虞行翡无奈地看着孙谨慢慢红起来的鼻子和颤抖着扁起来的嘴唇,怎么还越来越委屈了,柔声哄着说着,“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他只是问了那句话,没想到孙谨的反应和他预想的都不一样。
孙谨不是害怕、恐惧,也不是慌张、混乱,是,心疼?!
想看着那双眼睛,虞行翡想看看是不是如他想象中那么美好。
看着从心灵到身体,对着自己全都柔软成一团的人,虞行翡只觉得那颗冷硬的心,被孙谨架着锅炉,煮的烂熟了,软乎乎热烘烘的。
不过,孙谨今天并不听话,虞行翡怎么轻柔诱哄都只是侧着头,闭着眼睛。
虞行翡只能翻身换了个姿势将委屈的人压着,闭着眼睛的人,完全不反抗,也没抗议已经超量的任务指标了。
“真不睁开眼睛?”虞行翡咬着孙谨耳垂磨着,看到孙谨眼睫剧烈颤抖着,就是不肯睁开,这才直起身体,故意使坏问着。
“不睁。”孙谨手臂都抬上来挡着眼睛,不让虞行翡看到他不断滑落的眼泪,为了掩盖羞耻,也为了不让固执的虞行翡坚持,故意恶狠狠地说着,“你就这么点力气?白长这么壮了。”
听到震惊的抽气声,孙谨什么也不管了。
一直都是虞行翡主导着一切,自己只用享受成果,等着接受就行。
虞行翡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那么急切,那么不安,自己是不是也该主动起来了?
孙谨也不想让虞行翡看到他愧疚的眼泪。
这种没用的东西,除了让虞行翡心软,让他犹豫,给他造成困扰,没有任何用处。
虞行翡想不顾一切公开,他奉陪到底就是。
不管虞家想做什么,谁都别想分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