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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为母则刚,临终托孤

走到西门没多久,回府的侍卫就带着三匹马过来了。

我们一行三人,顺着官道奔陈庄而去。

就在去往陈庄的途中,路遇一位男子拉着一辆板车在官道上破口大骂。

“该死的贼人,你不得好死,俺一定要抓到你,为俺娘抵命。娘,俺们回家,以后咱都不来京城了。呜呜……”男子脸红耳赤,边骂边哭地往前拉着板车。双手双腿都颤抖的厉害。

远远的看着大汉好像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站起来走到板车旁给躺在板车上的老妇人喂水。

“娘你喝点水,俺们很快就到家了。俺一定会把你带回家的。”大汉抹了一把眼泪,柔声的对老妇人说道。

“儿呀,累吧。不要再骂那些人了,他们会有报应的。不要去恨他们,要做个好人。你能一生平安我就满足了。你爹去的早,为娘没有照顾好你。大字不识一个,至今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连个贴己的人都没有。俺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啊!啊?俺可怜的儿子呀。”

老妇人,一边哭一边虚弱的说道,想要伸手去抚摸儿子脸的手,也因为虚弱无法动弹。

“娘,俺不累,娘你喝点水。我一会找点吃的回来。娘的话我都记得,我会做个好人的。”

大汉握起老妇人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着,是那样的轻柔。就像小时候母亲生怕弄疼儿子般轻轻的抚摸着。

“我们过去看下怎么回事。”秦康对两位侍卫说道,就率先骑马走了过去。

秦康来到跟前翻身下马,轻声地对这对可怜的母子俩说道:“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嘛。”

两个侍卫看来不及阻止秦康,立马跟了上来。

没有得到老人家的回答估计是太虚弱了,只有大汉警惕用布满血丝的大眼睛盯着我一行三人。

“你们想干嘛?俺已经没有钱了。”说罢,大汉腾出一只手来,抓起放在板车上的大木棍防备着我们。

大汉身高九尺,在古代这个身高算是巨人了,骨骼比较大。但他却比较瘦,这应该是基因的原因,不然以他们家的条件也长不了这样的身体。脸庞棱角分明,眉骨较高,从长相上就有一股子气势。

“这位大哥,你误会了。我看老太太好像病的不轻。我正好路过,过来看看能不能尽点绵薄之力。”秦康同情的看着这个老太太说道。

这时大汉肚子传来咕咕叫的声音,应该是长时间没有吃东西,饿极了。

这时老妇人动了动手,估计是儿子肚子饿的声音,让老妇人用自己全身的力气开口道:“官人,求您行行好,给俺儿子口吃的,他饿了好久没吃东西了,都给俺这个老太婆吃了,您就行行好,俺来世给您做牛做马,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菩萨会保佑您的。”

一个虚弱的只有一口气的老妇人,在知道儿子饿了的时候,用尽最后的力气也要给儿子讨口吃的。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子虽弱为母则刚。

无论生活多么的艰难,都想把自己最好的给自己的子女,为子女遮风挡雨。

“我这里正好有点吃的,我这就给你拿过来。”秦康招了招手让侍卫把食盒拿了过来。

大汉一把抢过侍卫手上的食盒,拿起烧鸡就撕开了。把一整个鸡最嫩的部位抠下来撕碎送到老妇人的嘴里。一点点喂着老妇人,一边吃一边用水送,才勉强吃进去。

“你现在快去把郎中带过来,最快的速度。”言罢,侍卫用最快的速度往城里奔去。

大汉看老妇人吃完以后躺着休息的间隙,也抓起烧鸡吃了一小半。就停下来了。

“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您能不能把这些吃的送给俺,俺要送俺娘回家。俺没钱了。”大汉跪下来哀求道。

“好,这些都送给你。”秦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

“这位大哥,你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秦康关切的问了一句。

“俺看你是个好人,肯给俺吃的。俺愿意和你说。俺和俺娘住在离进城一百多里在的小村子里,今年春耕的时候俺娘突然感到不适晕倒了,然后卧病在床。最近一段时间病情突然加重了,俺听村里医生说,京城有太医,是整个大秦最好的郎中,能够医好俺娘的病。俺就把俺娘存的给俺娶媳妇的钱拿了出来,变卖了房子和土地。来京城给俺娘瞧病。可是刚进京城,就遇到一个人过来问我是不是来找大夫瞧病的,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是俺村子的村医让俺来找太医,给俺娘瞧病的。他说他能帮忙,先去他那住一晚。第二天给俺找太医过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俺的钱不见了。那个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无奈之下,只能露宿街头破庙。白天去找那个偷俺钱的人。过着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俺娘病的更加重了,俺娘说想家了。俺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送俺娘回家。”大汉痛苦的看了一眼睡着的妇人,又补充道。

“可是俺们没有家了,俺娘也还蒙在鼓里,俺不敢告诉她。”

“这位大哥你且放宽心,我们已经去请郎中过来了。”秦康宽慰他道。

半个时辰以后,侍卫和郎中赶了了过来。这是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小医馆的郎中,最近一带小有名气。

郎中给熟睡中的妇人把脉后,摇了摇头。

“这位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郎中看秦康的衣着,认定秦康是这里的主事人说道。

我跟着郎中来到侧边,听他道:“公子,这老太太是你何人?”

“我路过遇到的这母子二人。有何不妥。”我疑问道。

“公子高义,有菩萨心肠,小老儿佩服。只是小老儿学医不精,无力回天。老太太是常年积劳成疾,病来如山倒,算是积重难返。又因感染风寒,观其脸色,面部蜡黄是营养不良所致。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了。”郎中惭愧的说道。

“尽力就好”

秦康回头望着这位一生操劳的母亲说道,这句话是对郎中说,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此时老妇人悠悠的醒了过来道:“儿呀,快扶俺起来。让俺看看俺们的大恩人,俺要记住他的样子。”

老妇人挣扎着起来。

秦康急忙走到板车旁边道“老人家,不必如此。你先好好休息。”

“俺知道,俺很快就能见到俺当家的了,刚才还梦见他来看我了。”

老妇人笑了,说起她男人来看她的时候满眼的甜蜜,想必是想起年轻时和她男人的幸福光景了吧。

“阿牛,你过来跪下。”老妇人对着大汉说道。

“公子,俺知道您是有本事的人,您有菩萨心肠。一定是哪位大佛转世。俺的儿子以为俺不知道家没了,我其实都知道”

老妇人慈爱的摸了摸阿牛的头继续道。

“阿牛,俺的儿子。你就快成为无家可归无依无靠的阿牛咯。公子,俺儿子能不能跟着你,给他口饭吃吃,他有力气,能吃苦可以为您当牛做马。任由您驱使。”

老妇人满眼泪花的望着秦康,那心疼又期待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秦康的心。

秦康牙根紧咬,眼泪在打转,这是托孤啊!哪个母亲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当牛做马,连命都卖了。而且还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她也是在赌,赌我是个有良知的好人。

老妇人没有听到我的回答,焦急的说道:“阿牛,你快过来跪下发誓,你发誓你从今以后命都是这位恩人的,永世不得背叛这位公子,为恩人当牛做马。快呀,俺的痴儿呀。”

“俺阿牛,永生永世为公子当牛做马,任由驱使永不背叛,否则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不得轮回”

阿牛不忍母亲伤心,发下了誓言。

“我答应你老人家,你不必这样。”

秦康过去拉着老妇人的手,冰凉冰凉的。

“谢谢公子的大恩,俺和俺男人来世给当牛做马。”

老妇人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个很大的心愿,或许也真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人老了,眼神也不好使了。阿牛,刚才你爹说打到了一头大野猪,很大的哩。我的去帮忙了。”

老妇人说完,安详地躺在了阿牛的怀里。

“俺没有妈妈啦!再也没人疼我,摸我的脑袋了啦!小时候……”

阿牛闭着眼睛,泪流满面的抱着老妇人念叨着,说着小时候和母亲快乐的时光。就像小时候母亲抱着儿子哼着不知名的童谣。

“你俩去买一口最好的寿材拉过来。和祭奠用的物品过来。”秦康吩咐道

侍卫和郎中也都沉浸在这悲伤的氛围中,听到我的吩咐,赶紧去操办起来。我们都没有去打扰安慰阿牛,就让他们再相处片刻,好好的道别。

在日落前,我们将老妇人葬在了附近土山上。上完香烧完纸钱,我走到墓前。

“老人家,阿牛我带走了,请你放心。我秦康会帮你照看好你儿子的。”秦康郑重的鞠了一躬道。

“秦康?您是康逸王秦康吗?”郎中吃惊的问道。

阿牛也是大吃一惊,俺娘竟然让俺跟着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