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最后看了一眼手上的纸条，也抛进了火盆，听世子问起便回答。
“还没有，张臣为人不行，手底下倒是有几个士兵对他死心塌地，昨日都已经摸寻到他的踪迹，结果是他手底下的人假扮，让他逃了。”
昨天是朱祁跟着的，所以他提起来恨的牙痒痒，到手的鸭子竟然还能飞，“不过应该快了。”
他们一路往南，因为人多前进速度并不快，来东霁已经三天，之前并不打算在这里和张臣的人对上，但是据他们的内应传来的消息，东霁若是不管，怕是要出大乱子。
因为他们一路上将张宇尧把控长安占山为王的消息传出之后，张宇尧加快了吞并东霁的速度。
也正是如此，张臣他们的手段也肮脏了许多，东霁几个官员因稍微反抗，直接被张臣手底下的人斩首示众挂在他们府衙门口。
现在东霁城内人人自危，张臣他们一开始只有三千之众，但是据线报，已经有大批兵士往这边开拔而来。
而西北军这次驻扎在这的，却是有两万之众，在援军来之前，将张臣的队伍弄出东霁城是易如反掌。
“给长安也递了帖子，若是张小将军脑子不笨，不会在东霁和我们直接对上。”
夏侯就是被派去长安递信，算时间，过两日就要来东霁与他们会合。
信上是西北军的战书，若是张宇尧一意孤行，那西北军师出有名，若是直接将他们伏诛，也无可厚非。
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张宇尧不会在雨翼未丰之前自断臂膀。
“好，蒋老那边如何了？”
蒋老在本来的安排里本来是在西北城坐镇的，但是听闻了东霁的变故硬是拖着年迈的身躯快马加鞭赶到东霁。
东霁有他几个老伙计，他实在不忍这些人被张臣这样的乱臣贼人祸害。
人即来了，霍骁自然要安排好，另外派了祁磊回西北坐镇，顺便让他从西北沿路再拨了一万的兵马，分成三路，从另一面往南京城轻装而行。
“蒋老将几个校尉以及巡尹的家属安排在了我们的地方，东霁我们拥有的粮草不够，若是要护住全城百姓，怕是坚持不了一月。而且现在…”
朱祁无法判断，这东霁里多少是敌，多少是友。
很多大臣还在摇摆不定之中，而那些商户，不只是墙头草还是铁公鸡。
也难怪张臣直接上来就杀鸡儆猴，但是也不能怪他们，这半年多的干旱，还不知要持续多久，现下若把粮食上交，他们一家老少的生存都会有问题。
毕竟不是所有的商户都是米粮商户，家里多的更多是银票而不是吃饭的口粮。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霍骁此行带了很多的土豆以及挖井的工具。
“无妨，将张家的军队除出城去，城门换上我们的人，剩下的说客有蒋老去做，你们这几天带着兵士更多的要协助城里百姓让他们自给自足。若百姓中藏有敌寇，格杀勿论。”
“是。”
朱祁应下转身出了大帐，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接到来自南京城的来信，别说世子，他都颇有些热血沸腾，巴不得现在就飞回去，舒姑娘虽强，但到底只有一个人。
也不知异人阁的人会不会追查到她身上。
他们整个西北的战士，可都是要给舒姑娘撑腰的。
任他异人阁再多江湖人又有何惧。
“来人。”霍骁在朱祁走后又叫人将刘井刘将军叫进了营帐。
“世子？”刘井这几日忙的飞起，东霁这边驻扎的城军大部分想要投城。
但这毕竟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事情，因此刘井只能自己多跑几趟，将自己手底下的千户长白户长放到城军里去。
东霁的府兵和城兵说实话不好用，一个个软弱无力，他还得把他们的军需分他们一部分。
“嗯，南京城来的消息，陈府今年刚进的秀女最近返了一次府中，等她回宫后，整个陈府都在偷偷的将府中的商铺换成现银。”
这样做的人还不少，南京城现在看着好像还安安稳稳，实际上背地里早就风声鹤唳。
宫里人一多，嘴就容易杂，没人愿意自己的江山被人唬夺，那些个皇子估计私底下动作也不少。
“大概三天后，我们拔营前往南京城。宫里就算再怎么不长耳朵，消息也该透进去了。”
刘井皱眉，“我们人数众多，若进不了城，您的安危？”
他们几位将军其实都知道，西北军大概率是要反的。
但什么时机反，反之前如何保住他们的大帅，还需要从长计议。
“我叫你来，就是商量这个事情…”大帐里的灯过了子时都还亮堂，中途又来来往往了数人，直到半个时辰后几人才拿了一份手书，各自回了自己的营帐。
南京城外。
舒璃放假久了有些乏味，拉着苍苍在山间里瞎折腾。
“想你爹了。”舒璃迎着风乱飞。
她上辈子一辈子对着乱糟糟的丧尸，没见过几个活人，晚上睡觉也不安生，老是有仇不拉几的丧尸跑她面前找不自在。
所以也难怪她对于霍骁老是有那么一层滤镜光环在。
她重生以来的这段时间。
虽看起来自由。
但实际上，和霍骁在一起的日子里是最舒坦的。
那个大傻逼。
“啾啾。”要不去找他？
“算了，”舒璃叹口气，打仗的事情她不懂，也散漫惯了。“不过话说回来，空空他们到底去哪了？”
舒璃找时间又回了恶人谷一趟，并没有人回来的迹象。
“啾啾。”那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不是躲哪个深山老林去了。”之前异人阁大张旗鼓的追杀他们，估计把他们吓得够呛，因此才久久不肯露面。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应该或许就会出现。
“苍苍，走，回洞里去。”
她将空间里的东西整理了一番，发现还留有不小的空间，她的身体灵气进入自循环后，源源不断的给空间充上了能，就算她一天什么都不做，空间也会缓慢增长。
因此，可以去还债。
什么债？棺材的债。
“还怪想念的。”这里的洞口之前被乱石封了上，也没人清理过，但是舒璃走的是另外一条路，也就是洞口的另一边。
旧地重游，苍苍咕咕咕的想站在她的肩上，但是扫了一眼舒璃单薄的肩膀，还是认命靠自己的两只爪子和一只小鸡一样慢慢走。
舒璃将准备的珠宝一股脑封进棺材，然后重新写了封信塞进去，“有借有还，再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