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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中的污秽之力,让人陷入了负面情绪的围剿中。

消极、懒惰、暴虐、郁闷……进而让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做什么都感觉无趣。

逃命?

有什么好逃的。

人终归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死亡是终点,现在如此接近终点,为何要逃避,反正终究是逃不掉的,还不如静静地等候着,跟死亡融为一体。

种种负面的情绪,消弭人的斗志,进而影响到人的肉身,身体四肢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样。

就像消极的人做什么事都慢吞吞,浑身无力似的。

斗志没有了,力量也跟着消失。

张易缓缓抬起头,看着头顶血红色的云朵,长着七颗头颅几十张脸的怪物越来越近。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太上台星……”

关键时刻,刻录在罪狱牢房上的静心符发出耀眼的光芒,冲破罪狱,直入张易精神识海,张易不由自主地诵读着净心神咒。

蓦地睁开双眼,眼眸中再次有了光。

脚下飞刀猛地一加速,躲过那大怪物的“咸猪手”,甩出十几把飞刀,也不想着硬碰硬,就围着大怪物转,有漏洞就抽冷子来一下。

也不心大的打要害,专门盯着怪物身上那几十张脸来,连那七个头颅都不动,一点儿对付这些头颅的念头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不痛不痒又连绵不绝的攻击,给这大怪物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再一心追着张易跑,四条大手臂连连摆动,就像赶苍蝇一样赶着十把飞刀。

可苍蝇之所以讨厌,不就是因为再怎么赶它,它还是围着你嗡嗡转,时不时落在你身上,等你拍过来的时候又逃了,最后都是自己打自己。

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

就问气不气?

张易一把拎起跪在地上如同败犬的王远图的衣领子,带着他远离刘家院子。

见张易和王远图逃跑,新娘子便想去追,谁知左胸口这边十几岁男生头颅这时开口道:“姐姐,先别急着追人,我都饿了,咱们弄点儿吃的吧。”

“吃的跑出去了,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切,吃的那么多,干嘛一定要追那两个,我都闻到了,隔壁就有,很新鲜的味道,咱们过去吧。”

“去什么去,要去你们去啊,我要去打牌。”怪物右肩中年妇女头颅开口道。

“打什么牌啊,一天天不知道干活,都指着我一个老太婆。”后背右侧头发稀疏花白的妇人头颅数落道。

“妈,现在咱们不需要干活了。”

“是,就你命好能偷懒,就想着别人干活养着你。”

“好啦,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的头都给拧下来,丫头别管他们,去杀了那两个小子,敢欺负我们朱家人,反天了!”后背左侧老人头一脸怒气,双眼通红,仿佛每一丝表情都在说“别惹我,我很火大!”

“你哪天不火大?爷爷,淡定点儿,整个镇子都在我们的掌控中,那两个人逃不出去的。”

右侧胸口,一个跟左侧胸口人头长的差不多却是女相的头颅淡淡开口道,虽然二者长的很像,但是女相的这个,有种俯视一切的感觉,好像什么事都在她掌握中,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

“爹,你是什么看法?”

左肩上中年那人头颅笑道:“我觉得老二说得很好嘛,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们的,我们让他们生他们就不能死,我们让他们死,他们就不能活,大丫头,别手下留情,你相公可是死在他手上。”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哼,真不知道怎么会是你占了主导位置,一个容易被情感左右的人,凭什么在我之上?”右胸口的女生头颅讽刺挖苦着新娘子。

“朱琳,别以为我不敢动你,就像你说的,现在这具身体的主导者是我,给我老实点儿,别逼我收拾你。”

“哼!”

朱琳不屑地以冷哼回应。

“姐,别跟她扯了,我们赶紧走吧,我都快饿死了。”左胸口的头颅激动地左右摆动着。

新娘子接受了弟弟的提议,比大象还粗的多的大腿迈开步子,走向了邻居,在它身上那几十张脸纷纷兴奋地叫着,杂乱无章又此起彼伏,居然神奇地融合成了一首诡异的曲子。

那几十张脸中,一张老妇人的脸上流下了血泪,口中却在亢奋地嘶吼着,汇入其他脸发出的声音中。

自带bGm,朱琳感觉自己强的可怕,要是能取代姐姐主导者位置,就更好了!

脱离血雨的范围,王远图终于恢复了一些,不然再待下去,张易怀疑他能直接表演自杀。

“易哥,我刚刚没出丑吧?”

“你刚刚像个败犬一样跪在地上哭……”

“啥?我还哭了,不能吧?”这话王远图说的有些不自信。

张易没回答他,见怪物没追上来,把王远图放在一巷子里:“去找罗管事他们,让他们离这里远点儿,还有尽快找办法出去,如果还是出不去,那就想办法藏好自己,别让怪物抓到你们。”

“那你呢?”

“我速度快,能救一个是一个,这道静心符你留着,净心神咒我教过你,再遇到血雨或者其他影响你情绪的情况,记得念。”

“易哥,我跟你不一样,我念咒没啥效果啊,咒语我会背,可是不管用啊。”

“念一遍不行那就多念几遍,念大声点儿,你只要想着,你不念就等着变成那怪物的一部分,你一定能学会净心神咒的。”

“别磨叽了,赶紧走。”

“你保护好自己。”

王远图话还没嘱咐完,张易就已经踩着飞刀,冲天而起,又飞了回去。

罗管事在镇长家里找到镇长的时候,镇长正在单手用绳子捆住自己的手脚,在他旁边站着他儿子:“快点儿,把我这只手也绑起来,快!”

镇长的大儿子抓着绳子,没有一点点迟疑,将他老爹还“自由”着的手绑在背后。

怕绑的不结实,又拿着绳子紧紧围着镇长双臂绕了几圈。

“爸,孙老头的遗体不是已经烧了吗,怎么还出来闹啊?”

“笨蛋,红白撞煞,现在看来白的没本事搞事了,那搞事的一定是红的,老刘家的新媳妇儿有问题。”

“不能吧,那朱琴我看着挺正常的。”

“呸,你当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都一个镇子上的,那是你叔伯兄弟的媳妇儿,你……下贱!”

“爸,你这是说的啥话,哪有这样骂自己亲儿子的,还说我下贱,刚才是谁差点儿把自己亲儿子吃了?”

“你……滚滚滚,去宾馆把人找过来,现在只有他们能帮我了!”

“不用找,我们来了,铁扇、郎中,救人!”

七个头的大怪物,站在一座二层小楼前,差不多的身高,四条粗壮的胳膊,轻易地打破砖混结构,透过墙上破洞看到里面景象。

婴儿的啼哭声,本该是充满希望的骄阳,此时却只能给人带来无边的绝望。

七首怪物,左胸口的头颅看到里面的婴儿,兴奋地哈哈大笑:“我就说有美味,看看这是最鲜嫩的珍馐,快快快,姐,我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