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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惊没打算去找庄翊,在阳台安静的晒太阳吹风。

短短三个月,他的身边多了很多可信的人就像是……朋友,朋友这个词听起来真的很奇妙,而陆惊是一个对自己有清晰认知的人,无论是从福利院从长大也好,亦或者是学生时期的孤僻怪异,朋友这一词随着江礼一同淡化,然后慢慢出现新的面孔……

系统不知道陆惊在想什么,但也没出声。安安静静的陪着。

直到太阳下降被另一栋楼挡住,陆惊才转身回了屋,并将推拉门合上,又伸手将窗帘拉上。

眼前的世界陷入了黑暗,只剩下窗帘边边露出来的一点点微光,陆惊垂下眼,看着不知何时缠绕到他手上的小蛇。

漆黑的视线里,他的手上还抓着窗帘布,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线落在食指和虎口之间,蛇抬着头,吐蛇信子的速度变得缓慢。

【你在抑郁吗?真奇怪,我搜遍了你的记忆,却发现你没有任何留恋的人或地方,就好像人类住久了一个地方突然搬出去之后会不舍得,但你却没有。】

陆惊拉上了窗帘,隔绝了那一点光线,转身走出次卧:“你安静的时候还挺讨喜的。”

【所以为什么,我看其他人的记忆里面都有,为什么就你没有?】

陆惊关上次卧的门伸手打开了客厅的小灯:“不知道,可能……我不是人吧。”

可系统却坚定的否决了他的话:【不可能,你是人,是正常的人类。】

陆惊本来就是敷衍系统的,伸手拿过搁在桌上的玻璃杯冲洗,听到系统的话,微不可查的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恢复正常:“是吗,你一个没有实体的机器代码怎么就这么断定我就是正常人类。”

【那当然,因为我……】

系统的话刚说一半,又突然反应过来停住了。

陆惊将洗干净的杯子在指尖倒扣沥干水分,随后便倒了杯水,昏暗的灯光下,他垂下的眼中潜藏着不明情绪:“嗯?”

【反正你就是。】

陆惊嗤笑一声,抿下了唇边的水渍,将玻璃杯往桌上一搁:“你还是琢磨琢磨对付你那主神吧,说的话跟鬼说的一样。”信不得。

话音落下房门的铃声响了,陆惊走过去瞥了一眼猫眼喊了声:“谁啊。”

门开的瞬间,走廊的白炽灯下,庄翊那张脸色不太自然的样子出现在视线里,他臂弯上还搭着西装外套,身上是解开扣子的白衬衫和松垮的领带:“我,庄翊。”

陆惊看着他手上还提着一个鹅黄色的保温桶,微微挑眉让了让身:“先进来吧。”

庄翊微微颔首,进了房门。

陆惊伸手拿过鞋架上没穿过的拖鞋扔在庄翊脚边,有些疑惑:“你怎么来了?”

庄翊将手中的西装外套挂在了木质的挂衣架上,弯腰换了鞋,眼神一瞥,看着陆惊光着脚,有些微微皱眉:“嗯,奶奶炖了点汤,问我有没有空给你带来……那件事情之后她一直记挂着你,但是我太忙了。”

庄老太太一直记着陆惊,明明看起来那么纤瘦,营养不良的身体却为了她这个不熟的老太太跟歹徒搏斗,还受了伤,担心的不行。

陆惊给庄翊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手里的保温桶:“是吗……”庄翊说的是庄老太太遇到抢劫的事,但其实庄翊不提他都忘了……

庄翊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从鞋架上又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走到沙发边放在陆惊的脚下:“你屋里没开暖气,你还是穿着吧……”又将保温桶里的盖打开,放到陆惊面前的茶几上:“排骨汤,她炖了快两个小时,让我一定要送到你手里……”

看着还在昏暗的灯下冒着热气的汤,醇香的气味弥漫,绕在鼻尖,陆惊看了看那份汤,有些微微发愣:“啊,谢谢啊……”蛇闻到了香味,伸长了脖子意图靠近,陆惊把它扯了回来:“很烫……”

庄翊清咳了一声:“我去给你盛点出来吧。”

陆惊轻轻的嗯了声,盯着那份冒着雾气的汤,心里却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庄翊拿了白色的小瓷碗和勺子,盛出了点汤,递给陆惊:“有点烫,你小心点……”

陆惊回神,把蛇从手上挂到脖子上,双手接过小瓷碗:“谢谢。”蛇还直勾勾的盯着小瓷碗里的汤。

汤的味道刚好,排骨被炖得软烂,还放了甜玉米和山药。

庄翊似乎是有些紧张:“还行吧……?”

陆惊吹凉了一点给蛇舔食,笑容挂在嘴角:“很好喝。”

庄翊松了口气:“她还怕太咸了……”说着又从兜里拿出了两个红包,上面印着大吉大利和平安健康,他把红包放在茶几上:“这个,红包奶奶包的她让我给你,另一个是我给的。”

“新年快乐……希望你平安健康,心想事成。”

陆惊微微一愣:“啊……”庄翊的表情严肃正经,就好像在做一件细密的工作,连陆惊都变得不知所措:“谢,谢,谢谢啊。”

送完汤和红包,气氛变得安静,只留下陆惊喝汤时勺子碰到瓷碗的碰撞声,庄翊有些坐立难安:“那个我……”

刚一出声音,陆惊立马转头看他,眼中仿佛在说又怎么了,结果下一秒房门的铃声又响起来,直接将庄翊的话堵了回去。

陆惊扭头看向房门做势就要放下瓷碗,准备去开门,庄翊眼看他又要光着脚马上道:“我去开门!”

陆惊:???

庄翊没等陆惊回答,便直接向门口走去,搭上了把手打开了门,和有些微微惊讶的温眠对上视线。

温眠身后还跟着,提着看起来是哪家饭店保温饭菜的贺希,而贺希另一只手里还牵着一条灰白色的狼狗,和黑色的小皮包。

温眠微微抬眉:“哟,你也在啊,挺好,省得我叫了。”说着探头看到室内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小灯眼中带着戏谑:“这么暗,你们在干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

陆惊一口汤差点噎住,一边咳着,一边放下碗,拍拍自己:“咳咳……”

庄翊尴尬,让了让身体让他们进来:“没,我奶奶炖了点汤,让我送过来而已……”

温眠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你们背着我连家长都见了。”

庄翊简直无地自容,明明是正儿八经的事情,我们到了温眠这变得有些奇怪呢,但他也只能干巴巴的:“没……”

陆惊抽的纸擦嘴,穿着拖鞋起身开了大灯:“说来话长,所以就不说了,先进来吧。”

温眠耸耸肩进门拍了拍庄翊的手臂:“逗你的。”进了门,闻着那勾人食欲的汤味:“挺香的,能盛点让我尝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