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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川七岁的时候,就被父母送到了远在江南的外公外婆家。

他那时候年纪尚小,从繁华的A市忽然搬到这个风景秀丽的江南小镇,心里并没有什么落差感,反而对于周边的一切都有一种浓烈的新鲜感。

他被送到外公外婆家的原因无他,那段时间沈家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遭到对方报复,甚至花钱找人直接绑了他大哥。虽然最后人平安救回来了,但是沈延川的母亲从此忧心忡忡,天天生怕小儿子也会出事,所以干脆把刚要上小学的沈延川单独送到了外公外婆家,由二老负责照顾。等沈家把麻烦彻底解决掉之后,再把他接回A市。

沈延川从小就是一副跳脱的性子,到了江南小镇更是如鱼得水,对他一向宠溺的外公外婆根本就约束不住他,来了小镇没几天,成天就像个皮猴一样在外面野,很快就已经混成了那个片区一呼百应的孩子王,每天带着一群小男孩上山爬树下河摸鱼,日子过得很是潇洒。

某一日黄昏,刚上一年级的沈延川听说附近一个废弃的工地上有一片挺大的沙地,经常有小孩会偷摸跑进去玩,所以一到放学时间他便兴冲冲地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沈延川才发现,这地方早被人封锁了起来,他着急忙慌地在外面绕了一大圈,才终于找到了一个刚好可以让小孩钻进去的口子。

沈延川费劲地爬进去之后,里面看上去的确是荒废了很长的时间,杂草都已经长出一大堆了,他很快就在工地中央的位置看到了那块沙地,面积大概也就只有七八平米大,沙土松松散散的,上面还有很多其他小孩偷偷过来玩沙时堆的各种小土包。

他撇了撇嘴:“切,我还以为多大一块沙地呢!这还没有我家浴缸大呢!”

亏他放学饭都没吃就赶了过来,他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小手揣在新发的校裤兜里,为了泄愤一脚就踢散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奇形怪状的小土包。

“喂!你干嘛踢我的房子!”一个稚嫩无比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沈延川这才注意到,这个废弃工地里竟然不止他一个人。

一个剪着小平头,穿着松松垮垮白色小背心,还有一条军绿色五分裤的小男孩气势汹汹地朝他走了过来。

小男孩看着也就只有四五岁大,比他矮了一小截,眉眼英气十足,白白嫩嫩的小脸跟小背心一样沾上了许多沙土,眼神倒是很有灵气,先是看了一眼地上被沈延川踢散的“房子”,然后抬起头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你搞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盖好的房子,被你说踢坏就踢坏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小男孩年纪不大,说话口齿都还不太清晰,但是脑子倒是不笨,逻辑也很清晰,还知道被弄坏的东西要找人麻烦。

沈延川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小男孩,不过男生漂亮有个屁用?他有些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嗤笑道:“你管的这丑不拉几的东西叫房子?我踢的明明是一个小土堆,谁知道这是你的破房子啊?”

小男孩一听这话气得瞬间炸毛了,堆了一下午才堆好的成果,被人一脚踹翻了,放谁身上都会生气吧?于是尖声尖气地朝他吼道:“我不管!你踢坏了就得赔我!”

沈延川也来劲了,玩沙子哪里有找人打架有意思?何况就面前这小身板肯定打不过自己,他挑衅般地又抬脚踹翻了其他两个小土堆,开始耍横:“我就不赔,你能拿我怎么样?”

小男孩被气得冲他龇牙咧嘴的,两排整整齐齐的乳牙咬得紧紧的,一副被气坏了的样子:“我跟你拼了!”

沈延川猜到这小屁孩肯定想要过来揍他,可他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小身板力气竟然这么大,一下子朝他身上撞过来,直接把他撞倒在了沙地里。

小男孩骑坐在他的腰上,抬起小小的拳头就打他的胸口,脸上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你这个大坏蛋!你弄倒了我的房子,看我不打死你!”

沈延川也不甘示弱,被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屁孩按在地上打,这算什么事啊?他立马开始反击,利用力量上的优势很轻松就把他反压在了地上,高高冲他举起拳头:“小屁孩敢打我?看我今天不把你揍到屁股开花!”

他拳头还没落下去,被压在身下的小男孩顺手抓了一把沙子就往他脸上丢,沈延川没想到他居然会来阴的,猝不及防被撒了满口满鼻的沙子,趁着他“呸呸呸”地想把嘴里的沙子吐出来之际,小男孩又爬起身来往他背上揍了好几拳。

两个人火气都上来了,谁都不肯示弱,你一拳我一脚地在沙地里扭打了起来。

打到最后两个人身上都痛的不得了,但是谁都不肯服输,沈延川身上的新校服早已经惨不忍睹了,小男孩的背心也被他扯了个口子。

沈延川本来只是想招惹他玩一玩,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难缠,简直像是有一身使不完牛劲,再这样打下去回家外公外婆肯定要跟他妈告状了。于是他利用身高优势咬着牙死死钳制住小男孩的手脚:“暂停!先不打了!”

一开口,他就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小男孩被他压在怀里,费力地抬头看他,然后指着他的脸大笑出了声:“哈哈哈哈,你的门牙怎么不见了?”

沈延川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牙齿,果然触碰到一个血窟窿,还真是少了一颗门牙,怪不得他刚才觉得自己讲话有点漏风呢!原来两人打架的时候,他那颗早就有些松动的乳牙什么时候掉下来了他都没发现。

他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赶紧松开小男孩,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

小屁孩还没到换牙期,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乳牙,还以为是自己把他的门牙揍下来了,开心得不得了,又蹦又跳地指着沈延川不停地嘲笑:“太好了,有的人没有牙咯!”

面对他的无情嘲笑,没想到自己会落于下风的沈延川气得满脸通红:“你别太嚣张!有本事我们来比别的!”

小男孩朝他吼:“行啊!你想比什么?”

沈延川一下把裤子全脱到膝盖处,指着前方气势汹汹地看着小男孩:“我们来比谁尿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