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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公子就是晋城守将陈路远的长子呀。”楚星舒眨着无辜的双眼。

“这个陈路远曾在师父麾下,现在我们不谈此人,我要你说的是陈路远的这位长子……”

“这位长子名叫陈桑淮,当初甘修逼得陈氏父子借兵,一无兵符,二无诏书,陈氏父子头疼得不行,甘修还欲与陈桑淮联姻,被这陈桑淮当场拒绝了,那拒绝的理由是……他不好女色……”

慕屹川瞳孔微缩的逼视他:“不好女色?那他好什么……”

楚星舒别开目光:“我接近他也是为了打探消息,他那三万兵是我出的主意,为防日后生变留的一步后棋。我本想着,若甘修正常支援也就罢了,万一他有动作,陈桑淮与甘修不是一条心,届时我出面策反过来,就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他就……这么听你的话?”

楚星舒恼了,一把推着他坐起身来,不悦质问:“我为你费尽心思,你就会盯着我身边的男人转。你眼中,我就是这般见异思迁的人?我若跟你说,我本不好男风,只是因为遇上的人是你,才……罢了!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我……我就是不喜欢你身边有别人。”慕屹川搂住他的细腰,贴在他耳边,又霸道又委屈:“你只能是我的。”

楚星舒白了他一眼,这人是怎么做到人前威风凛凛,人后这般缠人的。

“蒙尔泰今日与你可说了什么?”

慕屹川将脑袋搁在人细窄的肩膀上,“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联姻的诚意,以及迎娶的细节之类的,这个蒙尔泰……虽流的是匈奴血,却不是位莽夫,胸有城府,有礼有节,他若身在我大朔,皇妹嫁给他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

“眼下不如成就了这桩好姻缘,战争最好的结局就是和。匈奴频频来犯,历来最省事的方法也是联姻,前朝曾有位公主,因为联姻保了疆土六十年和平,蒙尔泰刚即位不久,地位未稳,万和公主身后是大朔,他若娶了万和必不会怠慢,只不过……真将万和嫁给他,你和皇上,可愿意?”

慕屹川道:“万和出身并不高,生母只是一名宫婢,那宫婢得圣宠的原因也与我母妃一样,她生万和时难产过世,父皇见万和可怜才养在了我母妃宫内。

万和自小寄人篱下,表面谦逊守礼,实则是个有主意的,宫里的奴婢惯会见高踩低,她却能得父皇另眼相待,硬是让人无法欺辱了她去。

她若嫁给蒙尔泰,说不定也能缔造一段佳话。只不过,眼下必然是等不到皇城的和亲文书,这桩婚事若要成,还得双方拿出更多的诚意。”

“更多的诚意是……”

“交换人质。”

楚星舒点点头:“我也这般想过,不若挑明了我的身份,让我随他们回匈奴,反正我做质子也得心应手了,至于咱们这边,四王子蒙夕染与蒙尔泰兄弟情深,将他拿在手中,直至公主顺利出嫁……

都说匈奴据点藏在茫茫大漠,向来难寻,我在那边,正好摸清地形,绘制地图出来,他日若要灭匈奴,也可作为倚仗……啊!”

楚星舒唇上突然一痛,他抚着痛处怒斥:“慕屹川,你又抽什么疯,做什么咬人!”

慕屹川拧着眉,憋着气,恨不得敲开这人胆大妄为的脑袋:“你这身子骨还能跑去大漠,吹几日风沙,你这小命还要不要?再者,你是南越国人,蒙尔泰做什么要买你的账?”

楚星舒媚眼轻挑:“眼下皇城内谁不知道我是皇上最宠幸之人?蒙尔泰派人打听打听就……嗯……”

慕屹川觉得再不堵上这嘴,他就要气炸了,他一直亲到楚星舒快不能呼吸用手捶他,才略松开唇,平缓着气息,捏着楚星舒的下巴道:“你继续做蒙夕染的随从和他一起回大朔,匈奴人质,我来做。”

楚星舒睁大眼睛:“这怎么行?”

“聪明如你,该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此次和谈,蒙尔泰颇有诚意,我随他回去,也方便具体了解匈奴的局势。”

楚星舒沉眸不作声,他自然知道慕屹川说的是事实,只是心里到底放心不下。转念一想,眼下皇城不知道是何种情境,有蒙夕染在手上,慕屹川暂时不会有凶险,他也能放开手对付甘修……

楚星舒长叹一声:“罢了,如若不是担心皇城,我是一定要随你去的。”

“就知道我的星舒最识大体了。”慕屹川在他额上亲了一下,目光犹豫了下,道:“还有一件事……”

“你说。”

“皇城不管什么情况,答应我……保住师父的性命!”

“他若真的谋反呢?”楚星舒道。

“所以我说……留他一条命。”

“慕屹川你这人未免太感情用事!别的也就罢了,他竟然想要你的命……”

“楚星舒,我这般感情用事,你就没想过,我其实并不适合做一国之主吗?”

慕屹川的问话让楚星舒一时无言以对,他怔怔的看着慕屹川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清清楚楚呈现着自己的影子,满满的执念将人困在里面,耳边只听到慕屹川坚定的声音:“我做不做皇帝,取决于你。”

楚星舒不自觉心下一寒,临行时与皇上的承诺在脑海中反复回荡:一保我大朔河山。二保我未来明君。三让他娶妻生子,我终身幽禁忆浮宫,他享安稳,我享清静……

他享安稳,我享清静……

他若不安稳,自己又哪里来的清静?

“星舒,你怎么在发抖,是冷吗?”慕屹川将人抱了起来,放在榻上,盖好被子,摸了下他的额头,又跟自己的比了比,确定没有发热,才松了口气道:“夜深了,虽已是春日,夜间还是凉得很,你先躺好,我去沐浴。”

楚星舒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再不敢看他的眼睛,佯装困了,长长的睫毛紧紧遮住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