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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和知道慕屹川对甘修情感上放不下,顿了顿,长叹一声:“二皇兄若觉得甘尔乐无辜,那我就听二皇兄的留她做个伴儿吧。

自古以来,冤冤相报何时了,她若安分,我必容得下她,她若还有别的心思,二皇兄,我……”

慕屹川眸光一冷:“她若敢有别的心思,除之!”

慕屹川按住万和的肩膀,叮嘱道:“蒙尔泰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万和,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以后蒙尔泰就是你的倚靠!你身后,还有大朔这个娘家。

无论何时,一定要护好自己!”

万和心头一热,点了点头。

送亲的车马都停在路边休息,慕屹川将万和带到了自己的马车前。

车内,圣尊正自己和自己下棋,见慕屹川带了个穿嫁衣的姑娘进来,揶揄道:“二皇子,怎么把人家的新娘子领到车内来了?不过……这姑娘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这是我皇妹万和公主,一路车马颠簸,胃口不佳,劳圣尊帮她看看。”

“手伸过来。”

“哦。”万和乖巧的托着袖子,将手递了过去。

隔着里衣,圣尊轻轻拿了下脉,“不妨事,小事情。多喝点水,食素,戒荤腥。哦……对了,这个给你。”

圣尊掏出一个精致绣样的小布包,递给万和。

万和抚着布包上的玉兰花,爱不释手:“这布包好别致呀,绣功真好,栩栩如生的。”

圣尊抿唇一笑:“你拉开抽绳看看。”

万和轻轻抽开金黄色的绳带,里面竟然是满满一包零嘴,各式果脯,山楂片,还有五颜六色的糖果。

慕屹川好笑道:“圣尊出门竟然带了这么大一包零嘴,莫非知道会巧遇我这皇妹?”

圣尊不在意的道:“刚从装零嘴的箱子里随便取的,我也没留神里头装的什么,这些是玄辰准备的,想不到都是开胃的东西,正好派上用场。”

“哈哈哈,宫主是把圣尊当孩子宠了吧。”慕屹川大笑。

圣尊面具后的脸微微一红,低斥道:“休要胡言。”

慕屹川摸了下鼻子,不敢再笑。转头道:“万和,我送你过去吧。”

万和公主对圣尊深深躹了一礼:“多谢前辈的礼物,我很喜欢。”

蒙夕染眯着眼,盯着慕屹川肩上的鹰,问:“你这只鹰,成色不错,哪里得的?”

慕屹川低头瞥了眼蒙夕染怀中的鹰,那鹰通身雪白,眼神锋利,知道是个稀罕物。

慕屹川谦逊道:“先前多亏了你的鹰当信差,我这只不过是山里胡乱猎的,偶然得之,不值一提。”

蒙夕染摸了下怀里雪白的小脑袋,两只鹰互相打量着,眼神中满是挑衅。

“你的鹰叫什么名字?”蒙夕染好奇问道。

慕屹川得意的看了他一眼,露齿一笑,回答得极其响亮:“它叫舒儿!”

“哦,舒儿……舒儿?!”蒙夕染这才意会过来,瞪大了眼睛,骂道:“慕屹川!你这人是否过于无聊了些?”

慕屹川继续咧嘴笑着,故意气他:“不好听么,我觉得很好听呀!”

“幼稚!”蒙夕染愤怒的拂袖。

“我幼稚,那你这只叫什么,四王子让我长长见识呀。”

“我这只叫……”蒙夕染突然停住,想了想,扬起下巴道:“我这只叫‘初儿’!”

“初儿?云若初!蒙夕染你故意的是吧?”

万和公主坐在草地上,悠闲地啃着一块山楂片,看着这两个为了鹰的名字,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

觉得既好笑,又无语,喃喃感叹:怪不得人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呢!

两队人马短暂重逢后,又各自向着反方向而去。

万和掀起车帘,遥望着消失在夕阳下的马车,下次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二皇兄,愿你得偿所愿。

楚星舒这几日有些头疼,自皇榜贴出来后,就引来了各方牛鬼蛇神上门献药。

为了治病方便,皇上特许楚星舒回了侯府。

此刻,各种灵丹妙药,奇方怪士都挤在他的案桌前。

上头已经一字排开了,不少于十碗药!

“王爷,试试我这元气大补丸吧,一定能让您生龙活虎,龙马精神,三羊开泰……”

拿大补丸的胖子话还未说完,就被人一屁股拱开:“起开,死胖子!让你在这里拜年哪!”

这人一副苗族装扮,手中端了一碗黑呼呼的药汤:“王爷,试试我这个,里头放了十八种世间难寻的毒物淬炼而成。”

楚星舒纤白的手腕从袖子里伸出,撑着脑袋,百无聊赖的道:“哪十八种毒物,说来听听……”

“有血蝎子,西域蟾蜍,赤火蛇,还有……”

楚星舒眉头拧了拧,冲千千使了个眼色。

千千忍着反胃,“行行行,您快别说了,我听得都要吐了!这药汤,就不必了,请旁边右转领银子。”

“那试试我的吧……”

“喂,懂不懂规矩呀,不会排队呀!”

“我先来的……”

堂内一片嘈杂,打翻药碗的,踩掉鞋子的,掀掉帽子的……

楚星舒长舒一口气,“千千——破、财、消、灾!”

千千欲哭无泪:“公子啊,再这么折腾下去,咱们真要当裤腰带啦……”

楚星舒揉着太阳穴:“少啰嗦,快把这些人打发了,再闹下去,你等着给我烧纸钱吧。”

“公子,快呸呸呸,我这就叫打发,这就打发!喂——领诊金的跟我来!”

“领诊金啦……”

“快快快,咦,我鞋呢?”

“我药箱呢……”

众人如蝗虫啃庄稼般将千千团团围住,黑压压一片,全是脑袋。

楚星舒这头总算可以呼吸点新鲜空气了。这些人,不见又驳了皇上面子,见吧,着实头疼。

偏偏母亲秉持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来者不拒。

楚星舒每日只有提着精神应付这帮人。

形形色色,天南海北,什么人都有。

起初,他还挺开心的,看戏一般从这些人身上得了几日乐趣。

可是,新鲜劲头过了后,就只剩吵闹了。

楚星舒趁机从侧门溜到了庭院,寻了一处凉亭,闲坐着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