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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公子青眼,奴家之幸,奴家卑贱之人,焉能与公子平论姐妹行。”

“人生如风云变幻,岂能以贵贱论之,今日蟒袍玉带,焉知他时不是蓬头丐子?

此时褐衣穷汉,他日或是公侯中人。

姑娘慧质兰心,岂是长久沉沦烟花之人?

在下自幼修习道家典藏,略懂望气识人之术。”

“多谢公子吉言,奴家他日脱离苦海,不忘公子点拨之恩。”

二人越聊越投机,也不知上了几遍茶水,直到晓月慌慌张张地进来,在李师师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啊!”

李师师顿时大惊,

“官人请先去奴家卧房里,暂避一时,外面来人非同小可,算…姐姐求你了!”

徐玄生心里却是一喜,难道来的是大宋皇帝赵佶,也不为难她,起身进了屏风后面的卧房中。

这卧房倒也不小,摆设十分精致,窗椅明净,雕花窗棂蒙绿纱,象牙床架挂烟萝,

倚墙处一个黑漆书架,上面满满地装藏着典册名集。

临窗是处梳妆台桌,上面有两面铜镜。那是……?

徐玄生几乎要惊呼大叫,那一面铜镜,竟然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通天彻地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徐玄生一把将通天彻地镜抢在手中,刚想着怎么样与李师师交涉,好带走这面本就属于自己的宝贝,忽听得身后门响,有人一声低喝!

“你是谁!怎么在师师房里!”

徐玄生回头一看,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老年人,一脸的养居颐气的气派,身着酱黄色长袍。

这不是历史书上中国最差劲皇帝徽宗赵佶吗?

徐玄生此时候正想找他,有求于这个浑蛋皇帝,虽然知道再过四五年,他这个傻逼皇帝会被大金虐成狗,但此时还是一国之君。

“臣禁军军虞侯西门庆,叩见陛下!

臣与师师姑娘是表亲,今日给她送一些家乡物事,故而在此,陛下恕罪!”

徐玄生是个武职,行单膝下跪礼。

赵佶听得这人是师师表亲,不是与自己争爱师师之辈,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你就是西门庆?就是山东制作白玉沙糖和制作琉璃镜子的?”

“正是微臣!”

“你…你怎么识得朕?”

这让徽宗赵佶大吃一惊,自己微服私访,出来逛妓楼寻乐子,怎会想到被人认了出来。

不过这个西门庆,倒是蔡京送自己白玉沙糖和琉璃镜子时,给自己提过一嘴,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臣自幼学得道门望气之术,陛下头顶五色光华如盖,这是帝王气象,东京城里,除了陛下还能有谁?”

“你还有这等道门奇术?快平身,此处不是宫廷,不讲究君臣之礼。起来说话!”

赵佶知道此处是烟花之地,皇帝逛窑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也不好摆帝王架子,连忙岔开话题。

“卿家道法精奇,不知可有长生丹药或道家技法?”

宋徽宗本是一个迷信道家的皇帝,更是渴求长生丹药,其实历代帝王没几个不患这种心病的。

“臣略懂一些,丹药和长春道法都颇有考究,只是…臣现在哪有心思弄这些,

今年山东大旱,秋粮几乎绝收,臣两月前一路进京,路上盗匪成群,如果再加上民间粮尽,臣预感必然引发民变,到时饥民啸聚,疯狂抢夺,必成大祸!

臣家中东平府清河县,一家老小尽是妇孺,毫无半分防御之力。

臣现居京中,每念于此,忧心如焚,奈何身在禁军,不得擅离!”

“你若仅只是忧心此事,又有何难,朕可安排调你回山东东平府就是!”

“谢陛下隆恩,臣回山东,自会炼就丹药上贡陛下,以报陛下成全之恩!”

“如此最好,爱卿自创的白玉沙糖和琉璃器物,尽可多制作一些,以供宫廷用度!”

“臣遵旨!”

赵佶心里欢喜,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西门庆,既是个有用的,还是个懂事的,何况还是李师师的表亲,爱屋及乌,自己不吝给予他个方便,这种小官平调一下,在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要是这个西门庆真能捣鼓出什么神仙丹药来,那就赚大发了!

“爱卿回山东,想要一个什么位置合适?”

“臣薄有力气,略懂兵法枪棒,现在职禁军虞侯,若能回山东,能入厢军中供职即可!”

“朕准了,给你一个东平府厢军指挥使之职,回家等着吧!”

徐玄生大喜,总算达到了这一趟来东京的目的,能有一个厢军指挥使的官职,可以作为的地方就大了!自然也不惧梁山那一群乌合之众将来报复。

外面琵琶声弹奏过两曲,时间也过了一个多时辰。

王黼在外面听了一个多时辰,喝过几盏茶,终于告辞而去。

赵佶离宫的时间也不短了,又被王黼扰了性趣,有些怏怏,也与李师师告别,带着内侍李彦,悄悄回宫去了。

徐玄生抱着通天彻地镜从卧房出来,

“师师姐,这个镜子是从何处得来?”

徐玄生作为现代人思维,叫声李师师为姐,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这个……!是一位东京的客商送过来的,我瞧着这镜子不是凡品,但又不像闺阁中所用之物。”

“师师姐说得对!这是一件道家降妖伏魔的法器,妇孺用之不宜,有害无益!

此等法器摄天地精华以自养,若常近于人侧,犹损人精气,久之,必为此镜所伤!”

徐玄生为了得回通天彻地镜,开启了忽悠模式!

“啊?”

李师师大吃一惊,心中后怕不己。

“难怪,我观这镜子正面,有如烈日灼目,反面,却似摄人心魄,如来这般邪门!”

“师师姐,小弟本是道门中人,此物我就给你带走,省得你受其所害!

我有自制的鸾凤金枝银光镜,照看妆容,纤毫毕现,清析胜过此镜十倍,与你交换这面铜镜,不知可否?”

“公子只管取走此镜,奴家哪敢要公子宝器交换。”

“师师姐不必客气,明天我让下人,将鸾凤金枝银光镜送来,你只管收下就是,就当我赠与师师姐,以助妆颜。”

徐玄生不费吹灰之力,得来通天彻地镜,自然不吝一面自己制造的玻璃水银镜子,不然,良心上过不去。

与李师师告别,徐玄生将通天彻地镜揣入怀中,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一脸的喜色盈于脸面。

“你今天在大街上捡到银子了吗?一脸的傻笑!”

进入里间,岳秀山见到徐玄生与往日下班来不同,便问了一句。

徐玄生从怀里掏出通天彻地镜,

“有比捡到银子更高兴的事!它!物归原主啦!我也调回山东太平府了,我们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