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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明朗听了叶鸿辉的话,拿着那本书的手微微一紧:

“四哥,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鸿辉笑了,他知道叶明朗已经动心了,便说道,“我是皇子中最无缘继承大统的一个,但我与五弟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厚,与其是别人,还不如是你,毕竟五弟有这个资格,不是吗?”

说完这话,叶鸿辉朝着叶明朗拱了拱手,转身告辞了。

叶明朗看着叶鸿辉离去的背影,没有阻拦,而是揣着这本书,回到自己的书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越是往下看,他就越是为这本书上详细的信息感到心惊。

他知道自己的太子哥哥,曾经在大胤朝搞了个玄衣楼,也是搜集情报的,但他敢肯定,玄衣楼的情报,绝对没有这本书上写的详细。

这些信息如果都是真的,那么他要那个位置,也并非不可能。

叶明朗想到这里,眼底的野心逐渐展露——

四哥说的没错,他有这个资格。

他和叶昭南相比,唯一欠缺的就只有年岁,他比叶昭南小五岁。

至于其他的……

叶昭南是嫡子,他也是嫡子。

叶昭南的母亲出自定国公府,他的母亲同样出自定国公府,且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论身份,论母族背景,几乎一模一样,那凭什么叶昭南就被他们寄予厚望,早早封为太子,等着继承大统,而他就要被教育,要以叶昭南马首是瞻?

这皇位,他也有争一争的资格。

从前因为父皇和母后的教育,他即便有野心,也不敢展露出来,只敢当个讨喜的儿子,在父皇母后面前撒娇卖乖,却没有办过几件正经差事。

却没想到,这份野心,居然被这个他向来看不上的四哥给看出来了。

甚至还给他送来了这样一份大礼。

叶明朗看着这个册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叶鸿辉没有心腹和人脉,但他有,这东西在叶鸿辉手里发挥不出作用,但是他可以,但是他不会像叶昭南那么蠢,想对付二皇子,却被人反将一军、摆了一道。

他会先验证这册子中的真假,再徐徐图之。

正好皇上给了叶鸿辉七日时间查案,那这段时间,也是他动手的好时机。

***

施丽蝶并不知道她精心准备的册子,已经到了五皇子手上。

她原本打算把四皇子送上牌桌的,现在出现了偏差,可四皇子玩的一手好“乾坤大挪移”,把东西挪到了五皇子那里。

现在的情况是五皇子要上桌,对施丽蝶而言,并没有任何区别。

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邺国的几个皇子争夺起来了,越是争夺就越是混乱,正合她意。

这段时间,施丽蝶保持着三天进宫一次的频率,为皇帝诊脉治病。

皇帝现在对她的依赖越来越强,因为皇帝总感觉到,只要施丽蝶来过之后,他当天以及第二天,就会格外舒坦,但她隔两天不来,他身子骨又有点蔫蔫的。

当然,比从前他缠绵病榻、完全起不来要好多了,所以他认为,施丽蝶的治疗,是非常有效果的。

时间一晃而过,七日截止,皇帝再一次上了早朝。

四皇子如他预先打算的那样,跪在大殿上请罪:

“父皇,儿臣无能,查不明白太子殿下和二皇兄的事,实在是有愧父皇对儿臣的嘱托,请父皇责罚。”

皇上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他没查出来的不悦,毕竟这正是皇上的意思,于是他装模作样的训斥了几句:

“你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一点都比不上你两个兄长,你就只适合在工部刨木头。罢了,谅在你能力有限,也并非故意懈怠,便罚你三个月俸禄吧。”

“谢父皇隆恩。”四皇子谢恩,随后站了起来。

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翻篇儿的时候,五皇子对着朝臣中的某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万般不情愿的出列,拿着证据,状告太子和二皇子。

五皇子挑选的人,是户部侍郎,算是户部钱袋子比较重要的职责之一。

他之所以听五皇子的话,是因为他曾经为了贪污,故意拖延并且克扣了边境军队的粮饷,那一次造成了边境军队与北狄战争的失败,也间接害死了当年的主帅郑将军父子。

这件事本来没人知道,大家都以为是一场意外。

可谁曾想,前些日子,四皇子送给他的那本册子里,就写明了这件事,甚至还罗列了证据,于是五皇子花了几天去验证证据,并且拿到了手,以此为把柄,要挟户部侍郎为他办事。

而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当堂弹劾太子和二皇子。

这一次可不是小打小闹。

户部侍郎拿出来的证据,每一样都经得起推敲,不管是字迹、还是印章,全都是真的,甚至也有几个人证,当着皇帝的面,宁愿求死都不反口。

如此一来,便直接把太子叶昭南和二皇子叶嘉言推上了风口浪尖。

皇上没想到,自己有心粉饰太平,却在这个时候暴露了这么大的事情——

太子曾经在赈灾过程中,谎报灾情,坑杀三万灾民,将灾民说成是暴民,进行镇压,换取军功和民心。

二皇子曾经在剿匪过程中,以平民百姓的人头冒充山匪的人头,却将山匪收编到自己的麾下,让他们摇身一变,从恶贯满盈的匪徒,成了吃皇粮的府兵。

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恐怕天下将要哗变。

因为这充分说明了,邺国的两位皇子,不把老百姓当人,根本没把底层百姓放在心上,为了军功和赏赐,偷梁换柱,害死无数百姓。

五皇子果然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王炸,他拿出来的两个罪证,正好是皇上心里最看重的——

邺国皇帝虽然玩弄权术,搞朝堂制衡这一套,但那也是病了、老了之后才搞的。

在从前,他可是为了先皇后安澜,一心一意认定叶昭南是太子,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要不是二皇子母族争气,自己也争气,也没办法与叶昭南分庭抗礼。

而邺国皇帝不搞制衡的时候,他还算得上是个好皇帝,也知道要爱护百姓。

结果,太子坑杀三万灾民,二皇子用平民人头充当匪徒人头,这简直是触碰到了皇帝的逆鳞,也触及了他的原则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