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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秘境里的晚霞似乎和修仙界中的晚霞也没什么两样,绚烂的霞光未能引起什么人注意。

深深的山林中,最不缺乏的就是能为人容身的山洞,幸运的人族在倦鸟归巢之前就已经钻进了最大最安全的一处深洞中。

此时的凡人队伍中。

“符玄,”清风关闭了手中的魔简,神色有些凝重,“将方才出门的人都叫回来,今夜若是无事,便不要再外出了。”

根据人们的经验,深山野林之中,是最可能藏有机缘的地方,这些凡人们热衷于在第一日便出门碰碰运气。

若不然,能短暂脱离队伍,对于情人们来说,是一个绝佳的谈情时机,往后就未必能有这样悠闲的时刻了。

自进入秘境,符皇便很少再见清风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心里微跳,照做了,也没问什么。

等外出放风的人悉数回到山洞,清风在洞口布下防护结界,再隔绝了洞内人族的气息,方才将消息告诉众人。

“通过桐海时,地仙学府、天绝派和天灵派的人遭遇了梼杌。”

桐海,便是穿过未城城门之后,遇到的那片海,他们跨过浮桥之后便看到了伫立在岸边的碑石。

梼杌。

人们艰难地消化着这个消息。

“是传闻中的上古凶兽梼杌?战力仅次于神龙的那个?”符皇问。

清风点头,“是。”

“秘境里不安全,不要轻易离开队伍。你们手上的灵简和传送阵也要收好,有事好及时有个照应。”

清风看着这些凡人们的目光很温和。

符钦不合时宜地想,幸好他的目光里边没有祖父常看着他时带着的慈爱,否则他肯定会很别扭。

虽然按年纪和辈分来讲,清风除了是符皇一人的叔祖,还勉强算得上是剩余这些人的太叔祖。

在凡间,这个辈分的人很难被人看得到——他们大都早已长埋地下,能看得到的仅有供奉在祠堂的漆黑牌位。

但是对于修者而言,清风却还算得上年轻。

是的,很年轻。

面容看上去和他差不多,严格来说,好像还要小一点?可能是因为修者体清无浊的缘故。

而且,他不仅一次在灵网中看到,和清风太叔祖一辈却比他还小的地仙学府掌门桑榆,常被其他掌门们冠以“黄毛丫头”“小儿”这样的称谓。

符钦叹了口气。

凡人和修者之间,果真隔着天堑。

“你们不必如此慌张,”清风不知道符钦此时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在想些什么,他安慰道:“秘境很大,或许我们不会碰到梼杌。”

这样的安慰聊胜于无。

符皇是最快回应他的叔祖的,其余凡人们见状,俱都很给面子地发表了赞同的意见。

“我们进入秘境,本就是做好了出不去的准备的。”符皇听出了敷衍,苍老的面上略有些严肃,天生的帝皇之气尽显,“如此,你们还怕些什么呢?”

符皇看向这些年轻的凡人们,似乎要看进他们心底。

凡间进入秘境的队伍大有讲究。

男女几乎是对半的,瞧着似是有不少对情人。

修者们起初不解其意,但细细一想,也不难想明白。

凡人寿命最长的也不过七十岁,若上古秘境开启的时间长,譬如开个几十上百年,修者们尚可,就怕这些凡人熬不住。

但他们获取到的机缘,得到的讯息,总要有人传出去。

只是这样一来,这些凡人会很辛苦。

探查秘境不是件易事,尤其对于凡人来说,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是致命的危险。

他们还要在秘境之中生儿育女,危险性和难度更是加倍。

但是进入秘境的这些人,在得知梼杌的存在之前,每个人脸上都很平静。

没有如其他修者那般激动,只是平静。

这天道已经对修者宽和,凡人不易,万万年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不公正”,但直到数十年前,他们才从魔兽之祸和天道的警示下窥得一丝端倪。

修仙界中没有谁是真正获得天道的偏爱的。

若说有,也是凡人,而不是修者。

如此说来,他们进入上古秘境很可能会有比修者更多的优势,只要他们能够活下来,有人——即便是他们将来的后代,能够将机缘和讯息带出去。

他们为此准备了三十年。

三十年的期待,三十年的准备,足以让他们在真正进入秘境的时候,内心平静无波。

他们只要活下来,就已经胜过大多数修者。

符皇平静的目光下,人们的心思无所遁形。但他们眼中却没有被窥视心思的难堪,反而在他平和的眸光里慢慢冷静下来。

是啊!有没有梼杌,他们可能都难逃一死。

那他们还怕些什么呢?

“陛下,我们不怕。”为首的侍卫利落地跪下,恭敬回应。他的身后,凡人们齐齐跪了一片。

-

这样的惴惴不安不仅仅发生在凡人队伍身上。

西袈佛门、合欢宗、太初宗、北冥剑宗、梨花宫等常和地仙学府往来的门派是最先得知消息的。

不多时,无相山庄、十兽门等其余进入秘境的门派,也都陆陆续续接到了学府的传讯。

再晚一些,通过各自相熟的人传讯,进入秘境中的散修们也都得知了梼杌的存在。

“梼杌。”

玄珠子手中的佛简还在闪着灵光,佛文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他手上的佛珠,瞧着却不令人害怕,反而有种心安之感。

“你心不静,”玄元子一眼便看出这位继承人的心不在焉。

玄珠子吸了口气,将佛简递给玄元子,“佛主,是学府传讯,桐海出现梼杌袭击修仙界的队伍。”

玄元子没听清,接过佛简,“什么桃屋?”桃林中的小屋子?

他们所在的位置往前倒是一片桃林,但好像没有桃屋。

不等玄珠子回答,他便看清了佛简上的文字,“梼杌”。

玄元子脸色很严肃,其余佛子们坐在原地,心里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讯息让佛主这样正色?

玄元子快速地将传讯浏览一遍,再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个字。

他将佛简递还给玄珠子,“看来这次秘境之行,危险大于机缘。”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清他的情绪。

刻不容缓,玄元子召集了所有佛子汇合,说了梼杌之事。

“此处不安全,天色渐晚,我们得尽快找到栖身的地方。”末了,他这样说道。

-

“学府的桑榆掌门和程时琇峰主都受了伤。”覃容关了灵简,没再看别的内容,便将其还给了覃玉蓝。

覃玉蓝敛下眉间的担忧,“掌门,我们这里离桐海还是太近了,夜里恐不安全。”

覃容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是,趁着夜色未浓,我们须得尽快远离这里。”

说完正事,覃容拍了拍女儿的肩,“你长大了,娘亲很开心。”

就是长大后便不怎么唤“娘亲”了,改为一声声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的“掌门”,让覃容颇有些失落。

“你可是还在怨娘?”

没头没尾的问话,但覃容相信自己的女儿一定能听懂。

覃玉蓝摇摇头,“没有,”看着母亲数百年如一日的娇艳脸庞,她补充了一句,“真的。”

覃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立即下令让门下弟子们悉数转移,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曾桥握住覃玉蓝的手,发现她掌心有些冰冷,忙运转灵力给她暖着。

合欢宗一众在转移的路上,覃玉蓝沉默地跟在师兄师姐后头,没发现曾桥几次三番看过来的担忧眼神。

-

到处在转移,几乎每支队伍都在想方设法远离桐海。

却也有心有疑虑的,对地仙学府传递过来的消息将信将疑。

“算算时间,我们应当是和学府一众同时登浮桥的罢?怎么我们就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同伴点头,“差不多。”

“那你信他们的话吗?”那人又问,微黑的面上是同伴张武熟悉的跃跃欲试。

张武一惊,“齐贺你疯了?”

齐贺眼角上扬,“富贵险中求。”